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視角
什麼是「婚內單身」?
根據Google Gemini上查到的資料,所謂的「婚內單身」的意思是這樣:
婚內單身」指的是夫妻關係雖然存在,但其中一方或雙方在婚姻中感到孤獨、疏離,如同單身一樣缺乏情感上的連結、親密感和支持。
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在同住的夫妻之間,即使在同一屋簷下,彼此的互動卻很表面、缺乏深入的溝通和情感交流。也可能因為工作、生活習慣等因素,關係變得疏遠。
婚內單身的人可能會感受到:
情感上的孤立: 即使身邊有伴侶,卻覺得沒有人真正了解自己、分享內心的想法和感受。
缺乏親密感: 不僅是性生活上的缺乏,更重要的是情感上的親近和依偎。
溝通不良: 夫妻之間缺乏有效的溝通,無法坦誠地表達需求和關心。
支持不足: 在遇到困難或需要幫助時,感覺伴侶無法提供足夠的情感或實際支持。
像室友多過於伴侶: 彼此的生活沒有交集,只是共同生活在同一個空間。
婚內單身是一種痛苦的狀態,長期下來可能會對個人的心理健康和婚姻關係造成負面影響。
接著我又查了幾個網頁,其實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
「真是非常符合我和她現在的狀況。」我低聲咕噥,看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天,電腦螢幕右下角的小時鐘顯示著「3:17」。整座城市沉睡,我卻清醒得像個幽靈。
我站起身,走到臥室門口,門縫中透出微弱的夜燈光。老婆蜷在床的那頭,呼吸平穩,看起來睡得安穩。我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低頭用雙手掩面。
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晚,注定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我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遠。
我們交往三年後結婚,攜手踏進婚姻這條路。那時的我們滿懷期待,覺得只要兩個人一起,什麼都可以克服。
結婚兩年後,因為公司政策,她主動調去了新單位。起初她很不適應,每晚回家都會對我傾訴她的委屈與不安。
一開始我還能耐心傾聽,但一週、兩週、三週,這樣日復一日下來,我開始感到疲憊。我的工作也很累,我也有壓力。某天,我拖著加班到深夜的身體回家,期望有一口熱飯可以吃,迎接我的卻是她躺在沙發上,眼眶紅腫,看起來剛哭過。
她傾訴了一大段,最後帶著哭腔問我:「你懂嗎?」
我真的不懂。
那是她面對的問題,她的難題,不是我經歷的。反過來說,她懂我的累嗎?她知道我加班之餘,還默默負責了家中大部分的家務嗎?
她要我懂她的疲憊,可她又曾努力理解過我的?
我嘆口氣,冷冷地回:「我不懂。」
她瞪大眼睛,彷彿不敢相信我真的這樣說。我卻無視她的震驚,繼續說下去:「妳希望我懂什麼?我也給過妳建議,但做不做是妳的選擇,不是我的責任。」
我們沒有吵架。
只是從那一天起,心裡有一道牆悄悄築了起來。
我們依舊生活在一起,依舊睡在同一張床上,也依舊扮演著一對夫妻該有的樣子。朋友、同事看來,我們恩愛和樂。但我們心裡都明白,那只是表面。
我們就像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合租者,該說的還是會說,除了心裡的話;該做的還是會做,除了性與親密。
然後,一天比一天冷淡。
最近幾年,我們甚至連話都說得少了。
不吵、不鬧,也不關心。
那天外頭下著大雨,我躲在次臥打電動,門被輕輕敲了幾下。她沒等我回應就推門進來,把一張便條紙放在我桌上。
「下週三晚上六點,來這間諮商診所,我們一起諮商。」她冷冷地說。
我頭也沒抬,語氣一樣冰冷:「為什麼?」
她站在門邊,像在對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說話:「就算要離婚,也是要先試試看。」
她說完,便離開房間,留下門微開與那張紙條。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雖然這個念頭在我心裡已經盤踞了一兩年,真正聽見時,心裡還是掀起了一陣震盪。
我默默拿起便條紙,把地點與時間輸入行事曆,「18:00,心理諮商,在XX站。」
打完字,我盯著那個時間格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把紙條夾進手機殼裡,貼著背面,那是她多年前送我的手機殼,我一直沒換。
我不確定,我還期待什麼。
但也許,我還沒準備好說再見。
婚姻諮商的過程漫長而艱難,但比起調整彼此的心態,更難的,是學會在外人面前卸下「恩愛」的假面。
我們早已習慣在人前扮演幸福夫妻,久而久之,竟忘了脫下面具後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
諮商師倒是給了一個頗中肯的詞:「路人。」
「所以啊,我的任務,是讓你們從路人,變成室友。至於能否走到夫妻,甚至選擇分開,那就得看你們自己的決定了。」
第三次共同諮商結束時,諮商師低頭翻閱手中那本寫滿筆記的本子。那應該是她這段時間為我們做的紀錄吧,包括三次個別諮商與三次共同會談的種種觀察與理解。
「夫妻,是伴侶。」她抬起頭,在筆記本空白處寫下兩個字:「伴」、「侶」。
「『伴』,是陪伴在你身邊的人;而『侶』呢~人字旁兩個口,我的解讀是,若想繼續相伴,開口溝通,就必不可少。」
她語氣輕柔卻帶針鋒:「但你們這對夫妻,好像早就不說話了,對吧?」
我和她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那好,」諮商師闔上筆記本,語氣轉得乾脆,「你們知道什麼是『平靜日』嗎?」
我們搖頭。
「簡單說,就是在那天,你們分開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回來之後,不許打探對方的行蹤或感受,除非對方主動分享。」
她看著我們,語氣更加篤定:「多久一次由你們自己討論,但我建議,一週兩次。中間可以安排個小旅行,也算是換個地方繼續平靜。」
「目的很簡單,給彼此一個喘息的空間。」
諮商結束後,我和她站在電梯兩側,一言不發。
當電梯抵達一樓,門一開,我們立刻戴上熟悉的面具,牽起手、走向捷運站,像從前一樣恩愛親密,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走到路口時,我淡淡地說:「我選星期二、星期四當平靜日。」
她也冷冷地回:「那我就是星期一和星期四。」
「到時候看情況吧。」
「好。」
我們牽著手,走進人潮裡,誰也沒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