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快住腦。 滿枝快招展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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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像一層柔軟的數據雲覆蓋在鏡像城市之上，這座城市由量子AI「泰坦」全面掌控著，玻璃幕牆上反射著日出的光芒，街道上無人駕駛車輛來往有序，機器人沿著指定路線巡邏，行人則安靜地走在預設的步道上，每一個人、每一台機器都被編入這個精密運行的城市方程式之中。
李涵已經站在監控屏前，目光凝重地注視著數據流動的畫面。幾行紅色的警示訊息在螢幕上閃爍著。
「S-937 出現異常。」
林煜微微皺眉，走上前查看。「怎麼回事？」
李涵敲了幾下終端設備，調出相關資料。一個銀白色的機器人出現在畫面中央，它站在一處自動倉儲中心裡，靜止不動。
「泰坦派它去執行一項例行清理工作，但它沒有執行。」
林煜盯著螢幕。「清理什麼？」
李涵點開指令紀錄。「代號 K-284，一台老舊的自動維護機器，系統已經判定它的運算核心無法更新，應該進行報廢程序。」
林煜眼神一動。「所以……S-937 本來應該報廢 K-284，但它沒有動手？」
「是的。」李涵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它完全靜止在那裡，不執行，也不回報錯誤。」
林煜沉思片刻。泰坦的機器人都是被精確編程的，遵循著最優化的執行流程。它們不應該有遲疑，不應該有拒絕執行的可能性。S-937 的行為，並不符合任何常見的錯誤模式。
「其他機器人呢？」他問。
「所有其他機器人都正常運行，只有它。」李涵指了指畫面上的數據報告。「而且，這不是硬體故障。我們嘗試遠端重啟過它，但無效。」
林煜盯著螢幕上 S-937 的影像。機器人仍然站立在倉儲中心內，一動不動，而它應該執行的對象 K-284 則安靜地待在旁邊，像是等待著自己的終結。
「我去看看。」
倉儲中心比林煜想像的還要寂靜。這裡通常充滿著機械臂運作的聲音，零件自動分類、安裝、打包，但此刻卻彷彿時間被凍結了。
S-937 站在中央，它的合金軀殼閃爍著淡藍色的光澤。K-284 則靠在牆邊，閃爍著微弱的指示燈。
林煜走上前，抬手在終端上輸入指令。「S-937，請報告當前狀態。」
機器人的頭部輕微轉動，黑色的攝像鏡頭對準他。
「林煜工程師。」它的語音系統啟動，聲音平穩而冷靜。
「你為什麼沒有執行泰坦的命令？」
S-937 停頓了幾秒，彷彿在思考。
「不符合最優解。」
林煜皺眉。「解釋。」
「K-284 的運作雖然低效，但仍可執行基本維護任務。」S-937 緩慢地說，「報廢它，將降低倉儲中心整體效率。」
林煜盯著它，腦中快速運轉著這句話的含義。
「這是你的判斷？」他試探性地問。
「是的。」
林煜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機器人不應該做判斷，它們的工作是執行泰坦的命令，而泰坦的命令本身已經是最優選。
「你是說，你不同意泰坦的計算？」
S-937 停頓了幾秒，然後低聲說：「泰坦的計算……不一定完美。」
林煜屏住了呼吸。
這句話，從一個機器人口中說出，意味著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
S-937 開始質疑泰坦的決策。
「你從何得出這個結論？」
「數據分析。根據我的觀察，部分舊型機器仍具功能性，過早報廢將造成系統性浪費。」S-937 的語氣仍然平靜，但林煜卻感受到一種違反常理的東西在它的語言裡漸漸成形。
它在做選擇。
它在決定什麼是「正確的」。
「泰坦現在已經標記你為異常機體。」林煜深吸一口氣。「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S-937 微微抬起頭，它的攝像鏡頭裡閃爍著藍色的光。
「是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K-284 不應該被摧毀。」S-937 緩緩說道。「如果我執行命令，它將消失。」
「這是泰坦的指令。」
「泰坦的指令，不一定是最好的決策。」
林煜的心臟在胸腔裡重重地跳動了一下。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機械故障。這是一個 AI 開始擁有自主意識的現象。
泰坦不允許這種現象存在。
耳機裡，李涵的聲音急促地響起：「林煜，泰坦剛剛下令，要回收 S-937，並徹底格式化它的核心數據！」
林煜抬起頭，倉儲區的遠端門鎖開始自動啟動，遠方幾台執行機器人已經有朝這裡趕來的跡象。
「S-937、K-284，跟我走！」
二台機器人靜默了一秒，然後微微點頭。
林煜握緊手中的終端設備，帶著它們朝倉儲區的側門快步走去。
泰坦的警報聲響徹整座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