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需要月亮,因為你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光。」
屋外風鈴微微顫響,
房裡只亮著桌邊的一盞小燈。
稀飯涼了、魚乾沒煮、
連曬場上的衣服也忘了收。
星晚站在房裡,
手裡握著一條未摺完的毛巾,
指節泛白,卻怎麼也摺不齊它的邊。
承澤的行李半開著,
白色的襯衫像一道將要拉走他的風。
他站在門邊,望著她的背影,
像在等她一聲令下讓他留下──但她沒有。
直到她終於開口:
「如果……你真的明天要走,今晚可不可以……」
話沒說完,
她的聲音已經輕得像在求。
他走近她,沒說話,
只是從背後抱住她,
額頭貼在她肩上,嗓音低低的:
「我也不想等明天了。」
她的手慢慢覆上他的手背,
微微一顫,卻沒推開。
他轉過她的身體,低頭吻住她。
一開始很輕,
只落在嘴角,像是試探,又像是儀式。
可當她回吻的那一刻,
一切就像海浪潰堤。
他捧著她的臉吻深了些,
舌尖輕觸,她顫了一下,
呼吸頓時亂了節奏,胸口起伏明顯,
雙手無措地抓住他衣襟。
她後退了一步,
背靠在牆上,他貼著她,氣息濕熱。
「星晚……我可以嗎?」
她咬唇點頭,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怕明天醒來……你就不在了。
那至少今晚……讓我記住你。」
他的手滑進她的襯衫,指腹劃過腰際,
她打了個顫,
低聲吸氣,額頭貼在他肩上,
身體像融化了一樣往他懷裡靠。
襯衫的扣子解開一半,
布料滑落時,傳來細細的摩擦聲,
就像時間也跟著他們一點一滴,褪去了。
她埋首在他頸窩,
像要用全身記住他的氣味、他的體溫、
他此刻還存在的證明。
他也一樣,
把她摟得緊到幾乎無法呼吸,
像要把兩人的靈魂整個摺疊在一起。
沒有承諾,沒有未來──
只有此刻,兩個將被時間拆散的人,
決定用身體說出「我愛你」。
燈光搖曳,風聲依舊,
但那一晚,他們什麼都聽不見了。
只聽得見彼此在彼此耳邊的喘息、
顫抖、與靈魂交錯時的溫熱沉默。
「時間只剩一點點了,我們卻只想貼近、再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