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夜,小鎮有青春的喧嘩,濱海公路的車潮,
總在假日纏黏如蠅,卻也飄忽著炎炎豔麗。
閃電催風逼雨,漂灑微滴濕潤,仍懊喪如垂頹的花葉,只是夜總有涼爽的時候,
雨停了嗎?庭前還是乾的。
芋蕉葉碩,迎光展姿,在寂靜裡,自有青嬌。
日間聒噪如揮之不去之蚊蚋,只在夜裡寂裡放鬆與靜之交流,
只是---
寂靜有時也會叫人不由自主的沉淪。

假日,例行的教育訓練。
他經雪隧從繁華的都市回來;櫛比鱗次的騎樓底下,
仍有賣菜的老婦,仍有賣豬腸豬血湯雜亂違章的攤販,
他們至少有著生氣的吆喝聲,而年輕者大都一臉冷漠寂沉。
講師的學經歷頭銜,一如往昔所列亦族繁不及備載,
肢體語言表情豐富生動,口沫橫飛予你一再洗腦著心靈課程,
這是個偽裝的世界,他當然也想為聖為賢,滿腦子卻想著,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聲歌唱大膽尋愛的年代。
噶瑪蘭客運鑽進了狹窄的溫泉街道,他換騎機車回到小鎮,
為女兒買了晚餐,也到清亮的7-11為己沽老酒。
他了無酒興,只想洗塵;相隔僅一個月,他又感冒了,
以前好幾年才會得一次。冷氣吹久了?老了?衰了?
是他撤除了所有防線,放棄所有的抵抗,
任憑命運的擺弄吧!?
他把這種情境當成另類的無欲無求,
隨遇而安,也是種美德;欲,怎可能滿足。

一個便當盒的小籠包有10個,小女兒很喜歡吃。
方才國三畢業的她,已懂得利用暑期去餐廳打工了。
他說,妳先吃,吃不下再給爸爸吃。
他有點餓,小女兒吃了5個便止箸停食。
他說,吃得下再吃啊!
他望著瘦削的女兒,真的希望她多吃一點。
爸,你不是還沒吃嗎?我飽了,換你吃。
小女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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