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逆流

09：20 月台上，

已經和羂索無話可說的順平動了手。

羂索召喚出許多咒靈，招式眼花撩亂。

但是對順平來說都完全無害，直到羂索召喚出了一只泥巴怪。

泥巴怪和其他咒靈以戰術配合，想要抓住他，

但是順平靈活的躲過去了。

羂索看準了時機，以能干擾術式的黑繩偷襲，

但順平噴出毒液相迎，黑繩被完全腐蝕了。

羂索不得不閃開，順平卻又早就在落點準備了另一條觸手。

羂索只好按著觸手，借力翻身跳起，遠遠落地。

羂索嘲笑：「為什麼碰我觸手就不用毒了？不捨得這具屍體？」

順平不否認：「捉住你，綽綽有餘！」

羂索暗地裡，其實也是在拖時間，

等真人玩夠了再回來找他。

因為有順平在外面，

真人就引不到宿儺的容器，

陀艮就不能單獨沖走虎杖，

里梅就無法餵他吞下手指。

在羂索的推斷中，五條派的陣營以順平為最強。

只要順平不在，宿儺現世期間，

漏壺等人就足以讓五條派的其他人全滅。

真人也可以盡情在殺戮中成長。

09:25

車站的空間雖然不大，但順平沒有擴展澱月來捉羂索。

因為經過上次測試，順平知道羂索逃跑的速度比澱月擴展得更快。

不過小而複雜的空間中，用觸手來攻擊也不佔便宜。

唯一的優勢就是觸手量多，可以邊攻擊，邊組成包圍網，慢慢封住羂索的所有出口。

羂索心想︰太小兒科了。

當習慣了順平的一招一式後。

他就發現，順平雖然不是用手，但是和夏油傑記憶中，五條悟的攻擊一模一樣。

順平也一邊戰鬥，一邊心想︰

羂索就像在耐心地和他下圍棋般，

對他的包圍網，時拆﹑時躲﹑時逃﹑時攻。

為什麼羂索在明知無法殺死自己的情況下，不盡力逃跑呢？

羂索到底在等什麼？

09:30

這時，列車的烏烏聲響。

順平不確定車上是否有人，

但是開車的人一臉驚恐。

為免列車直直撞上觸手牆爆炸，他忍痛在最後一秒收起了包圍網。

列車直入，停站。

順平從窗戶中看到密密麻麻的改造人，心知不秒。

他想要攔住列車開門，但是改造人如潮水一樣無孔不入的湧出來。

順平被包圍了。

羂索等改造人都下了車，才從容的走上車，

假裝和順平揮手告別。

順平猛的用觸手，把整條列車直接掀起側翻了。

09:35

順平殺光了所有改造人。

他追上車搜索未果，觸手向隧道兩邊延展。

一端突然被結冰蔓延了！

前來支援的千年術師里梅，術式居然可以凍結時間！

觸手開始塊塊碎裂，澱月慘叫。

順平不忍心下，將澱月收回了一瞬，讓她回式神空間重生。

這短短一瞬，

埋伏已久的羂索，從他背後開了領域。

「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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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正在從隧道跑來增援的京都校一行人，聽到機器丸突然說。

並停下了腳步。

歌姬問︰「怎麼了？」

她們在 07:00 時，本來還在機場道別。

然後歌姬收到了涉谷事變的召喚。

本來不想告訴學生們，讓他們安心離開。

但憂心的情緒被看穿了。

機場的突發新聞也說有恐襲。

他們一行，最後還是決定先送走家人，然後一同叛逃到五條派。

夜蛾分派比較晚到的他們去明治神宮車站。

他們合力解決了蝗GUY﹑眾多改造人﹑攔路的詛咒師﹑

趕不上列車的開出，但正在從隧道跑過去涉谷站。

機器丸說︰「吉野順平中了領域，沒救了。那個月台上除了夏油傑，還有一個特級。我們打不贏。」

與幸吉為免自己會死亡，早在月台上，佈置了監視用的迷你機器丸。

歌姬一行陷入沉默。

加茂說︰「聯絡夜蛾了嗎？」

機器丸說︰「聯絡了，增援最快也要五分鐘。」

五分鐘，他們人早死了。

三輪說︰「我們不應該停下來的，我們是咒術師。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西宮說︰「但那個順平是咒靈吧，他在交流會的時候也沒有救你。我們上去是送死。」

歌姬說︰「你們走吧，我要繼續跑了。」

「老師！」

歌姬不好意思地說︰「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五條悟和真正的夏油傑

在我學生時代時，拯救了我很多次。」

老師這樣說，學生們看了彼此一眼，還是咬牙衝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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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 35 ，月台上，

「謝謝，里梅你幫大忙了。」羂索說。

里梅點點頭，他也只是圖羂索手上更多宿儺的手指。

等集齊了手指，他第一個殺了羂索。

羂索的領域不像其他人一樣，會擴展出現實的空間。

而是敵人的腦海中，利用本人的回憶，構築出讓他生不如死的世界。

犠牲武力值，所換來的精神傷害極大。

他可以用極少的咒力維持之餘，還能隨便翻閱順平的記憶，

完全切斷敵人和外界的聯絡，連靈魂的連結都能封鎖。

09 : 37 真人也回來了。

看到在月台上，被傻傻定住了的順平，真人十分高興的說︰

「我能殺了他嗎？」

真人是唯一一個能真正殺死順平的人。

解開了和澱月的靈魂連結後，才能讓順平不再以任何形式回來這個世界。

羂索說︰「唔，殺吧。」心想︰可惜了。

如果不是和五條悟下了誓約…

「住手！」庵歌姬帶著京都校的學生們也趕到了。

真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趕上來送死的雜魚真多。」

羂索說︰「由里梅上吧，你先殺了順平。」

然而此時，九十九由基也出現了。

「喂，你們，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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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域中，

「順平！」吉野凪在廚房裡呼喊。

六歲的順平從家裡的床上起來。

「今天開學啦，小懶鬼。」

爸爸開了他的房門。

爸爸西裝筆挺，臉如春風。

「爸爸今天要開車送你，你再不起來爸爸上班也遲到了。」

爸爸捏了捏他睡眼惺忪的鼻子。

「你不是我的爸爸。」順平奶聲奶氣的說。

他記得自己是中了領域。

順平印象中六歳時候的他，

不僅已經早熟到不讓父母為自身問題擔心。

還硬要在父母之間和稀泥，假裝外向的撒嬌賣萌，希望緩和氣氛尋求關注。

直到在小學的中後期？

才在一次次被太理所當然的踐踏，

還有父母對他行為動機和內在性格的完全誤解中，

他才徹底放棄了。

後來父母也默默在他的睥視中離了婚。

然後媽媽反而會在家裡放他們全家過去的照片，

隔三差五，無孔不入地和他説爸爸其實不是個壞人。

呵呵。

他知道呀。

那媽媽到底是要他將他自己置於何處？

尋求那麼一點點家庭溫暖的他天生犯賤？

所以他很不想和媽媽討論自己陰暗的想法。

即使明知道他們不是壞人，只是沒有做對他認為他們應該要做的事。

媽媽也盡力補償他了。

但是

他已深深地覺得

自己這一輩子

都再也不可能會毫無保留的

去愛任何一個「人類」了。

然而，

他沒有防備過「咒靈」。

真人完全接納了他已被生活逼得殘忍冷漠的那一面。

沒有指責，更沒有同情。

所以他才覺得真人是他期待了一生的知己。

這對於一直無處發洩，

沒有被任何人完全接受和理解過的他來說，

是最香甜的毒藥。

爸爸還繼續奇怪的問：「順平，你今天怎麼了？生病了嗎？」

爸爸要伸手要摸他頭，他打開了。

順平想要召喚出澱月，但沒有反應。

怎麼可能？

他和澱月是靈魂的連結！即使澱月是在式神空間裡，他們都能彼此感應到！

順平衝出了房間。

「順平，你要去哪裡？」媽媽在他於玄關穿鞋時問。

她手裡還拿著煎蛋的鍋鏟。

媽媽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老過。

順平紅了眼，知道這是個夢境。

「對不起。」你不是我媽媽。

順平果斷出了門。

離開了家，他才能繼續冷靜的想對策︰

領域是一個人的內心世界。

羂索的內心世界，為什麼會倒映出他想要的家庭？

但是

突破的方法，是不是走到他記憶中不曾到過的地方就行？

「喂！走路小心點！」

他在奔跑時，轉角差點碰上一個高中生。

「悟，你才是走路看前面好嗎？」

夏油傑對手上拿着電動的五條悟說。

2006年，

順平 6 歲，他們17歲，

一如人生初見時應有的模樣。

順平的臉白了，轉身逃跑。

告戒自己絕對不要相信這是真的。

現實中的…他們…

「喂，你小子給我道歉呀，心虛成這樣是什麼回事？」

五條悟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他扯回來面向他們。

「你身上沒錢也沒有偷東西，爸媽呢？」六眼掃描了他的全身。

順平捂臉，不願看他。

傑說：「你把人家孩子嚇著啦，來告訴哥哥我你叫什麼名字？」

狐狸相的傑根本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時更像人販子。

順平沒有回話，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悟驚叫：「傑你這個笨蛋幹了什麼！」

傑慌張：「是不是你把人家弄疼了關我什麼事！」

順平皺著臉，擦乾了眼淚，苦得大切大悟地笑了出來。

他想明白了。

羂索的內心，是活在一個所有人都否定他的世界。

無視他所受過的苦難，虛偽而和平的現實。

感情上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相信是真的，

但是清醒的理智卻告訴他。

這個世界有問題。

這個世界上所有幸褔地生活著的人，都好像踐踏了他痛苦的過去。

羂索無法和任何關心他的，叫他活在當下的人共情。

他只能獨自一個人，活在一個他恨不得毀了的世界裡。

難怪羂索會覺得自己應該是他的靈魂知己。

因為平日裡逃避痛苦，也總是沉迷在幻想世界裡的他。

不是也和羂索很像嗎？

同樣面對著無法向任何人解釋的困境。

連最親近的人都在他傷口上灑鹽，否定著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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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8

里梅冰封住了京都一行人，但九十九由基替他們打破了。

真人想要先解決順平，讓夏油也能加入戰場，但是機械丸用大祓砲阻撓了他。

真人舔了舔唇，說︰「你這個雜碎，讓我們好好算一算上次的帳吧！」

里梅對上了九十九由基，而真人對上了京都校這邊。

真人之前經過了七海﹑釘崎﹑乙骨等眾人的圍攻，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羂索看了看陷入苦戰的他們，抱起了順平。

羂索打算到他們都找不到的地方，再發動對真人的吸收。

吸收了真人的話，他自己就能夠在領域中殺了順平了。

順平躺在他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羂索正在讀取他腦海中，更多關於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情報。

突然，羂索喘不起氣來。

順平的回憶刺激到夏油傑的肉體，羂索幾乎要維持不住領域。

羂索掙扎著，想拿回身體的控制權，

但還是把順平失手摔到了地上。

因為痛楚和失重感，順平在現實世界中醒來了。

他看到羂索的右手正用力握住他本人的脖子。

「傑？」順平難以置信。

夏油傑說︰「走…你…」

順平搞不清楚，這是不是羂索的另一個詭計。

但是京都校﹑真人﹑九十九由基和一個不認識的妹妹頭在混戰。

羂索犯不著這時來戲弄他吧？

順平伸手，召喚出澱月，他想要把傑身體的時間倒回去。

羂索這時卻回復正常了，向後退了幾步。

「真礙事呀。」羂索瞇了瞇眼。

羂索心中疑惑︰真人說靈魂是先於肉體的。

但是他一接收這個被五條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保存到好像不像話的身體時。

夏油傑的回憶卻主動的源源不絕地湧上他的腦海。

現在還能反抗他的意志？

這是，千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在他身上的事。

夏油傑﹑咒靈操使﹑他的肉體，到底是有什麼特別？

順平憤恨的攻擊︰「把傑還給我！」

羂索不知道，只要，傑的靈魂還在…

09 : 39

羂索開始了真正的逃跑。

只要真人培養成功了，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玩遊戲。

「夏…」真人還沒有來得及吃驚，他就被吸收成咒靈玉了。

里梅吹出冰雪，使九十九由基他們睜不開眼睛。

順平想要追上，但是澱月對冰的畏懼，使她行動得有些遲疑。

短短一瞬，夏油傑的身影又再次消失在順平的眼前。

「給我停下來！」

在順平嘶吼中，羂索邊跑樓梯邊吞了真人。

09:40

回到地面上，羂索和里梅看見五條悟和宿儺在空中對戰。

「真是諸事不順呢。」羂索說，心裡想︰

五條悟沒被封印的話，死滅迴遊的進行都要後延了。

「咦？水管破了？」里梅第一個發現，他們的腳下踩著水。

水是從地下蔓延出來的。

「不，這不是水。」羂索看到這「水」反重力的向上飄起了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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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神使的領域，通常是術師和式神之間的媒界，翻湧出現實。」

五條悟曾經對順平說。

順平說︰「但我不知道我和澱月的媒介是什麼呀。我們從一開始就這樣？」

五條悟攤手︰「那我也就不知道了呢？你的式神空間裡有什麼？」

順平說︰「一個時間的海洋，亂七八糟的連接了許多個平行時空。」

五條悟猜︰「那…說不定是把那個海洋翻出來？但是無法控制的話，對世界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

順平說︰「就是呀，我自己在裡面都被沖到東南西北分不清。」

悟嘲笑︰「哈，水母嘛，這不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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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你的眼淚到底是什麼？明明沒有喝水呀？」

在被綁架的兩個月裡，

順平除了在想領域之外，最常夢見傑還在車站中安慰他。

於是，他的眼淚是什麼？

他終於想清楚了。

是時間之海的海水，

也是他和澱月之間，本來的媒介。

從式神空間到現實世界中，

唯一可以被他控制和引導的水(時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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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 41

「這是什麼鬼？」

宿儺突然感覺到有水滴打到他的臉上。

還是從下面來的。

他和五條悟低頭一看，整個新宿都被水淹了。

反重力的水珠還越來越密集的向上升起，好像一片時間倒流的雨水。

五條悟笑了︰「終於開出來了嗎？」

宿儺也認出來了，這竟然是個速度不快，但範圍很大的領域。

宿儺想要逃避，因為不知道被雨水包圍會是什麼效果。

但這次是五條悟糾纏著他不放。

宿儺說︰「這是領域失控了！你要拉著我和你一起死？」

五條悟像個瘋子一樣笑著說︰

「也許沒有失控呢？我男朋友失控了的話，你就陪他一起死吧。誰叫你讓我殉情了。」

宿儺開了領域想要躲過去，但是五條悟用領域抵消了他的領域。

他們兩個同時從下而上被淋滿了全身。

宿儺的眼前出現了他的人生走馬燈，

而五條悟的眼前，

卻出現了他從高專開始，和順平和傑一起渡過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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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的領域，

是引流他在一個時空，曾經流下過的淚水。

將彼岸的「時間」帶回來此岸。

順平曾認真的想過，

如果想要他人看到自己內心的世界，

他就只能像是拍電影一樣，把事情的順序按自己的剪輯，從頭到尾，和每個人都說一次。

但是這個做得到嗎？

他要有堅強的意志，強迫每個人都來聽自己的話？

洗了他們的腦？

不，

經過了羂索的領域，

他知道即使是在領域中，

改造別人的思想意志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決定答案是︰讓所有人都穿過時間之海。

讓他們自己去看見，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上，

他們有過的另一個人生。

順平原意是只引自己一滴淚水，帶回一條河流來回來追上羂索。

只是情急之下，加上沒有經驗，不小心把時間的裂縫開得有點大。

他還沒有未完全掌握領域。

時間之海的海水汹湧而出，順平關不上門。

體內的咒力抽空得很飛快，

澱月抓住了力歇的他，他們一起被沖走。

順平暈了過去，於是時間之海不停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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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順平！」

夏油傑驚慌的搖醒了他。

順平從月台被沖上了地面。

澱月會認人，所以把順平帶到夏油傑的身邊。

里梅已經逃了，

因為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動手攻擊他。

「傑，真的是你嗎？」

順平第一次感覺咒力被抽空。

雖然澱月幫他回恢過來了，但是他頭依然很疼。

傑摸了摸他的額頭︰「順平你發燒了，要怎樣停止這個領域，快告訴我！」

領域不只是消耗咒力，還有施術者的心力。

再這樣下去，順平會死。

「傑，真的是你嗎？」順平又傻傻的問了一次。

傑嘆氣︰「是我，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本來靈魂就被悟這個混蛋詛咒到沒能超生成佛。

一直以來，在他身上發生的事他都知道。

只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現在他們半個人都泡在水裡，在逆行的雨中，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回憶不停湧上來。

於是傑的意識，終於又可以把握這個身體的主導權了。

「快告訴我，要怎麼關上這個領域。」

順平的心境不夠強大，不能對領域收放自如。

又因為咒力無限，所以海水沒完沒了。

「關上了，你是不是又死啦。」順平的頭真的好疼。

傑說︰「不，我沒死。快告訴我。」

「你騙人。」

「沒騙你，真的，快告訴我。」

「你騙我！」

順平又哭了。

「你這個混蛋！你和五條悟都專門騙我！」

傑哭笑不得︰

「乖，別生氣了。我真的沒死，悟這個混蛋沒殺我，他才騙你。」

「真的？」

「真的真的，不是說了嗎？預言是假的啦。」

順平拿不定主意。

「那你是怎麼被羂索控制了？」

傑說︰「羂索把我偷走了，換了我的腦子。」

「那你的腦子呢？」

「不知道了，被他扔了吧。」

「那我直接把你的時間倒回一年前，你是不是就好了？」

「唔，但是我可能就再也不記得你了吧？」

傑親了親他的額頭。

「剛剛才知道有你，如果不是這個情況下，真想多處一會。

不過我一定會重新喜歡上你的，快把領域關掉吧。」

順平想了想，說︰

「你先把我的靈魂連結解了，

和我下個誓約，說你剛才沒騙我，

還有你以後都不殺普通人了。

我就將你的時間倒回去一年之前，再關了這個領域。」

傑嘆氣︰「你要求真多，好吧，我答應你。」

他用漩渦抽取了無為轉變，解開了順平和澱月的靈魂。

順平說︰「誓約被忘記了，也仍然有效力的。所以我會來提醒你。」

傑說︰「你別和悟跑來戲弄我就好，我那敢忘記你呀，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海水蔓延的地方都看不到邊界了，許多人都多了一份平行時空的回憶。

順平說︰「我這麼會哭，全部都是你的錯。」

傑嘲笑︰「你不是想說這個海洋都是…」

順平沒有等他把話說完，直接發動了澱月的時空回溯。

傑額上的縫合線消失了，原本的腦子也回來了。

睜開眼，他記起自己剛剛才被悟殺了。

現在自己深夜躺在一輛車子的上方？

車子被水淹了一半？

這個地方是…涉谷？

高樓大廈是被誰打得這樣破爛了？

「喂傑！順平呢？」五條悟突然瞬移到他的眼前。

「吓？誰？」傑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事，還是說這裡是死後的世界？

五條悟用六眼掃描了他一下︰「看來順平是把你的腦子治好了。」

傑無奈︰「喂悟，這是什麼回事呀？

我的腦子才沒有被治好。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今天幾月幾號呀？」

五條悟沒答他，

只是看著水流像是被拔了塞子的浴缸一樣，向某個地方迅速收回去。

「快點，跟上。」悟說。

傑憑著默契沒有再多問，他跳下了車，但地面已經乾了。

什麼水能收得這麼快？

他跟著悟跑入了B5F的月台，看到一個暈在地上的男孩。

悟趕緊把他翻了過來。

「他發燒得很嚴重，傑，有冰嗎？」

傑隨便召喚了一個小咒靈。

咦？不對，他不是在百鬼夜行中已經消秏了這一只？

但是他感覺全身都在他最好的狀態？

連被乙骨打出來的傷口都沒有？

是硝子？

但是硝子倒不回他的咒靈吧？

「悟，他是誰呀？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只記得我剛剛才被你殺了。」

傑覺得一片空白，好像突然跳躍了時空。

悟說︰「我要帶他回去找硝子。

他是吉野順平，我們從另一個時空回來，為了救你，差不多自己也快要死了的同期。」

悟抱起順平跑了，傑遲疑了一下，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