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擦地板(素色磁磚很容易顯露雜屑)、蒔花弄草,
理到黃昏後,飲一杯酒。
有晴耕雨讀的韻味。不過最近書少看了,圖書館借來的書,常看了幾
頁便發現似曾相識,而且覺得看了幾部佛經後,
那些書可不看了。
說話與聽話是藝術,說者與聽者都是哲學家,能
夠契合的很少成為伴侶,成為伴侶的都是冤家。
我說話的機會不多,其實我也真不願意開口,
真話沒人愛聽,敷衍的話不想多說,假話更不想說,言出難免惹事生非,頻道不對的也出
不了口。若非與妳對話,一日之內我說話的時間也許不超過十分鐘,我感覺的到,雖非面
對面,只是空中語音傳輸,我說的妳都能意會,心有靈犀的起頭即知尾,聞表即知裏,
但也僅止於此,那因距離所衍生之深度與美感,若朝夕涉及彼此種種面向後,
恐因真相大白而相憎又造成悲劇。
所以我寧願守著伸縮自如的孤獨,也不想有個分秒繫念的恩愛,問世間情為何物?
就是天長地久的毒藥,海枯石爛的麻醉劑,食品中的防腐劑。
我還真的晚了兩分鐘打卡。
今晚重頭戲是幾日積累的垃圾得送走,這玩意兒已成了生兒育女外的另一種牽掛,
三天兩頭無絕日,如似心中腦海不絕的雜念妄想絲絲縷縷塵垢,莫說數日,
剎那不淨便生苦惱生怖畏起情慾墮入無間牢獄求出不得,更輾轉相續於悔慚交加。

在一切相皆是虛妄中,早餐一碗素粥,
午餐一鍋素麵,擦地擦供桌,剪理花木,
晚餐喝酒吃肉,興之所至,隨意而為,保持一口
氣順暢呼吸,維持著一點思考能力而已。
那隻孤鳥尖銳的叫聲又在清晨與初夜準時迴繞。
一隻黑色土蜂粗魯的闖進門來,
直對著日光燈管衝撞,噹噹的像在敲鐘。
今日溫度開始竄升,白花花亮晃晃的陽光叫人睜
不開眼來,後院停車場的楓香樹被大刀闊斧的截
枝,蔭涼面積處少了許多,前庭阿保的刈草機嗡嗡作響,飄來陣陣柴油味。
又來了一位年輕的女同事,老鳥介紹著也帶在桌旁教導業務,老課長又搬下樓來轉換職
位,不就是那幾個課室主管輪流轉,重作馮婦而已。
都是尋常業務一般的紅塵瑣事,放不下的就是欲望。
當我排隊久候買得三口之家的晚餐後,滴下幾點微雨,雨季已過,
這應是在天空跟不上雨族而遲到的流浪雨兒,孤單的不引人注意。
那隻孤鳥與鄰居的狗一樣怎麼像個嘮叨不停的三姑六婆一直叫不停,惹人心煩,
是夜太靜了嗎?
廳堂素色格磚上,有些不知名的小蟲或跳或爬互耍著,都在一格格的磁磚上像足球場上
奔馳的國腳,一躍一跳有時可達身長十幾倍遠,可牠們不知這裡是牠們的墳場,
爾等都活不過明天,而我也將會是拿著抹布的收屍者。
如同黑白無常引領,死神的前導,我與落花蟲屍共沃后土,如與雲水合。
20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