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信義區。市民大道巷弄旁一處老公寓,三樓半的套房,貼著紅字「裝潢精美,近捷運,生活機能佳,限女生」。
阿光,一位剛畢業不久的設計助理,站在門前看著這段標語,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上週,他剛剛從上一間租屋處逃出來,因為那裡的房東──人稱「房蟲張」──將原本一間 30 坪的三房兩廳,硬生生隔成了六個籠子。
廁所是共用的,還是蹲式,連廚房都沒有,洗衣機還得用投幣。最可怕的是,房東竟然半夜會自己開鎖進來,理由是「幫你看一下電表,怕你超用」。阿光報了警,警察來了卻說:「這是民事糾紛,你們要去調解會。」
那一夜,阿光望著天花板想:「這個世界怎麼變成這樣?連個廁所都得跟七個陌生人輪流搶?」
他忍無可忍,決定反擊。
他匿名創了一個網站,名為:
「房蟲不講武德」
每天一篇租屋實錄,每篇都以武俠風撰寫。
「昨夜月黑風高,房蟲張無聲潛入,試圖以五指神功撬鎖。幸好我以『一鍵報警』之術將他驅退。」
「今日遭遇房東劉某,開價一萬五,無窗無水,稱之為『北歐極簡風』,實為『地獄牢房風』。」
網站迅速爆紅。三週後,《鏡週刊》開始轉載,Dcard 熱門爆文,PPT 鄉民大讚「文筆佳、有武德」。
而這一切也引起了房蟲們的不安。
他們在暗網召開「租界會議」,打算將這個「擾亂市場秩序」的年輕人找出來。
會議由房蟲張主持,他拍案怒斥:「我忍你很久了!什麼叫不講武德?我們從來沒講過武德啊!」
「對啊,我只是照章辦事啊!」另一位戴金項鍊的房東附和:「又不是逼他們簽約,是他們自己要住的。」
阿光聽聞這些流言,笑了笑。他租下一塊廣告看板,在市民大道與敦化南路交叉口,貼上斗大標語:
「房蟲若講武德,地獄就不會爆滿。」
幾個月後,「房蟲不講武德」網站轉型成「租屋維權協會」,成為全台最大租屋平台的黑名單系統,讓惡房東無所遁形。
而阿光,也終於找到了一間真正「通風、安靜、沒神祕人半夜開門」的租屋處。
在那間簡單的小房間裡,他泡了一杯茶,開始寫下一篇新文章:
「房東林太太,雖然屋內沒有電梯、冷氣稍舊,但願意親自處理水電,還會送水果,這樣的房東,才是真正的俠義之人啊──講武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