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阿里山的雲霧還未散去,74歲的林阿公已經蹲在柴灶前生火。鐵鍋裡的水咕嘟咕嘟冒泡,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撥動鍋中的茶葉蛋,讓每一顆都均勻裹上深褐色的茶湯。
「阿公,我來幫你!」國小五年級的小潔頂著亂翹的馬尾衝進廚房,手裡還抓著半片吐司。
「小心燙啊。」阿公笑著用筷子夾起一顆蛋,「這批用比賽得獎的烏龍茶煮的,妳試試鹹淡。」
小潔剝開蛋殼,蛋白上的冰裂紋路像極了阿公眼角的笑紋。茶香混著八角香氣在口中化開,她突然想起什麼:「阿公,今天學校說要交『家鄉味』報告,我可以帶你的茶葉蛋去嗎?」
阿公還沒回答,門外就傳來遊覽車的喇叭聲。今天是週末,第一批上山的遊客已經到了。小潔幫忙把裝滿茶葉蛋的保溫箱搬到攤位,忽然發現攤子旁多了個QR Code立牌。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妳阿公不讓我說。」隔壁賣愛玉的阿嬤偷笑,「是那個台北回來的大學生弄的啦!」
中午休息時,小潔偷偷掃了碼,手機跳出「阿公的茶葉蛋」網頁,上面有阿公的故事、茶園照片,還能預訂宅配。最新留言寫著:「小時候跟爸爸來爬山吃過,現在帶兒子來找回記憶中的味道。」
放學回家時,小潔看見阿公戴著老花眼鏡,認真地看著手機螢幕上的訂單通知。夕陽把茶園染成金色,灶上的鐵鍋又飄出熟悉的香氣。
「阿公,」小潔從書包掏出畫得花花綠綠的報告,「我把你的茶葉蛋畫成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