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從綠蔭透亮的窗,舒展怡人的清淨,一日安靜的晴天。
告別十月,下個月再見囉!
純美的笑容,掛在四十幾歲女子白晢戴著黑框眼鏡的臉上,嬌小清湯掛麵的學生頭,
猛一看直覺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一點也不做作矯飾的自然而然,無染的秋水芙蓉
,兩個孩子的母親。
沒有政治世家那種交際的味道,善解人意溫柔的任勞任怨,
且始終如一親和的善待每一位洽公者。與她隔著三張辦公桌,彼此無關聯性業務,
甚少交談,她一直都是默默的伏案於公務。
「大哥,聽你在電話中講話,覺得你好有學問,講的好有道理喔,
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書呢?」
他受寵若驚意外又突然的竟不知如何回應,卻也飄飄然了好久好久。
是啊!是喜歡看書,只是一些陳年的書,可是他更喜歡喝酒,喜歡孤寂的酌醉,
當然後一句只在他心裡獨白。
蓮花之美之莊嚴,在於出污泥而不染,人之可敬可讚,在於入濁世而卓然。
他所識之女子中,不少是長袖善舞,身段狐媚,語出如蜜,禮數周到,
但若直視端詳其眼神,閃爍飄忽,左顧右盼,華麗服飾與美粧,
掩飾不了虛有其表及某種企圖心。原來善與美的氣質,是要打從心底意識中深植肇始散
發,經的起世俗磨洗,且不拘不昧,仍不改顏色,不變的本來面目,他不禁慚愧啊!
他的一言一行每一思維,常是精雕細琢刻意打造過的,或隱短揚長的過濾篩選,
如同遞交一份履歷表,要謀得人世間一層誇耀的地位般。
錯誤雖是難堪,虛偽卻讓人鄙夷。
犯錯的是人,改過的是神,過而不改的是魔。
知錯能改,直指人心的明瞭清澈。
他的腦海中正邪一直在意識裡拉扯翻轉較量,
日日都得抗拒排除荒誕不經卻不由自主浮現的妄想,長年累積之下,
欲求不滿聊以自慰的慣性,一再墮落的不安自責,牽拖出身口意的醜陋。
一念一世界,昨日種種已死,懺悔也亦步亦趨示警,來日無多,
他求自己給自己的餘生清白。
潔淨清爽的她,給他如雨後清新的喜悅,靈光乍現的啟示,心在淨的無求中,
萬般就是真善美,當什麼都不需要時,便是自由。
十月底的豔陽高照,夏似有點不瞑目的借屍還魂。
他告訴自己,今天什麼事都不要做不要管,放鬆的休假。
可一大早,還是心浮氣燥,酒精餘孽作怪,精神思緒亦癱。
習慣性的早起到市場逛一圈,老人家要軟食,香蕉青菜最好了;
給印尼看護一些咖啡,離鄉背井很煎熬的。
簡單樸素的家居,就是他最好的渡假。
午後的影集「香水」在轉台間,島國的選戰與黑心油中流盪。
葛奴乙,出生在惡臭的魚市卻天生就能分辨細微氣味的孤兒,毫無學識的奴隸,就因為
香水的誘惑狂迷,成為俗世中的天使,所有的罪惡,當他的香水一灑,如救贖了眾生,
沉浸在欲的快感迷霧中,就連最高道德代表的神職者,也要屈膝下跪,如癡如醉。
島國之民,奸商以庶民日常所須之油為媒,以握有公權力昏聵之官為介,
攫取不用成本之高利潤,荼毒同胞。
當主角被瘋狂愛慕者啃蝕殆盡時,香水在其製造生產混合(人命)過程是假象,
權利是假象,迷倒眾生也是假象。
毒油、香水、權利…同歸於盡的慢性毒藥。
另一邊的動物星球頻道,動輒幾百幾千萬億年的時空更遞,那不都是南柯一夢嗎?
晨起的晴日,天是藍的,斗室內只聽聞鳥兒間歇的啁啾,一切如似深夜的寧靜。
波濤洶湧的是思緒,哀逝日如煙,燃過的火焰,燙傷了自己,遍心的瘡疤,
風吹過仍隱隱痠痛。
刀光劍影的武林,情慾橫流的江湖,煙塵滾滾的天下,對酒如夢的荒塚,
好不辛苦好不容易好不孤單!
無憂於註定的孤獨,不招惹無謂的惱恨,履履平空而來的是莫名的怨懟,
無端攪亂一池靜水,魂難守舍的任四季一再輪流送葬,掘墓鞭屍的累世洩恨。
一瓶酒,飲盡所有甘苦,儘落在紅塵路遠,洗淨鉛華,無所求喝口酒,單純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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