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謎,而且應該是牽動所有人的事情。站在更高視角去思考這整件事情,就會清楚整個事件極度弔詭。泉水巷的淨化、消失的台南大火、操縱戴衍的意念、挾持倪光倪采的意念。這些古怪的事情,隨著倪采變為Cube的核心之後,好像就煙消雲散了。我並沒有按照戴文傑的安排執行工作。他希望我協助照顧幾個需要照顧的永夢者,而我只是帶著連續夢境工具,再次走到了一般人不會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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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中育|2024.12.12 04:23 ▌
其實我不確定。
這句話我大概說了很多年,直到此刻我還是一樣。對於這世上的一切,我沒有一件事是有把握的。當戴文傑將整個意念工作室的維度擴展到另一種境界時,我有股難以言明的憎恨鞭策自己往野性的那個方向前進。
十年前的鐵鎚至今還在我腦海裡佔有一個位置。我內心有兩個聲音至今仍在辯論,一個是我即便再荒唐也不可能揮擊自己女兒的腦部;另一個聲音是我真的聽見了腦殼因重擊而產生的聲音。這兩個聲音喋喋不休,使得我越來越像一個瘋子。這些年過去了,我的女兒永遠被鎖在看不見的「核心」,除了戴文傑之外,沒有人真的走到那裡過。就連是戴文傑的助手都一樣。
我有回到北部舊家幾次,佳恩的東西我都還留著,包括那件沾到血的洋裝。令我感到困惑的事情有很多,包括佳恩的說詞就像是小學生怕被父母發現的那樣愚蠢。而那天站在我家門前彷彿靈魂被抽乾的人,無意識地遞給了我信封。
他是誰?
直到了最近我才找到那個人。
那個傢伙曾是戴衍的研究助理,只不過不是當時去醫院陪我跟佳恩探望的助理。是一個每次戴衍做認知實驗而協助的助理──王暉曜。就他所述,他曾在1985年犯下了大錯,縱火使得他每晚都受到冤魂的討命。而當時是戴衍替他解決了這個問題。戴衍真的有辦法做到嗎?我對此打上了一個疑問。
王暉曜描述了戴衍當天出事的過程,這跟我在醫院聽到的狀況不一樣。原因是佳恩欺騙了我,而且這個謊不可能用一個謊能圓過去。她也參與了那場認知實驗,因此他洋裝上的血從來就不是意外造成的,而是戴衍被意念上身自殘導致的。
為什麼?這個謎團就像是種子一樣。於是我開始去圖書館試圖翻閱當時的報紙留存的掃描檔。1985年的台南並沒有明顯的縱火案,這是為什麼?我再次訪問王暉曜時,他提出了另一個他想起的事情。
「那個女子曾經帶著她的孩子來工作室。」他這麼說。
「什麼?」當時我的手指幾乎停在筆記本紙面上。
「是一個相當小的嬰兒。大概滿月不到的大小。不過我從不過問戴衍老師的私事,但這麼小的孩子來看老師,我心裡認定應該是跟老師關係匪淺的親友吧?」
「你還有想起什麼嗎?」我的心臟好像搭上了高速鐵路的車輛。
「倪先生,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謝謝你的合作。這是給你的。」我拿出一綑早已綑綁好的紙鈔放在他手上。
「這怎麼行,我……」
「請務必收下。」我點點頭。
「我會不會惹上什麼麻煩。畢竟這麼久以前的事。」
「王先生,請放心,這只是出自我個人意願的調查,並非是什麼重大事件而再次調查。」我點頭像他示意。
「辛苦了,倪先生。」
「保重。」我準備離開。
「對了。」
「嗯?」
「沒記錯的話是2003年。」
「什麼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