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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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為了要購買登山用品,將車停在草悟道附近的立體停車場,立體停車場的一到三樓是商場,因此順道去逛了商場中的誠品書局,有些驚訝書局中人氣之旺!而一本本放在架上新書書名都是我陌生的,有兩位作者在現場辦新書簽名會,人龍長長!在資訊數位化漫天蓋地而來的時代,看到實體書局這樣的熱鬧滾滾讓我訝異之餘也感到欣慰!
雖沒正式調查,但是我想多數的人和我樣還是對紙本書有著更多的感情,除了閱讀習慣這個因素外,紙本書的溫度的確是電子書遠遠不及的。每當走進書店,撲鼻的書香激發腦內啡,不由得就想捧幾本回家。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對文字符號數位化是反感的,相反的,我十分慶幸自己處身於資訊數位化的時代且成為受益者。四年級生的我見證著資訊數位化從無到普及的歷程,而資訊的數位化更結合著網際網路而成為強大的綠巨人,打破時間與空間的藩籬,讓人們能在自由的時空中享用來自異地的資訊──不論多遙遠。我個人認為這是21世紀人類最大的成就,因著這樣的科技,遙遠的資訊可以越山跨海,在最短的時間傳遞到需求者的手中;因著這樣的科技,我的後半生因此完全改寫。
1980年代,當「學習障礙」在臺灣仍然是一般人非常陌生,且充滿誤解的名詞,因著網際網路與資訊數位化,使得西方的資訊無遠弗屆,我因此可以搜索到最新的英文資訊而大量閱讀,且將這些資訊翻譯成中文介紹給國人,而也因此開啟了我於21世紀初中年赴美求學的動機與契機。如果不是拜數位資訊之賜,這樣突兀的轉折絕不可能發生。
2003年我在西北大學就讀時,正值高等教育轉型到數位時代的過程中,當時還不太感覺到學校面對這樣的變革所做的鴨子划水的努力,一方面是有些教授還未因應數位化做好準備,仍使用傳統的紙本講義傳遞知識;另一方面是碩班對搜索文獻的要求還是沒這麼吃重的。等到2005年我在維吉尼亞(Uva.)念博班時,一切都數位化了,所有的資料都是直接放在網上。2007年開始寫論文時,更感受到數位化資訊對於我打破沙鍋的「惡習」有多大幫助,唸過研究法的學生都學過文獻搜索的幾種方式,我最習慣使用的是「滾雪球式」,也就是由最新出版的期刊文獻文末的reference去找相關的references. 這樣的窮追不捨,有時是因為我對於原文獻的研究更有興趣,有時是因為我需要讀原文獻去證實新文獻的作者所引述的是正確的,就這樣文獻滾文獻的結果,我想閱讀的文獻不只量多,出版的時間線也拉得很長。對於年代較早、出版年代早於數位化運動發生之前的文獻,照理就必須去找紙本,但是當時維吉尼亞大學的圖書館已經很積極的將大量早期紙本時代的期刊文獻掃描成數位檔,因此多數的文獻我可以直接從電腦中下載pdf檔閱讀。雖是如此,還是有不少文獻尚未掃描成電子檔或是需要至他校調閱,即使是這樣的文獻,Uva.的圖書館也很貼心的在找出紙本或自他校調來之後,掃描成電子檔然後寄到我的email信箱中。我幾乎完全不用跑圖書館就可以閱讀到大量的文獻,這也才能放心的形成我論文中的理論架構。
我當時除了要與繁重的學業奮戰之外,還要顧身邊兩個青春期的大孩子、心懸在臺灣的老二,以及處理家務三餐,如若不是處於數位時代或是沒有Uva.這樣貼心的服務,應是無法在兩年之內完成論文寫作,如期在四年內取得學位。
求學期間列印出的pdf文獻裝了有十餘箱,2009年暑假找到工作之後,這十餘箱文獻隨著我從維吉尼亞州移動到麻州。2011年我回台工作,仍舊不捨又原封將它們海運回到我的身邊。退休時忍痛捨掉多箱,仍是留下我最感興趣的四箱。其實我現在的視力已無法再閱讀這些文獻了,留存的意義只能說感情的層面大於實質的功能,應是緬懷自己那些年在異鄉懸樑刺股的日子吧!
回首來時路,我偶爾會好奇,會不會在平行時空中存在著一個我,這個我生活在數位資訊、網際網路從未發生的世界,那麼「她」可能會有著什麼樣的人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