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逢與王凱逢的童年
場內靜默無聲，空氣像被拳風撕裂過無數次，餘波猶在。
王謙逢與王凱逢，兄弟兩人，一左一右，腳下皆踏出密密麻麻的裂紋，那是剛剛交手數十招所遺留的痕跡。他們的額頭滲著汗水，胸膛劇烈起伏，但雙眼仍銳利如刀。
王謙逢凝視著王凱逢，低聲開口：「你變強了呢，凱逢。」這句話來得突兀，卻沒有任何戲謔。王凱逢沒有回話，只是維持著戰鬥姿態，神情堅毅。
「告訴我，」王謙逢的聲音一冷，眼神如刃，「為什麼你到現在，還用這種方式戰鬥？」
王凱逢的眼神微微一震，顯然沒預料到這個問題。他略微鬆了鬆架式，卻仍不失警戒，低聲回答：
「因為這是你教我的，大哥……不拘一切招式、武術、兵器、戰法，才是『武之極』。我一直……都在追隨你的腳步。」
話音落下，王謙逢的面容突然扭曲。
「我教你的？」他低吼一聲，隨即爆吼：「別開玩笑了——！」
怒吼猶如野獸狂嘯，下一刻王謙逢飛身踢出，踢斷了王凱逢身後的地面，碎石迸飛。
「你在可憐我嗎？你在同情我嗎？你這個王家的吊車尾……好大的膽子！」
「我沒那個意思！」王凱逢急聲回應，雙手擋下下一波連環拳，「我只是……你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也是我最想追上的人啊！」
拳風再度襲來，他閃避不及，被打飛數十米，在空中翻滾後重重落地。
但他很快爬起來，低吼著喊：「我不懂啊，大哥！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一直以為是我太沒用……害你背負了所有期望……才把你逼走的。」
王謙逢沒有停下腳步，卻也沒有再出招，只是一步步朝他走來。
「大哥！」王凱逢聲音哽咽，吼道：「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走？我哪裡做錯了？」
他彷彿將壓在心底多年的困惑與自責全數吐露。
王謙逢，終於停下腳步。他那雙紅光隱隱的雙眼凝視著王凱逢，充滿憤怒，卻又有一絲不明的悲哀在其中。
「說完了嗎？」他低聲道，語氣陰冷如刃。
「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笨，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到……噁心。」
這句話，如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進王凱逢的心。
他怔住了，一時說不出話，只覺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
而在對面，王謙逢看著他那副痛苦、疑惑，甚至還隱隱帶著愧疚的神情。
他終於意識到一件事實——王凱逢從頭到尾……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或許正是這一點，比任何話語都更令他無法原諒這個弟弟。
戰場的餘音在這片空間之外回蕩，血與火、喊殺與哀鳴，都與這對兄弟暫時無關。
王謙逢的氣息突然緩緩斂回，從狂暴的戰意退化為一種靜止的、幾乎帶著歲月塵埃的沉靜。
他沒有再出招，只是低頭看著雙拳，像是望向了某個很遙遠的時刻。
「以前，我倆做什麼都在一塊兒。」他語氣低沉、緩慢，帶著一種近乎呢喃的回憶，「一起接受王家的軍事訓練，每天練拳、練劍、實戰模擬……我總是被誇，說我有天賦、說我會是未來的領袖。而你……總是跟不上。」
王凱逢沒有打斷，只是站在原地靜靜聽著，彷彿這些話從來就不曾存在於他們之間，如今才第一次真正說出口。
「你說……是王家的期待把我逼瘋了？」王謙逢緩緩抬眼，神色一冷，「別笑死我了，凱逢！真正擊垮我的……不是別人，正是你。」
「我？」王凱逢愕然。
「記不記得？」王謙逢瞇起眼，「我們對練過兩百五十七場，我贏了兩百五十六次。」
王凱逢微微點頭，輕聲道：「我記得……最後那次，是我贏的，可那次是因為你受傷。」
「不，」王謙逢忽然冷冷一笑，語氣中卻透著苦澀，「我騙你的，那時候我根本沒受傷。」
王凱逢頓了一下。
「我只是……沒辦法接受輸。」他聲音低啞，「那場，我輸得徹底。而你，是模仿了我的動作，用我自創的絕招，打敗了我。」
王凱逢愣住了，腦中開始浮現那場比試的記憶。
當時，他一如往常地落入下風，但在某個瞬間，他抓住了哥哥出手的節奏，複製了對方的招式，卻在關鍵時刻做出微調，從而逆轉。
「那一招……我構思了好幾個月，從來沒對別人展示過，」王謙逢緩緩道，「你只看了一次，就完美複製……不，你還讓那一招『進化』了。」
他的聲音終於不再強硬，反而染上了一層說不清的情緒——那是一種藏了太久、甚至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情感。
嫉妒。
王凱逢的呼吸微亂，他望著哥哥，第一次，他不再只是那個遙不可及的背影。
他聽懂了。
他感受到了。
那是來自「強者」的——自尊徹底崩毀後，對命運最深的詛咒。
王謙逢咬牙，瞳孔如刀：「王凱逢，你才是那個天賦異稟之人。」
「你才是那個……把我逼上絕路的天才！」
此話一出，整個空間像是被寒意凍住。
王凱逢瞪大眼，無法言語。
那些年、那些事，他一直以為的真相，竟全是反過來的。
大哥……不是因為失望離開，是因為無法承受自己……那份無意間釋放出的天賦所造成的傷害。
而這份真相，像一把利劍，無聲地刺穿了兩人之間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王凱逢的呼吸微亂，他望著眼前的男人——那個曾經在訓練場上一次次將他按倒的背影，如今卻在自己面前暴怒、咆哮，訴說著心中塵封多年的傷口。
第一次，他不再只是仰望。
第一次，他真正——看見了。
看見那昔日英雄的恨與不甘，看見那尊嚴崩毀後被踩碎的自尊，看見那份被天賦狠狠壓垮的詛咒與絕望。
「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他聲音低啞，話未說完，王謙逢便怒吼著打斷：
「給我住口——！！」
他那雙猩紅的瞳孔滿是暴戾與憤懣，怒火幾乎將他的情緒撕裂。
「你還不懂嗎？就是你這種態度……讓我無法忍受！」
語畢，他猛然衝上前，拳風破空。王凱逢無奈迎擊，兩人再次展開激烈交鋒。拳腳交錯間，氣浪炸裂，空氣中盡是肌肉與力量碰撞的悶響。
「大哥，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我——」
「閉嘴！！」
王謙逢怒吼著打出一記橫掃腿，強迫王凱逢後退，再連續逼出幾記直拳。王凱逢拚命招架，卻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攻勢節奏變了。
下一秒——
「洞悉萬象！」
王謙逢的右眼驟然發光，那猩紅中閃爍著數據般的訊息流光。
他的視線，彷彿將王凱逢整個人拆解入微，每一道呼吸、每一條肌肉的動作、每一個反應的時間差，都被徹底看穿！
王凱逢頓時陷入被動。
一記掃腿襲來，準確打中他剛轉身的空檔，下盤失衡。緊接著，一記重拳如雷轟至，他整個人重重砸向後方牆壁，石壁炸裂，形成一個龜裂深邃的凹坑。
他氣息紊亂，胸膛劇烈起伏。
王謙逢一步步走近他，語氣平靜卻寒意刺骨：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所以……你應該知道我跟你之間，無話可說。」
王凱逢盤坐在地，眼中滿是痛楚與自責。他望著哥哥，像望著一條被自己無心踏碎的道路，一段他從未知道的過去——原來，是他一步步把哥哥逼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大哥……」
他張嘴，聲音卻低得幾乎聽不見。
王謙逢冷笑，像是把他這副神情當成可悲的矯情，語氣毫不留情：
「你和我……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活著的那個，才能走向明天！」
聽見這話，王凱逢沉痛地閉上了雙眼。
在那一刻，他的靈魂如同脫離肉體，沉入最深的意識海。
畫面一片黑暗……王凱逢彷彿回到了那天魂域感應儀式中自己所看到的精神意象。
天地混沌，大海無垠。
他站在那無邊無際的海面上，孤身一人，周圍沒有風，也沒有聲音，只有海水與天色相連。這熟悉的寂靜令他窒息，像是命運在提醒他——你就是這樣的人。
從出生起就走在孤獨的路上。
從來無法成為誰的支柱，也無法挽留誰的離去。
就連那唯一仰望的身影……如今也成了彼此心中無法癒合的傷口。
他跪坐在那片水面上，水紋一圈圈擴散。他低下頭，喃喃著：
「我真的……害了你嗎，大哥……」
這一刻，空曠與孤獨如海浪般撲來，將他淹沒。他從未這麼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那種傷害不是利刃造成的，而是一種「存在本身」的殘酷。
但下一秒，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不是海風，也不是幻聽，他們有如波浪般，一句一句敲進他的心底。
「凱逢——我們再來比腕力，快點！」——陸鐵蘭。
「凱逢——上次你教我的拳術，能再跟我對練一次嗎？」——南宮千雨。
「凱逢——你別老是只會笑，你快叫鐵蘭別再偷吃大家的點心了！」——白彩苓。
「凱逢——可以揹我嗎？我走不動了……嗚哇！你的背真的好寬喔！」——楊曉穹。
「凱逢——謝謝你，一直當我們的大哥。」——葉玗空。
那一刻，那些日常中細碎卻真實的片段紛紛浮現——並肩而戰的身影、深夜營地的笑聲、訓練場上的爭吵與並肩。
這些夥伴，這群人，用一種最平凡的方式告訴他：你是我們的夥伴。
海面，忽然映出一道曙光。不是刺目的，而是溫暖的、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王凱逢緩緩抬頭，睜開眼睛。
現實中的他，站了起來。
魂核爆起，那是一輪耀眼的旭日，從他體內冉冉升起，金白色的光芒彷彿點燃了整個空間，連空氣都在顫動，地面在崩裂，四周如同沐浴在正午的烈陽之下。
他的雙拳緊握，身體也在光中劇烈震動。
王謙逢神色大驚，連退數步：「……這是什麼？」
王凱逢向外迸發的金光如刃，將地面切裂，空氣如雷鳴，伴隨他身體中奔流而出的力量席捲四方。
他腳步一踏，大地震顫。他的氣勢再無一絲雜質，不再是為了追趕誰、證明給誰，而是屬於自己的道路。
王謙逢被那道金色的光芒震得微微眯眼，他冷笑了一聲，將心中那份不安壓下。
「虛張聲勢……」
語畢，他雙臂一震，血管暴起，黑色鱗片瞬間自皮膚底層攀延而出。
雙臂、雙足、甚至背脊，全都覆上了王魑的粗硬鱗甲，指尖伸出銳利尖爪，肌肉鼓脹如鋼鐵般粗壯，喉嚨間也發出低沉咆哮，牙齒逐漸變為獠牙，雙眼更添血紅。
一個半人半魑的恐怖身影，赫然成形。
「讓我們——做個了斷吧！！」
王謙逢狂吼，彷彿失去人性般地爆衝而出。
右眼紅光閃爍如鬼火，洞悉萬象再度啟動，數據閃過瞳孔，每一道肌肉律動、每一個站姿角度都被計算入內。
他一對巨爪直取王凱逢胸口。
但——
王凱逢沒有動。
他既沒有退後，也沒有提防。他只是低著頭，靜靜地站在原地，毫無懼色。
爪鋒將至，空氣如同刀割，但在那一瞬——
王凱逢的左右手猛然一抬，穩穩地抓住了那雙利爪的手腕。
「……？！」
王謙逢一愣，試圖掙脫，卻感覺到從手腕傳來一股宛如天地壓頂的壓迫力，沉重得如同萬鈞鐵鎚落身，讓他的動作完全停滯。
「怎麼可能……」
他低語。
就在這時，王凱逢緩緩抬起了頭。
那雙眼——是朝陽的金光，是照破萬象的雙瞳。
不含一絲怒意，不帶一分仇恨，卻如神祇般威嚴，從容地直視著他。
「你這招……我已經『看』過了。」
短短一句話，如雷貫耳。
那並不是模仿，也不是預測。那是——看透。
那一瞬，王謙逢心中一震。
他終於明白，當初那場敗北，為何明明只輸一次，卻像是從靈魂深處裂開了什麼。
他曾以為是嫉妒，是王凱逢複製並進化了自己的招式。
但此刻，他才終於意識到那真正的根源——
是臣服。
是恐懼。
那是一種面對異常之人的——本能性的屈服。
如同凡人仰望神明時的戰慄。
「這……這是……」王謙逢怔怔望著那雙金瞳，喃喃出聲。
不是洞悉萬象……而是更高一層的存在，更凌駕於「預測」之上、直達「真理」與「命運」的視界——
「……洞悉天下。」
他終於吐出這個名字。
但下一刻，王凱逢早已動身。
右拳在魂核的推動下閃耀著萬丈金芒，轟然一擊砸在王謙逢腹部！
轟——！
整面牆體應聲坍塌，石塊飛濺，塵土如浪。王謙逢被這一拳重擊得倒飛而出，身體撞入後牆，生出數道蜘蛛網般的裂痕。
「咳……！」
他口中溢出鮮血，蹣跚站起，抬頭時，看見王凱逢正在一步步走來。
那不是殺氣，也不是憤怒。
那是——俯視過去、俯視陰影的眼神。
「這就是……大哥你眼中的世界嗎？」
王凱逢低聲問道，語氣平靜，卻讓人無法忽視。
王謙逢抬起頭，正對上那對炯炯金目。
那一刻，他的內心忽然湧現出從未有過的情緒。
不是恨，不是怒，也不是羞辱。
而是——敗北。
徹底的、不可抵擋的、無法逃避的——敗北感。
那是來自血緣的真實，來自兄弟的宿命。
他終於明白，與其說他曾經是哥哥……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是那個，走在弟弟陰影之下的人。
牆邊的碎石散落，王謙逢此時的氣息紊亂，嘴角滲血，卻仍撐著牆面緩緩站起，那雙眼仍未失去戰意。
「別得意忘形了……我還沒輸……！」
話音未落，他雙腿一蹬，猶如猛獸撲出，再次與王凱逢展開搏鬥。拳影交錯、腿風如刃，兩人再次纏鬥於這戰場的核心。
然而這一回，主導戰局的，已不再是他。
王凱逢的動作快得讓人無法捕捉，洞悉天下的金目宛如神明之眼，預見一切、拆解一切。他的拳與腿毫無多餘動作，攻防如一，每一次反擊都比上一回更迅捷、更精準。
拳腿交疊間，王謙逢感覺自己就像被一股洪流席捲，他嘗試拉開距離、嘗試換節奏，卻無一成功。他喘息漸重，胸口劇烈起伏。
不……他還在變快……
他還在變強……
他為什麼還在進步……？
王謙逢的攻勢逐漸轉為純粹的防守，他只能竭力守住每一道破綻，然而破綻卻越來越多。那雙金色眼瞳如同鏡子，照映出他每一次閃躲的恐懼與遲疑。
他看見了自己從未願意承認的事實——
自己，已經無法再追上這個弟弟了。
此時王謙逢感到無力、頹喪、自我懷疑，心中浮起一道貫穿靈魂的疑問——為何命運如此造化弄人？
為何命運只給了自己比凡人稍強一點的天賦？
而在讓自己變得自負後，又讓自己看到這天賦上的差距？
令自己跌入……童年的自己所承受不了的深層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而就在下一記交鋒中，王謙逢被擊退數步，單膝跪地。
他抬起頭，望著緩步走來的王凱逢，對方站在光影之中，魂核如晨曦般閃耀。
沒有怒吼。
沒有譴責。
王凱逢只是……流著眼淚。
那淚痕自金色瞳孔滑落，如同旭日映照下的海水，一道、一道。
不發一語，卻重過萬鈞。
那一刻，王謙逢愣住了。身體停止了防守，心也止住了戰意。
他看見了什麼？
是愧疚？是悲傷？是無法原諒自己的溫柔？
他看見的是——王凱逢，仍視他為兄。
也正是在這個瞬間，王凱逢的右拳揮出，結實地打在王謙逢的左臉上。
塵土飛揚中，王謙逢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橫飛出去，狠狠撞上牆面，碎石剝落，震動擴散。
他跌坐在地，視野搖晃，一片模糊。
身上覆蓋的王魑鱗片早已被打碎大半，血與汗混雜，雙手早已失去知覺。
可在模糊與混沌中，他卻看見了——那個弟弟，站在塵煙中，雙目閃著金光，卻淚流不止。
王謙逢呆住了。
他怔怔地看著對方，心中某道深埋多年的鎖鏈，悄然斷裂。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許久以前——
那是個午後，王家訓練場的夕陽灑滿地面。他和王凱逢並肩躺在地上，大字型地仰望著天空，氣喘吁吁。
「你變強了呢，凱逢。」他說。
「真的嗎？大哥！」弟弟激動地笑，語氣裡滿是喜悅，「因為我一直都看著你學啊！我有天一定會追上你！」
「哼！你現在還差得遠呢……」他笑罵了一句，然後又補了一句：「但你聽好了，別把『追上我』當目標，而是要『超越我』，知道嗎？」
「超越大哥？不可能啦——！」
「就你這吊車尾，我也覺得不可能，哈哈哈！」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片刻後，王謙逢望著天空，彷彿看到了遙遠的未來，微笑說道：「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超越我的！你可是我弟啊！那時候你要記得——你能那麼強，也有我的功勞。」
「欸？所以你是我的老師囉？」
「什麼老師，我是你哥！頂多收點學費……」
——回憶，結束。
王謙逢的呼吸急促，低頭看著自己滿是傷痕與疲憊的雙手，低語出聲：「原來……我還說過那種話啊……」
他苦笑，笑得淚水與血水交融。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超越我的啊，凱逢……那時候的我，是那麼驕傲地看著你成長……」
他抬起頭，望著站在面前的弟弟，彷彿在看一個完成了自己昔日願望的人。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了呢……？」他喃喃問道，「變成這副……我自己都討厭的模樣……？」
下一刻，他緩緩閉上雙眼。
空氣安靜如雪，只餘王凱逢淚水滴落的聲音，落在這場兄弟決戰的終點上。
王凱逢，勝出。
〔可追蹤IG：@scalebunny〕
〔不定期更新角色形象圖和最新資訊喔〕
👉👉👉點擊進入下一章：殘陽未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