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國中的我努力當個透明人,班上事務能閃就閃,課業擺爛,倒數也沒關係,總有人要當最後一名的,看著班上同學為了一分兩分計較,就覺得幼稚好笑。 國小成績都在班上前三名的我,上了國中卻是倒數,這時候開始和父母的關係變差了,我堅持不去補習,每天和父母不是吵架就是冷戰,久了他們也放棄了,大概是絕望了。 因為成績都在倒數,反而有了要好的同學,我們幾個死黨組了吊車尾聯盟,輪流當最後一名,也沒被前段班那幾個視為眼中釘,這是國中時期唯一能夠擁有的快樂回憶吧。 好不容易撐到國中畢業了,每天只想著什麼時候能夠畢業,資優班是我不想回想的惡夢,如果讓我選,絕對不要讀資優班,所以選了普通的高中,離家近就好,也不要浪費時間去補習,只想安安穩穩再混完三年。 02 想趁著下課補眠的我趴在桌上,剛剛上課時我就在打瞌睡,只能強忍著睡意撐到下課,還沒睡飽上課鈴就響了。昨晚不該追劇追那麼晚,得趕快收心調回來,暑假實在過得太廢了,每天不是吃就是追劇和睡,好像有胖了一點,洗澡時我都會捏捏自己的腰間肉。 迷迷糊糊中突然想起新生入學典禮時,瞥到一個瘦瘦高高的短髮女生,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我努力回想著,畢竟要在新學校遇到熟人機率很小,就算是死黨們也都選了其他學校。可能是我看錯了,講台上老師在說什麼也只聽了一半,剛開學也沒什麼內容好聽的,我稍微轉頭望向窗外,抽選座位時我很好運抽到了靠窗的座位。 就讀的是男女同校的普通高中,排名雖然不前面,優點是校風開放自由,並非為了升學而讀書,我希望能在這裡找到想做的事情,也有點期待能夠遇到初戀,青春偶像劇劇情描繪的都是發生在高中的戀情。 某日公車靠站上來了一個穿著我們校服的學生,開學兩週以來第一次在公車上看到同校,仔細看是那個女生,因為大多女孩子都是中長髮,像那個女生俏麗短髮的實在不多,相當顯眼。 03 「嗨!我跟妳是同一所國中畢業的,好巧現在又是同學了,覺得有熟悉感欸!」 下了公車她來找我說話,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緊張,她說了名字後,有勾起我一點印象,再看她的臉,想起是隔壁班的班長。 「我知道妳的名字喔!對了這是我國中的樣子,我早就想剪短髮了,有帥吧!先前都是長髮,國中時我爸媽不准我剪短,他們喜歡我頭髮長一點,可是我覺得長髮好麻煩,夏天好熱,上了高中就是大人,開學前我就去把頭髮剪了。」 她邊說邊拿出手機給我看了幾張照片,也有穿國中制服的,我看著照片中長髮的她,再看看眼前短髮的她,化了淡妝左耳戴著耳骨環,更有成熟感,我想這就是開學那天看到她覺得眼熟的原因。 「前陣子都是我姐接送我去學校,昨天她回學校了,她是大學生,大二生,是我的親姐姐喔,不是外面的姐姐喔!所以今天開始我自己要搭公車上下學了,本來有點怕啦但還好遇到妳。」 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強調“親姐姐”這三個字。 04 天天一起搭公車上下學,彼此熟了也聊開了,因為我家在第二站,通常上車時都有座位,她在第五站,座位就要碰運氣了。我們會輪流坐,坐著的一方就幫忙拿書包,能夠都有座位坐就更好了,如果對方生理期一定讓對方坐。 「妳有接吻過嗎?」 她開口問我,那天剛好有座位,我們一起坐著。 『蛤?什麼?接接接吻?沒沒沒沒有。』 怎麼突然這麼問,我連忙搖頭也只能老實回答。 「我也是,要不要試試看?」她又問。 『蛤試什麼?接吻?妳要和誰試?』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 「就跟妳啊!」 她說著就把臉湊近我的臉,雖然我們戴著口罩,因為我躲開了,隱約感覺是有碰到臉頰,瞬間我覺得臉有點燙,心跳有點快。 「逗妳的啦!剛剛是我用指尖碰一下妳的臉啦!妳不要生氣喔!」 看著她雙手合十表達歉意,我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好像期待了什麼又落空那樣般地。 『我沒有生氣,沒事沒事啦!妳該準備下車了,掰掰明天見。』 我更害怕被她發現我的表情。 05 「當我女朋友好不好?妳不用現在回答,慢慢想沒關係,我可以等,我知道妳嚇到了,我已經等好久了,所以不急,我先下車了掰掰。」 又是語出驚人的一番話,可是她看起來很嚴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要我當她女朋友,又說已經等好久了,意思是說早就喜歡我了?我恍神地想著她的告白,先前問我有沒有接吻過是在試探嗎?雖然那次我閃躲了,碰到我臉頰的真的是她的指尖嗎?我不禁摸了臉,把身體埋進棉被裡沉沉睡了。 隔天依舊的通勤,雖然兩人都有座位坐,也是肩靠著肩,但彼此都像說好般地保持沉默,就這樣到了學校。接下來幾天公車上都沒看到她的身影,我忍不住在進自己教室前去她班上看看,看到她已經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我覺得有點難過和生氣,於是發了訊息問她到底怎麼了。 很快地她回訊息了,似乎就像早已打好了般,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傳來了一大篇。 「對不起,那天的話妳就忘了當我沒說,我真的太衝動心急,沒有顧慮妳的感受,覺得妳是不是討厭我了甚至排斥我,想到這些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妳,想說以後都搭早一班的車子到學校好了。」 看了簡訊的我只回了這麼一句『放學一起回家吧,不准放鳥我,否則我真的不理妳了。』 06 我們站在公車站牌等車來,她低著頭,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起偶像劇裡面男女主角牽手的畫面,我想是不是該牽她的手,沒經驗的我伸出手抓了她的手腕,她像是預料般地抬頭看了一下我,接著熟練地把抓著的手迅速改為十指緊扣。 「我就知道妳會答應,情侶是要這樣手指扣手指,不是抓手啦!先跟妳說我沒和別人這樣手指扣手指過喔!妳是第一個,我在腦中模擬了無數次,也有用自己的手練習啦!」 『妳的耳骨環好可愛,新買的?』 我看著她迷人的左耳,不只左耳,她全身上下都好迷人,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對啊新買的,先前訂的等好久終於昨天拿到了,也有妳的喔!我來幫妳戴,我們可以一起戴,是情侶款喔,我特別訂製的,世上就只有這一對。」 「我是準備了不同內容的簡訊,依照妳的簡訊回覆,我知道妳一定會問的啦!」 難怪那麼快就回訊息了。 『那提早一班車到校是?』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就欲擒故縱啊!我一直在等妳告白,明示暗示了那麼多次妳都沒反應,我真的很急欸!」 這麼說我早就落入妳設好的圈套了? 07 「常常就在想擋在我前面的那個到底是誰,每次進校排前三十就差那麼一點,好歹我也是我們班的第一名和班長,然後就開始注意妳,漸漸喜歡妳了,妳超厲害的欸不用補習成績就這麼好。 「我有補習還追得很辛苦,幸好妳沒補習,不然我都看不到妳的車尾燈了,但我有自信妳到哪,我都能追到,妳也是我想更用功的動力來源。」 我心裡想不好意思我真的沒去記妳的名字,那個臉看起來也不像是第一名,我不怎麼去看校排的,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原來她就是那個校排常常在我後面的。 『妳怎麼知道我要讀這間?是巧合嗎?應該不是吧...』 「這很簡單啊!問妳的死黨她們啊!我們同個補習班,我就去跟她們當好朋友,直接跟她們說我喜歡妳,想要多了解妳和收集情報,麻煩她們幫我。 「她們人都超好地,一口就答應了,有這麼棒的同學,好羨慕妳喔!她們還跟我說有男生追妳都沒追到喔!」 我到底被出賣了多少啊(哭哭)原來我早就被妳盯上,我自己都沒發現,那幾個傢伙也太不講義氣了,有段時間還很喜歡跟我講一些有的沒有的,說什麼畢業後要幸福喔之類的。 「自己的老婆自己追,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我這樣告訴自己,對了老婆,我還要親親♥️」 妳說著說著臉又湊上來了,這次我當然也不會躲開。(♥️♥️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