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狼
在戰場中心,那柄三刃戰戟「裂魂牙」猛然橫掃而出!
一聲沉響如霹靂炸裂,空氣被硬生生撕裂成兩半,氣流倒卷、碎石崩飛,葉玗空與王凱逢雙雙被逼得連退數步,足下劃出一道道深痕。
但兩人身影甫穩,氣勢卻未曾削減半分。王凱逢首先衝出,步伐如雷,魂核之光在他全身流轉,如晨曦初照,燦若旭日。他右拳如錘、左腿如鞭,攻勢迅捷猛烈,竟在瞬息之間打出數十擊!
他每一次出拳,便伴隨氣浪轟鳴;每一次踢腿,便帶起塵沙翻湧。
那是從與王謙逢死鬥後所淬煉出的戰鬥藝術——
極限反應、極限爆發、極限信念。
魔狼第一次收起了輕蔑之態,臂上鱗甲震鳴,步步後退。那連綿不絕的拳風與魂壓,在他胸前層層爆開,如鐵錘轟擊巨鐘,讓他的肩膀微顫、膝蓋微屈。
「這傢伙……」魔狼眼神一凜,甫一閃神,視野側方便映出一道模糊人影——
葉玗空,無聲而至。
規則視界張開的瞬間,整個空間在葉玗空的眼中化為數千條不斷纏繞流轉的細線。而魔狼身上,便藏著幾處微不可見的「命門」,其規則細線正在閃爍微光。
葉玗空腳尖一踏,躍影如風,伏殤匕如弧月般劃開——
「唰——!」
鮮紅的刀紋劃破空氣,那一擊,直指魔狼左肩的致命連結點!
魔狼驟感不對,心臟一震,幾乎是本能般地扭身翻跳,堪堪避過了這一記斬殺。
他一落地便拉開距離,目光死死盯著那冷靜如霜的少年。
「這匕首……不是凡物。」他沉聲低語,視線鎖定葉玗空手中的伏殤匕,獸瞳中閃過一絲警覺與……忌憚。
而葉玗空與王凱逢,則無言對視,彼此點頭。
下一刻,王凱逢再次衝出,這次的攻勢更快、更重、更狠。拳勁中帶著碎岩之力,腿風裹著怒海之勢,一擊接一擊,幾乎不給對手喘息。
葉玗空則重新消失在戰場陰影之中,他的腳步如幽靈、如流雲,每一個方位的位移,都像是在等下一個完美切入點。
這種壓迫感……魔狼感受到了。
若再留手,這場戰可能會輸。
「吼啊——!!」
他怒吼一聲,魂核之力驟然引爆,極黑的魂光如墨水般自體內迸發!
在那黑焰吞噬之下,他的體格開始膨脹,肌肉如洪峰脹裂,皮膚被暗灰的狼毛覆蓋,四肢輪廓也發生細微但危險的變化——
手臂更長,爪痕更鋒利;雙腿彎曲,動態更強勁。
那不再是人類的身體,而是一頭站立著的狼鬼——融合之獸!
猩紅的獸瞳亮起,嘴角雙排利齒外露,氣息如狂暴飆風般掃向四周!
這,就是魔狼——魂核名為「孤狼」,基因內融合狼鬼序列的異種覺醒者!
短暫的對峙之中,葉玗空與王凱逢在場中交錯掠過。
「……這傢伙,是魂核覺醒者。」王凱逢低聲說道,額角沁汗,眼中多了幾分警戒。
「而且還能變形。」葉玗空低應,眼神銳利如刃,「應該跟其他幹部一樣,被改造過了。」
兩人沒有多說什麼,但心中同時掠過一股震動——
魂核覺醒與基因改造兼具者。
這等混種戰士,根本是違反自然的異類。
而眼前這一位,無疑是他們如今所面對的……最強敵人。
轟——!
戰場的中央氣浪翻湧,風沙倒卷。王凱逢腳步猛然踏地,瞬間竄出,魂核在全開狀態下如旭日般放出耀眼金芒。那雙金色眼瞳在此刻驟然一亮,如同洞穿萬象的神眼,捕捉著戰局中每一處細微波動。
──洞悉天下,啟動!
資訊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他能「看見」風壓、「看見」氣脈、「看見」魔狼每一寸肌肉的牽動軌跡,乃至對方下一步可能做出的動作……全都一覽無遺。
短短一瞬,王凱逢便像是掌握了世界的全貌。
「……就是這個了。」
他低語一聲,沒有選擇直接對攻,而是一個閃身衝至場邊,右手撿起一柄折損的長槍,左手則拔出一把倒插在土裡、沾著鮮血的太刀。
一槍,一刀。
握於手中,他身形再度疾衝,步伐迅若雷霆,下一刻便已再度與魔狼正面交鋒!
鏘——!
裂魂牙與長槍激烈撞擊,火星飛濺,魔狼橫斬一記,王凱逢側身用太刀一擋,借力旋身反刺,動作連貫得如水流行雲。
葉玗空遠遠看見這一幕,瞳孔微動——他看得出來,王凱逢的攻勢變了,不只是變快、更變得……有目的。
不再是蠻力壓制,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最佳解」。
他嘴角微揚,旋即全身力量釋放,無聲步——逆影,發動!
唰唰唰——
瞬間,數道殘影如鬼魅般分裂,四面八方包圍魔狼視野,那些「葉玗空」姿態不一、角度刁鑽,真假難辨,氣息卻無一不是致命殺機。
「吼啊——!!」
魔狼暴吼,聲震四野,氣場如獸王震怒,將空氣震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
他太清楚那個冷靜少年有多危險了!
但想鎖定葉玗空,卻發現另一邊王凱逢的攻勢已如驟雨狂風,從正面壓迫而至。長槍與太刀一明一暗、一快一重,從不同角度壓迫著他的攻擊軌跡。
「可惡……!」
魔狼一記橫掃,被長槍引偏;回身反砍,卻又被太刀制衡。他的裂魂牙雖霸道,但卻被王凱逢以兩種武器的配合硬生生打得無法發揮完全優勢。
最令他不安的,是那雙金色的眼。
──宛如看透了他的一切。
「那眼睛……」魔狼低聲,猛然意識到什麼,「……王謙逢的『洞悉萬象』?」
他瞳孔驟縮。
不,不止如此。
這不是單純的情報解析,而是戰場規則的「重構」。
他明白了——這雙眼已經超越了「觀察」,進入「編排」的領域!
這是……在洞悉萬象之上的能力!
他怒吼,裂魂牙猛然掄出一圈殺意,風壓排山倒海而來,企圖將兩人逼退。
葉玗空卻在此時出手,一道身影穿破氣浪,如黑影般滑進魔狼身側,伏殤匕於空中留下一道詭異光弧,精準切入魔狼腰側的一道細線。
噗——!
鮮血飛濺。
魔狼後跳避開致命傷,但身側已被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哈啊……」
他重重喘氣,這才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壓力。
他的戰鬥本能在吼叫——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輸!
他在一步步被逼向下風,對方的攻擊已不再是「突破」,而是「解構」。
那個雙眼金光的少年不是在亂打,他是在解構裂魂牙的攻擊節奏與動能連鎖;銀白短髮的少年也不是在偷襲,他是在斬斷自己與身體連結的「規則」。
僅憑一槍、一刀、一匕首。
竟將他,逼至這般地步!
「吼——!」
魔狼怒吼聲中,狂風再起,戰戟舞動宛如狼王咆哮,巨影橫掃、血光乍現!
就在此時——魔狼的腰側忽然傳來一股強烈的異樣感。
那裡,是剛才被那名少年——那把詭異匕首所切開的地方。
血仍在流淌,但更駭人的是,那股痛楚——不是單純的撕裂之痛,而是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體內啃咬、撕扯,像一場永無止盡的酷刑,從傷口延伸到四肢百骸,蔓延至靈魂。
他低頭看著那道傷口,瞳孔劇烈收縮。那不是普通的創傷——那是詛咒。
那一刻,魔狼的視線開始模糊,他彷彿看見那名少年身後,正立著一個難以言喻的身影——如幽影般古老、冷酷,眼神甚至比自己更深沉狠戾。
那是一位從千年煉獄中走出的審判者,正無聲地俯視著他,彷彿預告著——地獄的到來。
「唔……!」
魔狼猛地單膝跪地,裂魂牙也因右手劇痛而搖搖欲墜。這位號稱九淵會第一席的殺戮戰神,氣勢終於出現了裂縫。
意識再次穿越時空,他看到一幕幕過去——
那條滲著血與泥的走廊、那場惡夢般的掃射、那些他親手宰殺的叛徒、那個對他說「你想死,還是想活?」的男人……
他咬牙,雙目泛紅。
「還沒……還沒結束……!」
他曾無數次問自己,這一生算什麼?
如果此刻就這樣倒下,那他從出生起歷經的所有苦難與憎恨,豈不是什麼都不是?命運一開始踐踏他、利用他、玩弄他,現在又打算像丟棄廢物一樣處理他?
「我不能接受——!!」
轟然間,魔狼的魂核再度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漆黑之光,恨意與殺意滾燙如岩漿,一股無形的氣浪伴隨著怒吼撕裂空氣,竟將王凱逢與葉玗空同時震退半步。
「這人……好頑強。」王凱逢凝聲低語。
葉玗空沒說話,只靜靜地望著魔狼。他能感知到對方身上那股強烈情緒波動——
怒火、不甘、仇恨,還有……令人窒息的悲傷。
他不知道魔狼曾經經歷了什麼,但那聲怒吼裡藏著的情緒,無比真實。
然而,他知道這不是同情的時候。
敵人就是敵人。
他是阻礙聯軍前進的最後一道殺戮之牆——所以他必須親手送他離開。
王凱逢和葉玗空幾乎同時踏地而出!
魔狼也猛然抬頭,雙瞳早已化作冰冷獸瞳,意識模糊,僅靠本能行動。他高舉裂魂牙猛然橫掃,氣浪如浪濤排山倒海。
王凱逢挺身迎戰,一槍架住戰戟,一刀反切劃出壓制之勢。
雙方鋼鐵交鳴,氣浪四起!
王凱逢死死困住裂魂牙,在這被迫停滯的瞬間,葉玗空的身影已然閃至跟前——
規則視界,啟動!
那具半人半狼的軀體上,無數白色的規則線條浮現。他看準那些代表「動作」、「支撐」、「抵抗」的核心連結,伏殤匕瞬間揮出數十道斬痕,每一道,都如精準切斷了某種存在機能!
噗噗噗——!
鮮血飛濺,規則崩裂。
魔狼的雙膝重重跪地,身軀開始崩潰,裂魂牙終於脫手墜地。他氣息微弱,卻仍未倒下。
王凱逢提槍欲斃,葉玗空卻舉手擋下,淡淡說道:
「我把他全身行動的規則砍了。他已經……不會再反抗。」
他緩步走到魔狼面前。
那雙眼裡沒有怒氣,也沒有勝利者的驕矜,只有極深的平靜。
「我會殺了你。」他說。
若是常人,聽到這句話或許會陷入恐懼——
但對魔狼來說,那句話卻像一縷晨曦。
他愣住。
腦中,有一道熟悉又遙遠的聲音悄然響起:
——你想死,還是想活?
那句曾將他從地獄拉起來的惡魔低語,如今卻困了他這一生。
他想過復仇、想過屠世,卻從未真的「活」過。
這具身體,戰得太久了。這顆靈魂,怨得太久了。
他彷彿終於可以……休息了。
魔狼閉上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帶著不甘與解脫交織的最後餘溫。
葉玗空望著他,彷彿在「目送」這一息。
然後,他舉起伏殤匕,看見了那條象徵存在規則的白線——位於頸部。
匕首橫斬而過。
「咔——」
魔狼的頭顱滾落於地,血泊染紅大地。
那雙曾經鋒利的獸瞳,如今已安詳閉上——彷彿夢終於醒了。
那位曾以怒火為食、以殺戮為宿命的九淵會第一席幹部,就此殞落。
他的一生,是一場戰鬥。
他的死亡,卻像一場釋懷。
靈魂,終於遠離了苦難的人間。
◇
數公里外的山坡,夜風掠過焦土與枯枝。
樹林間,一道瘦削的身影踉蹌前行。他的左眼已經燒焦,血肉模糊,傷口尚未癒合,每走幾步,便痛得倒抽一口氣。他狠狠捶向路旁的老樹,濺起一道樹皮與血絲交錯的碎響。
「可惡……!」傲霽低吼。
「那兩個該死的女人!那群聯合軍的雜碎!你們欠我一隻眼睛——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們連魂核都碎得渣都不剩。」
他正想再踹一腳地面發洩怒氣,忽然身後的灌木叢一陣搖動。
傲霽瞬間警戒,殘存的單眼血絲暴起,五指如鉤。
下一刻,一道銀藍色的殘影踉蹌著踏出,是個斷了一條右臂的女人。
寒蘅。
她的短髮上還掛著燒焦的草屑與塵土,左肩整塊戰甲破爛不堪,露出纖瘦卻佈滿焦痕的鎖骨與臂膀。那雙冷藍色的瞳,雖虛弱,仍保有不容侵犯的冰霜殺氣。
「嘖!你這玩冰的還沒死透啊……」
傲霽冷冷一嗤,語氣中盡是厭煩。
寒蘅沒有回答,只是用一隻手扶住樹幹,冷冷地瞪他一眼。兩人彼此凝視,空氣幾乎要凝結成冰。最終,寒蘅似是不屑與他糾纏,收回殺氣,轉身繞過他,繼續向山坡另一側前行。
「臭女人……竟敢無視我……」傲霽咬牙,剛想轉身飆罵,語氣尚未出口,他卻突然愣住了。
因為寒蘅也停住了腳步。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遠方山腳的方向。
那裡被樹林遮蔽的光線極暗,但在超凡的視覺能力下,足以看清——兩群扭曲的影子,正在緩慢對峙。它們的輪廓,不難辨認。
擬態體。
「……兩批?」寒蘅低語。
的確,一邊是熟悉的九淵會異變體,身上尚有各種金屬管線與粗暴的改造痕跡,那是他們幾個月來大量製造出的殺戮兵器。
但另一邊……
那群擬態體,卻異常「乾淨」。
沒有多餘的植入器官、沒有多餘的骨刺或突變特徵,只是最純粹的擬態之軀。彷彿回到最原始的設計——第一代。
「不可能……」傲霽喉嚨一震,「那群失敗品……不是在屏東實驗室全滅了嗎……怎會出現在這?」
寒蘅的瞳孔微微收縮:「屏東到武嶺……這段距離他們怎麼來的?」
兩人本能地後退半步。
而更令他們毛骨悚然的,是下一幕。
那群「第一代」擬態體中,緩步走出一名站立的存在。
不是伏地衝刺的四足,而是如人類般挺立的雙足直立。這樣的姿態,在擬態體歷代中從未出現過。即便是第六代改造種,也依舊以蜥蜴般伏地的體態為主。
這隻「擬態首領」彷彿違反了他們對於所有擬態體的認知。
他只有一米八上下的身高,與人類無異,依舊沒有五官,臉上只有一張深不可測的血盆大口。但他那筆直的脊椎與極具壓迫感的步伐,讓人無法否認——他正在主導這場「接觸」。
接觸,而非交戰。
他走到兩群擬態體的交界處,然後——發出一聲難以形容的鳴音。
像是聲波,又像是某種超頻震動,整片山野都為之一震。
而那些第六代擬態體……竟出現了遲疑。
他們沒有攻擊,而是開始發出類似頻率的低鳴,彷彿在回應什麼。
「它們……在交流?」傲霽聲音顫抖。
這是比恐懼更深層的寒意。不是因為敵人強,而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懂這群敵人在做什麼。
寒蘅也呆立不語。
就在這時——
一個宛如來自深井的沙啞聲,自他們頭頂傳來。
「那是物種的本能……也是演化的必然。」
兩人驟然抬頭,一個穿著灰黑蓑衣的人影蹲在他們頭頂枝椏間,氣息幽深,目光朝向那方的接觸現場,繼續道:「即使是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人類創造的生物……也會誕生一位像他那樣的領主。」
傲霽眉頭緊皺,滿臉戒備地退後一步,大聲咒罵:「混帳!誰允許你站在老子頭上的?」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氣與不安,左眼雖盲,卻仍牢牢盯著那道如枯木般蹲踞在枝椏上的身影。
那人身穿灰黑蓑衣,斗笠半掩面容,看不清楚五官,整體氣息古老得不像活人,彷彿和這座山林一樣,是從遺忘裡生出來的某種存在——伏殤鬼。
寒蘅亦不動聲色地側移半步,站到了傲霽的另一側。她雖斷了一臂,但戰鬥本能仍在。她冷聲問:「你到底是誰?」
伏殤鬼緩緩站起身,蓑衣下傳來輕輕一聲響動,像是乾枯樹皮摩擦彼此。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如從千年古井裡爬出的幽魂:
「我只是個閒人,看得多了,便不想插手。」伏殤鬼繼續說,語氣像是對兩人、又像是在對自己感慨,「你們這些人類啊,總以為自己掌握著命運、操縱著生物的生死……卻從未想過,連你們的造物,也會有自己的意志。」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的擬態體對峙現場,那一雙藏在陰影中的眼睛彷彿透視了整場生態變化的軌跡。
霧氣瀰漫的山林深處,一片寂靜在三人之間拉成詭異的對峙。
傲霽與寒蘅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讀出了同樣的念頭。
這個人,不對勁。
他不是普通人類,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人。他的語氣、氣息、存在感——都像是從某個更古老、更詭異的世界中走出來的東西。兩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這股感覺甚至比剛才見到那雙擬態體的聯合還要令人恐懼。
沒有更多言語。
下一秒,傲霽猛然一吼,赤煞獅魔之形在爆裂的血氣中成型,背部肌肉炸裂撐開,四肢粗壯如柱,獅首爆出,雙爪如鉤,煞氣縱橫。他一步踏地,地面瞬間崩裂,如流星般朝伏殤鬼殺去!
同時,寒蘅的腳步幾乎沒動,卻有極致的寒意瞬間爆發。自她腳下瞬息蔓延出大片冰霜,攀附樹根、沿著枝椏逆衝而上,宛如萬箭齊發的冰針,欲將伏殤鬼凍殺於樹巔!
伏殤鬼靜靜看著這一切,他沒有躲避,也未反擊,僅僅是一聲低沉冷語:
「……你們動手了,對吧。」
那聲音宛如死神手中叩問靈魂的銅鐘,無情、冰冷、古老。
下一刻,時間彷彿凝固。
傲霽的巨爪撲空。
寒蘅的冰霜打在空枝上,瞬間碎裂成無數結晶。
伏殤鬼——已不在那裡。
傲霽重重落地,猛然轉身!
卻見伏殤鬼,早已出現在他身後。
而他那蓑衣之下的左手,正抓著寒蘅的頭顱——
那顆銀藍色短髮、尚帶著震驚與怒意的頭顱,滴著血,被他五指緊緊握住,彷彿不過是一顆剛摘下的野果。
而那具無頭的身軀,直到這一刻,才猶如遲鈍的機械一般搖晃倒地,膝蓋觸地的聲音像是餘音未散的喪鐘,震得傲霽腦中轟然作響。
「寒蘅……!」
他瞳孔驟縮,獅吼震天。
「混帳——!」
怒焰騰起,赤煞獅魔之力全面爆發,傲霽不再壓抑,燃盡生命的最後力量,一拳朝伏殤鬼轟去!
然而,一道比他攻勢更快的殘影閃過——
世界歸於寂靜。
傲霽的拳停在半空,表情僵硬,眼神仍充滿暴怒。
然後,他的頭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伏殤鬼的右手,五指穩穩握住。
「你……」
他的唇形還未完全吐出,身軀已如被抽空魂魄般,轟然倒塌。
伏殤鬼,一手一顆人頭,立於風中,蓑衣獵獵作響,宛如古墓中甦醒的幽魂獵人。
他微微低頭,看著雙手中的戰利品,語氣沙啞地自言自語:
「沒了伏殤匕……下手還是太重了啊。」
這一夜,山林無聲。
唯有古樹低鳴,為兩名九淵會幹部的殞落,默默作證。

伏殤鬼
〔可追蹤IG:@scalebunny〕
〔不定期更新角色形象圖和最新資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