船過無痕向虛空

年末顯的比平日較為輕鬆，當然那只是藉勢遮掩壓力的錯覺，

生活的負擔不因節日或休假而解脫，頂多是稍微的放下一會兒，

喘口氣喝杯水擦擦汗而已，以至於我，煙波帆影逝無蹤，船過無痕向虛空，

也只是又過了一天。

開中藥店的兄弟又如往年一樣送來一本日曆，一天撕一張，日子就像流水般，

平常不覺得什麼，而牆上掛著的那一本，已然只剩下幾張，趨前一看，

後天便是冬至了，而公所也送來2021農民曆歲次辛丑。

我從老街南門的雜貨店行到最北端的加油站，趁著落雨的空檔沽酒加油，

以儲備過冬糧草，後續不只濕還會更冷。兩側的店家攤販各自忙著招呼，

雖然都是經常交關的熟客，或不是很熟也都是在地似曾相識的面孔，

除了貨真價實也是一份長年的交情，買賣雙方各取所需也各自信任，

更懷著老朋友老鄰居般的緣分。

這短短百公尺的小鎮中心最繁華的早市，從我有記憶以來便昌盛至今，

沒有所謂的現代化經營，沒有廣告行銷，全都是土生土長的立地生根，

做生意的誰不想賺大錢，也許他們覺得這般便已足夠便已心滿意足，

無須野心勃勃的擴展額外的索求，就好像當年的阿母，一根扁擔一把秤，

商借一方寸之位擺放幾樣海味，早去午歸，便可讓她自豪的說，比在工廠做工還好。

雖然她一輩子也沒上過班，但精於算數，幹練又吃苦耐勞，

所以能與憨厚的父親在貧苦中撐起一個家，也賜予每個兒女各有一片天。

阿母曾蹲踞的那一塊地盤，來來去去不知已易主幾人，這兵家必爭之地寸土寸金，

常是各色外來攤商所爭逐的重點，也增添了市集多元性的「舶來品」，

益顯多樣而多采，而我一直以來都是路過順便看看而已，

極少開伙所以只是回味那些曾擺在父母還在家時餐桌上的酸甜苦辣，

順帶父親愛喝的老酒，與往常的日子一樣般，彷彿歲月從未老過。

20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