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將至,流觴宴已經準備好座上賓,而他,必須做出選擇。
靜謐的空氣裡,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落下,
如同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蛇,帶著冷淡的微笑與致命的毒牙。
「這次血月,你只要親手奉上她,讓她的血融入流觴宴,陵家將再度崛起,而你……仍是我們的少主。」話語輕柔,幾乎像是一場邀請,一場名為「回歸」的誘惑。
他的手微微蜷縮,目光低垂,靜靜地盯著地面,未曾給予回應。
叔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不疾不徐,彷彿早已預料到結果:
「……如果你不同意,她的血還是會融入流觴宴,陵家還是將再度崛起,而你……只能死。」
話音未落,一陣破風聲襲來——!
「唔——!」
她的嘴被猛然捂住,軟布迅速塞入口中,壓住了所有未出口的怒斥。
下一刻,雙手被反折於背後,
柔軟卻堅韌的布料牢牢束縛住手腕,避免任何自殘造成的傷口。
雙腿也被強行壓制,膝蓋壓向地面,幾乎動彈不得。
這些人——明顯知道該如何「處理」御曲族人。
這不是逐血者粗暴的索血手段,而是精準地避開所有會「流血」的方式,只為確保她的血——完整無損。
男主仍站在原地,沒有掙扎,沒有反抗,
眼神平靜如死水。
但那雙靜靜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發顫。
「上。」
叔父吐出一個字。
同一刻,數名壯漢撲了上來,毫不費力地架住了他。
黑布從背後襲來,黑暗瞬間吞沒了視野,他的世界,被強行剝奪了光亮。
「唔……!」
他感覺她的身體被塞進與自己相鄰的位置,肩膀相觸,膝蓋相抵,兩人被一同推進狹小的馬車內。
外頭,傳來叔父輕笑的聲音:
「誠摯地邀請二位成為我們血月流觴宴的座上賓。」
下一刻,馬蹄聲響起。
被蒙住雙眼的世界裡,一切都變得格外清晰:
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露水滴落樹葉的聲音、還有她壓抑的喘息聲。
他無法觸及她,只能感覺到身旁那細微而劇烈的顫抖——
她在顫抖,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他微微抬起頭,靜靜地傾聽。
前方,馬蹄聲平穩,隊伍有條不紊。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迅速靠攏!
「來了。」
叔父不疾不徐,聲音仍舊從容。
一匹馬併到他身側,傳來一聲壓抑的怒斥:「可惡,還是你了解御曲族。」
叔父冷笑:「呵,連個丫頭都看不住的蠢貨。」
「姑母!」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原本因束縛而無法發力的手指猛然蜷縮。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她拼命想轉頭,卻被布料遮蔽,只能依靠聲音去感知這場獵捕的全貌。
姑母,竟也在這其中。
他沒有說話,卻能感受到身旁女孩的顫抖加劇了。
黑暗中,他的指節收緊。
這場「宴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