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穿越記 第120章： 被穿越者影響的人們
微曦初露，章氏染坊後院的臥房裡，鴛鴦一早就醒了。 她臉朝著窗外，看著初升的太陽。
窗紗被微風輕輕吹動，幾縷金色的陽光穿過花格窗，斑駁地灑在襁褓裡熟睡的孩子臉上，那嬰兒睡得香甜，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鴛鴦輕輕伸出手，指尖溫柔地觸摸著女兒細嫩的臉頰，心裡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五味雜陳。
從前在賈府，她是賈母身邊最得力的貼身大丫鬟，是人人都要敬重幾分的「半個主子」。 如今，她卻成了章氏染坊的老闆娘，一個真真正正，可以為自己做主的女人。
她回想起賈赦逼婚那段驚心動魄的日子，若非長公主韓睿桃與紫鵑暗中周旋相助，她大概早就被賈赦那個老色鬼逼去做小妾，或者乾脆心灰意冷地削髮出家了。
如今再看懷裡這軟糯的小生命，她覺得這孩子倒像是上天特意送給她的補償，讓她重新學會什麼叫「踏踏實實過日子」。
染坊的生意在章毅夫和長公主的打理下日漸穩定，章毅夫對她也是百般呵護，體貼入微。
鴛鴦漸漸在街坊鄰里中站穩了腳步，不再是那個依附於賈府的婢女，而是名正言順的「東家娘子」，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有了自己真實而獨立的身份。
************** 沒過多久，賈府的琥珀帶著賈母的滿月禮來了。
她如今接替了鴛鴦的位子，成了賈母新的貼身大丫鬟，也有了行事沉穩，又不失分寸的態度了。
「鴛鴦姐姐，」琥珀一進門，臉上便帶著親切的笑容，「老祖宗說了，雖然妳如今身份不同了，已是章家太太，但咱們往日的情份還在，該送的禮，該有的心意，還是一樣都不能少。」
鴛鴦聽了這番話，紅了眼眶。她輕輕抱著懷裡的孩子，道：「琥珀妹妹，替我多謝老祖宗，多謝她老人家還記得我。」
琥珀見她如此，眼中也閃過一絲感慨。她輕聲勸慰道：「妳如今剛生產，好好養身子才是正經，莫要多思多慮了。」
說罷，她又仔細詢問了鴛鴦的身體狀況，才放心地離開。
鴛鴦點點頭，只笑不語，心中卻暖流湧動。 這份來自賈府老太太的關懷，讓她覺得自己曾經為老夫人的付出，並非全然付諸流水。
************** 沒過兩天，司棋也來了。
她嘴裡說是專程來送禮品，順便探望寶寶，但實際上，她的心早就飛到了引月茶肆裡。
她打聽過，長公主介紹了潘又安去引月茶肆做事。
她想偷偷去茶肆找潘又安，好要他努力存錢，將來一定要風風光光地去向她的母親提親。
照原著，發現司棋與潘又安私情的人，正是鴛鴦。
但在紫鵑的影響下，鴛鴦提前嫁出大觀園。發現司棋與潘又安私情的人，反倒變成了紫鵑。
現在，臉紅的司棋，卻拉著鴛鴦的手，悄聲說道她對潘又安的期望：
「姐姐，妳是不知道我娘那個人，勢利眼得很！潘又安若是窮酸樣子去提親，她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啊，他可得好好努力，攢夠了錢，才能讓我娘瞧得起！」
說著，她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一絲憧憬與焦慮。鴛鴦拍拍她的手，表示理解。
************** 金釧兒也悄悄來過一次。
她現在在長公主府裡照料花草、打理園藝，日子過得清淡卻安穩。 金釧兒看著鴛鴦懷裡熟睡的孩子，眼中充滿感慨，輕聲說道：
「鴛鴦，我以為我得罪了二太太後，這輩子就徹底完了，沒想到長公主還能給我這樣一個落腳的地方。
妳也真好啊，妳有這樣一個好夫君，現在又有這麼可愛的孩子……」
她的語氣裡帶著羨慕，也帶著一絲對未來歸宿的迷惘。
鴛鴦輕輕拍拍她的手，溫柔地安慰道：「都會好起來的，金釧兒。你看，我們都還好好活著。只要肯努力，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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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內，秋葉凋零，黛玉出孝期滿，這幾年服孝，賈母幫她做了都是素衣。 黛玉的嬸娘顧氏，這日又來看望她，便提議：
「妳衣櫃中，都是素服。出了孝，應該添一些豔一點的衣服，年輕的姑娘，穿紅著綠才好看。」
黛玉回說她不太出門，衣服夠穿，不用破費。
紫鵑忙道：「姑娘，出孝了該添幾身新衣。章氏染坊開的成衣舖也有我們投的股份。
加上彩雲和晴雯在那兒做事，手藝頂尖，鴛鴦現在也在產後養身子。
咱們順道探望，量身做衣，豈不兩全？」 黛玉淺笑點頭：「你這主意，是因為鴛鴦添了小千金，妳想去瞧瞧吧。」
軟硬兼施，黛玉還是被顧氏及紫鵑帶出門了。
她們乘轎來到章氏染坊附設的成衣舖。
舖內陳設雅致，布匹疊得整齊，彩雲正忙著清點進貨，見黛玉與顧氏進門，忙放下賬簿，笑著迎上：
「林姑娘，真是稀客，這位是林家太太吧？」
她一身靛藍褙子，動作爽利，眼中滿是爽朗笑意。
紫鵑心道：「彩雲之前在二夫人的手下，能幫著賈環這個庶子前後周全，性子是不錯的。」
晴雯從後堂蹦出來，手裡捏著繡花布面，見是黛玉，眼睛一亮，大聲地嚷道：
「喲，林姑娘！你可算來了！我正因為每天繡花憋得慌，正想找人顯擺呢！
林家太太，您也來捧場吧？我這繡工可是不錯的！」
她一襲月白衫子，清瘦卻精神抖擻，語氣直爽，依然帶著點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與之前補雀金裘時，病中無力時，判若兩人。 顧氏笑著打量舖子，軟聲道：「姑娘這性子，這麼精神！這舖子收拾得乾凈，一人管賬，一人繡花，你們真能幹！鴛鴦又添了女兒，章氏染坊好福氣！」
她輕拍黛玉的手：「玉兒，嬸娘得替你挑幾身好衣裳，配你這清麗模樣。」 黛玉臉微紅，低聲道：「嬸娘別破費了，做個一、二件即可。」
紫鵑湊趣：「林太太眼光好，彩雲和晴雯手藝更好，這衣裳定讓姑娘出彩！我們有積蓄，自己出錢就好。」 彩雲取來幾匹布料，水藍雲錦、藕荷色綢緞、月白撒花羅，攤在桌上，熱情道：
「林姑娘，這水藍雲錦配您氣質，繡上淡菊，像畫中仙子！林太太，您說呢？」
顧氏細看，笑道：「這雲錦清雅，像江南煙雨，玉兒穿上定好看。」
晴雯捏著藕荷色綢緞，輕拍桌道：「這料子裁窄袖褙子，繡上纏枝蓮，保管靈氣逼人！林姑娘，你說哪塊好？」
黛玉細看，眼中閃過喜色：「你們眼光好，我都喜歡。晴雯，你的繡工精細，挑你拿手的花樣吧。」 晴雯一拍胸脯，豪氣道：「成！給你繡個玉蘭清影，保你穿出去把那些貴女比下去！
林家太太，你也來一身？月白羅配梅花，穩重又不老氣！」
顧氏被她逗笑：「你這丫頭，嘴快心直！我就要這月白羅，梅花繡簡單點，別太花哨。」
彩雲笑著插話：「晴雯這手藝，林太太放心！我去挑些上好絲線，保管這衣裳叫京裡貴女眼紅！」
紫鵑見晴雯語氣直來直往，趁量身間隙，拉她到一旁，低聲勸道：
「晴雯，你這脾氣還是收收吧。成衣舖來往的都是貴人，你這直來直去的，萬一得罪了誰，豈不麻煩？」 晴雯撇嘴，瞪眼道：
「我這性子改不了！誰敢挑刺，我這繡花帕子甩他臉上！不過……你這話也有理，我日後嘴上悠著點。」
紫鵑笑著搖頭：「你呀，能聽進去就好。你的繡工是寶，別讓脾氣壞了事。」
晴雯哼了一聲，卻偷偷沖她瞄一眼，算是應了。 正說笑，鴛鴦抱著襁褓中的女兒從染坊後堂走出，氣色紅潤，眉間滿是初為人母的溫柔。
她見黛玉與顧氏，微微躬身道：「林姑娘，顧太太，您們來了！快瞧我這小丫頭，昨兒還對我笑了呢！」
黛玉湊近細看，見女嬰粉雕玉琢，睡得正香，柔聲道：「好個小仙女，長大了定像你一樣聰慧。」
顧氏逗弄嬰兒，笑著道：「這孩子生得俊，跟鴛鴦一樣招人疼！擺滿月酒時，嬸娘可得來喝一杯！」
鴛鴦笑道：「歡迎之至。」
量身完畢，彩雲記下尺寸，晴雯勾畫繡樣，二人忙碌卻滿臉喜色。
顧氏拉著黛玉，溫聲道：「玉兒，見這些丫頭們有了好歸宿，嬸娘心裡踏實。你日後若有難處，別忘了還有我和你叔父。」
黛玉點頭，眼中溫潤：「嬸娘的心，我記下了。」
紫鵑看著這一幕，心頭一暖，對黛玉低語：「姑娘，彩雲她們有了新生活，賈府也會慢慢好起來。」 黛玉淺笑：「有你們在，我心裡總是安的。」
----- 御花園裡，花木扶疏。大雍帝閒庭信步地走在鳳藻宮花徑之間，身旁隨行的，正是賢德妃元春。
「聽說你父親賈政，學政任期已滿，回京後卻遲遲未見吏部安排新職？」皇帝的語氣聽似平淡，眼神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利。
元春低頭，恭敬地答道：
「回皇上，臣妾的父親，性情古板，不善應酬，與政事上的圓融之道格格不入。
又因他被大伯賈赦、堂兄賈珍連累，怕是吏部多有顧忌，不敢輕易安排新職。」
元春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卻也暗藏著替父親開脫的用意。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
「嗯，賈家這幾年，聲名已非昔日，尤其賈赦、賈珍二人，確是鬧了不少風波。
不過你父親此人，倒還不失謹慎，也算得上是個老實本分的官員。就這麼一直閒置著，不安排新的職務，也不妥當。」
元春聞言，心中一動，思索片刻後，大膽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皇上聖明。父親行事嚴謹，循規蹈矩，吏部、刑部這些需要靈活應變、甚至有些盤根錯節的地方，確實不合他的性子。
臣妾以為，若能調他去禮部，那裡事務清簡，多為文牘之務，反而能讓他發揮長處，不必為官場的應酬與紛爭所困擾。」 皇帝聽了元春這番話，竟是哈哈一笑，龍顏大悅：
「你倒是看得通透，一語中的！賈政那老實性子，確實適合禮部。既如此，那便調他去禮部做個五品員外郎吧，這職位雖不風光，也不至於太過冷落，倒是正合他的身份與性情。」 「謝皇上恩典！」元春聞言，心中暗暗舒了一大口氣。
這個安排對賈政來說，雖然不能讓他再次平步青雲，但至少有了一個安穩的去處，避開了賈府的風暴中心，也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歸宿。
這也讓她身在深宮之中，能夠稍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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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的人們，換上了新的身份，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新的命運也正在慢慢鋪展開來。
賈府雖然已不如從前那般風光顯赫，但裡裡外外的人們，或許都正在各自尋找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一如鴛鴦，此刻正抱著熟睡的女兒，看著院子裡那幾株花木，樹影在陽光下透著溫潤的光澤，彷彿預示著未來會更加美好。
紫鵑，這位來自量子電腦外的旅行者，看著這一切，在心裡默默地感嘆道：
「穿越者的蝴蝶效應，真強啊。一點一點的改變，竟然已經帶來這麼多意想不到的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