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

01

Merodach，是個讓龔瓏第一次與他在光啟市見面時，覺得會很棘手的男人，並不是指他衣著的整齊與嚴謹程度直接將釦子釦到了最頂端，也不是指在年齡上面較為年長可能導致的老奸巨猾，當然更不會是因為雪茄的氣味已經滲透進了他伸出來握手的西裝外套袖口。

「Xavier Altland 和 Eugene Altland 說這次的約不能口頭協定了。」

協同出席密約會議的北極先生挑了眉，先別說第一次聽到了不速之客的本名，原來LONGDAY就是Xavier說要送給龔瓏的大禮，慶祝Foundation成立帶給她的第一筆生意。

之後聯繫LONGDAY的窗口換成了Foundation，牽扯到新的年度協約，得重新簽定協議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這件消息來得倉促，前後的準備時間並不充足，LONGDAY和他們兄弟的合作方式幾乎就是有求必應，賺軍火財的人雖然過分了些，可對方是賞金獵人，難保哪一天人沒了，也就跟著沒有了業務收入也說不定。

從紐約出發來到光啟的夜間班機也是讓人疲勞，就連北極先生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這個賞金獵人公會的頭頭處理好，龔瓏倒已經很習慣隱藏自己的緊張，卻也沒有想跟擔任陪侍時一樣的笑臉迎人。

「是，往後將由Foundation提供LONGDAY國外任務時所需的補給，總地點會在紐約址。」

龔瓏手上的平板是紐約址的樓層平面圖，於地下室的隔間中明顯的開了個與外街連通的出入口，標上註記的便是倉庫內正在鋪塗的特殊防偵測塗料，既然是善於用精密儀器掩人耳目的Xavier，幫LONGDAY預留的空間也是整備得很完善。

「美國以外的其他國家？」

「會有對應的線民與賞金獵人接洽。」

這也是龔瓏將手下最信任的12個人劃分成兩組人馬的原因，Xavier的號召力一如既往的好，讓他打理跨國之間的供給需求就是他本來就得心應手的事情。

「光啟本地？」

「光啟的跟據點尚不在規劃中，也請先透過線民吧。」

選擇在紐約定下實在因為龔瓏自己的接觸範圍在紐約顯得靈活，尤其紐約擁有華爾街，是世界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大眾媒體亦是紐約重要的產業，不出國便能知天下事的優勢真的是首選。

「Foundation的需求？」

「委託LONGDAY的優先權，以及以季度結算的兩成五分潤。」

功課做得充足，Xavier沒有給龔瓏虛報任何一個數據，一直以來交易都至少可以取得四成以上的利潤，龔瓏卻訂了一個機乎微不足道的比例，Merodach的手指將雪茄累積的灰彈進煙灰缸，也看著龔瓏結束告知後點起了捲菸。

手勢跟動作竟然與Merodach這個菸齡兩隻手都算不完的人一樣熟練。

「竟然只收取這樣的抽成，這樣頂多跟軍火的項目打平而已。」

「Xavier的老顧客了，先依循原本的規矩對我們都好，自然往後共榮的機率更高......您可以回訊息的。」

被翻開又被蓋上的手機表示Merodach在等著訊息，龔瓏並沒有辦法仔細地看見文字，但對方使用的貼圖是躍動的魚兒以及黑貓，可愛卻不失典雅的畫風很適合一個有教養的女孩。

「失禮了。」

「是家人的訊息吧，無妨，本來就是我們佔用了您的休息時間。」

既然到了點也就該離開Merodach下榻的飯店了，粗糙的手掌與塗上裸色甲油的精緻手指交疊，那是交易成立以及表示面晤結束的離別禮儀。

「小女跟龔小姐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打著給後輩的機會，這樣的施捨是得不到好服務的，LONGDAY的老大。」

龔瓏深知自己現在的語感，對於Merodach這樣複雜的發音念著怕是對人名字不大禮貌，見眼前的男人自動放下了嚴肅的氛圍，說話當然也輕鬆了起來。

「請將Foundation視為未來將助您一臂之力的正式組織。」

「我拭目以待，慢走。」

02

陸沉的情報在遇到許語歆之前是由周嚴去全權處理的，當周嚴提供的情報有效，這個時候再把Foundation挪出來，這個交易就成了。

在紐約的訊息總是快而急促，刷新的速度飛快，也因此常常會有錯誤的判定流出業界，Foundation的剖析雖然不能說是預言的等級，但是資料量夠豐厚的情況下做上預測也算是言之有理。

自然這次原物料價格的漲停也在計算之內，對於想要提前一步進入聯合供應商橋段的萬甄是再好不過的進場時機。

「你信任這個情報來源嗎？周嚴。」

「當然。」

陸沉十分難得聽到周嚴這樣斬釘截鐵的回應，讓他推了眼鏡後便抬起了頭，對上周嚴的視線。

「為什麼？」

「因為她是龔......龔小姐。」

陸沉對於龔瓏這個印象只有那個在紐約對街，上車時跟周嚴點了頭打招呼的女人，不過經過周嚴的說明也才明瞭。

周嚴會這樣保證因為他在2017年就陸續跟龔瓏有交集，是在宴會見面會互相點個頭的程度，也許最一開始周嚴只是同情龔瓏，畢竟陸沉總有需要獨行的行程，周嚴就只需要待命也就順便觀察起了這個女人，必要的時候他會出手提供協助。

周嚴的話語似乎忽略了不少部分，不過根據時間推算，兩人以血族身份活動時，周嚴有幾個夜半三更後才歸宿的、心不在焉的、甚至莫名其妙受了傷的夜晚，也都跟龔瓏這個女人有關。

「你決定用這樣的方式照顧她，是嗎？」

「......」

「沒回，我就當是了。」

不是以盛宴的角度，也不是以單純商業合作伙伴的角度，周嚴總是微微低著的臉龐跟下垂的眼眸不好辨識他真實的想法，但是他背在背後的手因為互相緊握牽動手臂肌肉跟衣物的皺摺，也讓陸沉成功辨識他的心思。

「你沒有讓我失望過，周嚴，所以你的人......我也認定有合作的價值。」

不管是推薦也好、真的是周嚴屬意的唯一對象也好，雖然那個陪侍沒有真的促成陸沉進入萬甄的任何行動，不過旁敲側擊的勢力鞏固卻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

「說明好消息的同時，別怠慢了從紐約來的客人。」

「是。」

03

周嚴比預期的還要早抵達了龔瓏準備入住的酒店，導致跟提著行李的北極先生碰了頭，龔瓏的護照還是她黑髮時期的照片，跟她現在一頭亞麻金色短髮的模樣差異可太大了，這樣大的差異讓櫃檯的房務陷入了困難，只得請了上級來確認是否符合入住許可，最後他們的決議是必須請龔瓏卸妝，判定了確實是同一個人之後才給了房卡。

「我化妝前後應該沒有差別到你認不出我，周助理。」

周嚴反而覺得這樣乾淨的臉頰看著舒服，少了銳利的眼妝龔瓏看起來更柔和，也更符合她的年紀。

「晚好，龔小姐以及......北極先生。」

「無事不登三寶殿，血族的周......」

抬起手的龔瓏示意了北極先生把話收回去，隨即也從對方手中取回了屬於自己的那個行李箱。

「俗語您也是熟稔，北極先生，我跟他談吧。」

因為是快閃光啟，住的也只是一般的經濟套房，龔瓏隨手擱在玄關的機票表示他們隔天就要返程紐約，小沙發跟茶几應有盡有，甚至放了濃縮的咖啡機，能製作出有著綿密奶泡的拿鐵。

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空間遮蔽實在不多，周嚴試著迴避正在更衣的龔瓏時在咖啡機上鎖定了視線，便習慣性的操作起了這些器械，他甚至可以透過奶泡的流動速度給龔瓏拉花出來一個簡易的橄欖枝。

「萬甄的合約乏味到需要咖啡提神？」

「並不是這個意思，龔小姐。」

周嚴帶來的電子協議書甚至陸沉已經簽了字，這種以費用支付的續約模式跟分成相比簡易得多，陸沉的首付慷慨得很，看來是把之前的協助都先做了一次性的結清。

不過萬甄與LONGDAY都有一樣的期許，希望Foundation的位置也能以光啟為中心，而不是一直在紐約。

「不會太高估Foundation了嗎？」

「共榮成長......是龔小姐說的吧？」

早就知道萬甄與LONGDAY也有接觸，沒想到的是消息內部流通的速度這樣快捷，像是被自己的話語逗笑了一樣，穿著飯店浴袍的龔瓏輕鬆的疊起了雙腿，從平板的筆槽裡掏出了筆也就簽上了端正楷書的龔瓏二字。

但是當她將平板蓋好交給周嚴時，空氣似乎隨著周嚴沒有伸手接下平板停滯了半晌，因為這個面晤進行得有些過於急促，而龔瓏的班機分明是明日的午後。

「我......以為妳會希望我留下來。」

周嚴的大衣並不是掛在門板上的掛勾，而是妥善的收進了入口的衣櫃裡，他的皮鞋也是端正的放在門邊，原本應該掛在門把內側的"請勿打擾"現在也沒看見在原本的位置，甚至連防盜鎖都拉了起來......

那想必是已經掛到了外頭的門把上了吧。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周助理......我確實也很久沒有飽餐一頓了。」

04

距離上一次品嚐這個柔軟的軀體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周嚴善於計算的腦袋也實在算不出來，只知道當他自己都手指觸碰上龔瓏的肌膚時會像是本能被喚醒一般的開始自己動作。

「哼嗯......」

依然是那個恪守洗澡結束才能上到床鋪的習慣，也許連鎖酒店的沐浴用品都有些過於甜膩的氣味，卻也很好的將沾染在龔瓏身上的捲菸苦澀一併洗了去，頸子的位置還有些微的香水餘香，可用舌頭舔舐上去卻又只會嚐到因為情慾而漫上的汗水。

龔瓏的G點很淺、子宮頸也很淺，可是只要姿勢跟角度抓得好，就算再狹窄的陰部都能將整個柱身吞下，後入的姿勢看不到龔瓏的表情，但是從她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枕頭跟已經紅透的耳根可以知道她的無措，每一次周嚴抽動都會引起她的身軀全身戰慄，可要是真的慢下速度又像是已經適應了大小一樣的收縮渴求。

「我能再動得大力一點嗎？龔小姐的體內真的、非常舒服......」

「我、等一下......已經......」

周嚴沒有動真格的體驗就已經這樣好，龔瓏不確定要是真的讓這個血族主導性愛的步調會有什麼後果，高潮來得過於快速讓龔瓏分辨不出來是周嚴的技巧變得更好了還是自己的身子真的太久沒有被填滿，那隻大手扣住龔瓏往後伸、試圖阻止周嚴繼續動作的手腕只是瞬間的事情，甚至周嚴還動了動確認這樣的力道不會把龔瓏抓疼了，才把剛剛龔瓏往後伸想要阻止動作的手臂扣回了她的腰肢。

「要是抓疼妳了，跟我說......這樣好施力多了。」

「你、不、怎麼更......熟練了......哈啊......」

房間光線沒有很強，大部分是仰賴外面的城市燈光，玻璃映照出來的那雙猩紅的瞳孔卻非常明顯，舌面舔過頸側帶出濕漉漉的觸感，嘴唇親吻在肌膚上時會因為嘴巴的開合讓周嚴尖銳的犬齒稍微擦過龔瓏的皮膚，這樣適當的撩撥也讓柔軟的穴口縮得更緊了。

「龔小姐誤會我了......我並沒有、和除了妳以外的人性愛的樂趣。」

好聽的呻吟聲全數被枕頭吸收令周嚴是有些不快的，可是龔瓏的高潮來得又急又快，她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可以撐著身體，粗糙的尾椎皮膚會帶來跟濕潤穴肉完全不一樣的刺激，看著自己的性器在那個羽翼刺青上射出白濁時讓周嚴有一種異樣的優越感，好像龔瓏在光啟市就像是屬於自己的一樣......

「不行了......周嚴......」

「這樣就飽餐一頓了嗎？如果妳還想要，我還可......」

喘息跟平靜呼吸的肌膚起伏在手指觸摸時不同的非常明顯，周嚴意識到自己用任何方式試圖再釋放一次對龔瓏都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既然她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就不應該再有過分的欲念，反正從剛剛開始周嚴也只是拉開了褲頭拉鍊跟解開皮帶而已，要立即恢復裝束根本易如反掌。

「屬於我的，是嗎？」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既然沒有回應......

就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