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新聞很熱。
某個知名企業家的太太在飯店當場抓姦，抓到她的老公和年輕男模正在床上上演真人版禁忌戲碼。
媒體一連串跟進，有網友在留言區留下了這句話——「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我當下只是滑過，沒太在意。
但沒想到，這句話在晚餐時間被小武拿來當成今晚的主題。
「欸欸欸，阿承，我問你哦～」
小武一邊吃著咖哩飯，一邊抬頭問道，「你覺得，我們誰是第三者？」
身體安靜了一秒，接著傳出阿承冷冷的聲音：「你想吵架就直說。」
「不是啦不是啦，我說真的嘛～」小武語氣又浮上來，鼓著臉，轉頭看我，「寶貝你說說看，欸～欸～你評評理嘛～」
我被夾在中間，手裡還拿著湯匙，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尷尬。
這個問題，看起來像玩笑，但選哪邊都死。
說小武，他一定眼淚汪汪、哭給你看。
說阿承，他可能會一語不發地盯著你，一直到你全身發寒。
我低頭吃飯，假裝沒聽見。
「欸欸欸！你真的不理我喔！」小武的聲音喊著，身體也搖著我胳膊，搖到我差點把飯灑出來。
「好啦好啦……」我嘆了一口氣，放下餐具，看著他們。
我認真想了一下，然後說：「其實……我覺得我才是那個第三者吧。」
語氣一下子靜下來。
「你看哦，你們一個哥一個弟，從出生就在一起。你們互相依靠、互相理解，吵架也好、撒嬌也罷，都是你們自己解決。那我算什麼？」
我頓了頓，補上一句：「我是不是只是你們的外掛功能，陪聊天、陪吃飯、偶爾協調一下你們的切換狀況，像個仲裁員一樣……」
然後，我故作嚴肅地站起身來，抓起桌邊的提袋，作勢要收拾行李。
「好啦，我知道我是第三者。你們兩個相處愉快，掰掰。」
身體忽然撲上來抱住我，是小武的聲音：「不要走啦～～我開玩笑的啦！」
話才剛說完，動作停頓了幾秒。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啦……」語氣沉了下來，是阿承的。
他接手後站了起來，雖然臉上還是那副沉穩表情，但語氣明顯緊張了幾分：「別鬧了。你不是第三者。從來不是。」
「是啦，我們出生在同一具身體裡，從小一起長大，也學會彼此的存在。但……」阿承看著我，「我們沒有人能在彼此之外，這麼自然地接納我們兩個。」
身體又回到小武那輕黏的語氣，他抱得更緊了：「你是第一個，在我們沒說明之前就覺得我們沒那麼奇怪的人欸……」
「而且你還會給我買布丁欸！」
我忍不住笑出來。
「你們兩個也太容易被收買了吧。」
「布丁是我們的愛語嘛！」小武嚴肅地說。
我們就這樣三個人擠在客廳的沙發上。
一邊重播著剛剛打鬧的橋段，一邊像抱枕一樣互相依靠。
身體起身去泡了三杯茶，回來坐下時是阿承的語氣，淡淡地說：
「那句話也不是錯的啦。只是感情的秩序有時候，不是看誰先來，或誰愛得多。」
「是看，誰留下來。」
我聽到這句話時，有一種莫名的酸意從胸口漾開。
留下來的人，不一定是最被愛的，
但卻是最願意不走的那一個。
「你是留下來的那個，我們都知道。」阿承說。
語氣一轉，小武又出現了，靠回我懷裡，點著頭，聲音像隻打呼的小熊：「我不要你走啦……你要一直一直在……」
我輕輕抱住他，對阿承投以一個安靜的眼神。
我們沒有說什麼，但都知道。
這段關係，沒有誰是第三者。
如果我們都願意彼此留下，那麼我們就是彼此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