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關稅戰爭正式展開,華爾街正在崩潰,因此,美元需求減少,美元指數正在下跌,這可能是特朗普通過資產市場崩潰來導致美元走弱的意圖。
要理解特朗普第二任期的政策,必須將華爾街與主街分開來看待,華爾街指的是標普500指數、納斯達克指數、美國國債等資產市場;而主街則是指實體經濟,簡單來說就是美國製造業,特朗普的關注點在於製造業。
根據特朗普的經濟智囊斯蒂芬·米蘭(Stephen Miran)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的報告,也就是所謂的“米蘭報告”,美元作為儲備貨幣,註定具有長期強勢的宿命,這也是美國無法擺脫長期貿易逆差的原因,通常而言,貿易逆差國的本幣價值會下降,從而減少貿易逆差並趨於平衡,但美國作為儲備貨幣國,其貿易逆差已經結構化。
20世紀80年代的里根經濟學(Reaganomics),即新自由主義,被認為加速了這種結構化,里根經濟學的關鍵詞是自由貿易和公司稅率降低,這是從凱恩斯經濟學回歸到信奉自由放任主義的古典經濟學,結果是主街崩潰,而華爾街繁榮,美國通過貿易逆差和財政赤字供應美元,而出口國則將賺取的美元投資於美國股票,從而形成了全球不平衡結構的固定模式,即所謂的全球化。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製造業的崩潰,在全球化過程中,500萬個工作機會消失了,美國最富有的10%人群擁有90%的財富,100年前提出的帕累托法則指出,上層20%的人擁有80%的財富,但美國現實比教科書描述更為淒慘。
特朗普經濟學(Trumponomics)的核心是無條件地推動“美元走弱”,其核心邏輯始終圍繞“美元走弱”。
根據斯蒂芬·米蘭報告,關稅戰爭是利用關稅作為槓桿來迫使中國人民幣升值,如果對中國產品徵收60%的高額關稅,中國將不得不降低本國產品出口價格以應對,而這需要人民幣貶值,然而,一旦人民幣貶值,中國將無法避免嚴重的資金外流問題,這是中國最害怕的情景,最終,習近平將不得不坐上談判桌,與特朗普進行以人民幣升值(美元走弱)換取取消關稅的談判。
至於習近平是否會按照特朗普的意圖行動,目前尚不明朗,美國財政部長史蒂芬·姆努欽(Steven Mnuchin)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關稅戰爭對出口國不利”,“不要考慮報復,而應觀察事態發展”,這意味著,由於美國是進口國,因此報復性關稅對其影響較小,而習近平則通過報復性關稅以及停止稀土出口等非關稅壁壘進一步提高了打擊力度,一場硬漢之間的自尊心較量已經開始,至於這場鬥爭的結果如何,還需進一步觀察。
關稅戰爭的成果正在其他地方顯現,或許這正是特朗普所瞄準的目標,隨著華爾街的崩潰,美元走弱正在成為現實,在全球外匯市場中,美元結算量每天平均約為6.6萬億美元,其中約0.5%(約400億美元)是貿易結算,其餘99%則是在資產市場中進行的結算,這意味著這些交易主要是為了購買美國股票和債券。
關稅戰爭開幕後,4月4日標普500指數收於5074.08點,市值約為45.1萬億美元,比2月19日減少約9.5萬億美元(17.4%),納斯達克指數也較2024年12月高點下跌了10%,與年初相比,下降了8.2%。
截至2025年4月2日,貨幣市場基金的總資產達到7.03萬億美元,比前一周增加了176億美元,創下歷史新高,尤其是個人投資者的資金增加了177億美元,這表明個人投資者正在從股票等資產市場撤出資金,並增加現金類資產的持有量。
2月19日美元指數約為110,到4月4日,美元指數下降至103.02,與年初相比減少了約6%。
華爾街的“大哥”摩根大通開始對特朗普陣營施壓,助推了經濟衰退論,摩根大通在4月4日發布的報告中將2025年美國GDP增長率預測從1.3%下調至-0.3%,下降了1個百分點,他們擔憂關稅戰爭可能導致經濟放緩,因此,他們預測失業率將超過5%,通脹壓力將上升1~15個百分點,同時失業率和通脹率上升意味著滯脹。
根據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等特朗普陣營主要人士的言論判斷,白宮將華爾街崩潰解釋為全球資本流動的結果,他們認為主街,即實體經濟狀況並未改變,對於華爾街的警告,他們視為“無稽之談”,而《紐約時報》的專欄則被認為是假新聞。
當硝煙散去,關稅戰爭的影響逐漸顯現時,他們認為關稅戰爭的損害主要由中國等出口國承擔,而美國主街幾乎不會受到戰爭傷痕的影響。
華爾街與主街是有機地聯繫在一起的,全球經濟是一個複雜的有機體,考慮到這一點,特朗普陣營的判斷一定會100%正確的可能性不大,然而,可以確定的是主街受到的影響相對較小,特朗普在關稅戰爭中可能瞄準的是將流向華爾街的資本轉向主街,特朗普的霸權戰爭以中國為目標。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可以解釋為華爾街與主街之間的一場內戰,用投資美國股票的錢來建設美國工廠,這是一個具有深遠含義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