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穿越記 第 131 章： 涼州血戰，風雲變幻
祁連山的風雪尚未完全消融，涼州城外已是旌旗獵獵，寒風中裹挾著肅殺之氣。
大雍皇帝一聲令下，討伐哇拉的戰鼓正式敲響，兩路大軍分道進發：
北路，由涼州都督李寬濠統領；
南路，則由聖上親信，南安王金鏢親自出征。 南安王金鏢身披紫金戰甲，在元帥大帳的巨大地圖前，馬鞭一指，豪氣萬丈地對李寬濠說道：
「李都督，你從北線虛張聲勢，盡力吸引敵軍主力，我則自川北直取武威！倘若十日內不破武威城，我金鏢親自向皇上請罪！」 李寬濠聞言，眉心不易察覺地輕輕一皺。他深知邊關戰事艱難，哇拉人善騎射，對邊地地形又瞭若指掌，絕非尋常賊寇可比。
他斂容勸道：「王爺，哇拉人驍勇善戰，又熟悉這片邊地，武威城四週寬廣，騎兵飄忽不定，非十日可拔。還請王爺慎之，切莫輕敵。」
金鏢卻是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李都督，國庫如今空虛得很，皇上已言明此戰必須速戰速決，否則明年若有賑災治水之事，恐怕都將無以為繼。
你我皆是朝廷命官，國家危難當頭，豈容遲疑，拖延戰機？」
李寬濠心知皇命難違，更知金鏢當王爺，一生順風順水慣了，性情剛愎，多說無益。 他只得點頭應下，心底卻忍不住暗自嘆息：「如此孤注一擲，冒險輕進，此戰若敗，怕是真要血流成河，生靈塗炭了……」 金鏢沒有多做停留，當即揮軍出發。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旌旗如林，遮天蔽日，直撲祁連山下。號令之聲震徹雲霄，戰馬嘶鳴，聲勢駭人。 此番隨他出征的軍中將官，大多都是京城貴胄子弟新任的。 理國公世子柳文元擔任副帥，坐鎮後軍；
原寧國府的賈珍，如今貶成鬱林縣男，被任命為前鋒千戶；
而南安王金鏢則親自坐鎮中軍，統領全局。 大軍之中，尚有許多血氣方剛的貴族子弟，他們大多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此刻皆滿懷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憧憬著一場光榮的勝利。 南安王金鏢初戰告捷，由金城渡口，打散哇啦防禦的守軍，順利渡過了黃河。 哇拉軍果然如金鏢所想，敗退下來，且不斷後撤，似乎不堪一擊。
金鏢見狀大喜，認定敵軍已被擊潰，當即傳令急追，連夜進兵，想一鼓作氣將其殲滅。
是夜，大軍追至古浪峽。峽中寒風呼嘯，如同鬼哭狼嚎，兩岸山石高聳，如斧劈刀削般峭立，只餘一線狹窄的通道，地勢險峻異常。
金鏢的大帳中，賈珍雖素來紈絝，但到底是賈府將門出身，腦中還殘存著一些兵法常識。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安勸道：「王爺，此地地形狹隘，極易設伏，宜防有詐啊！」
金鏢卻不以為然，他一拍桌案，笑道：「你這賈家紈褲，被酒色消磨，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敵軍潰退如水，我方士氣正盛，何懼一戰？」
他輕蔑的語氣，讓帳中眾將皆沉默不語，無人敢反駁。
唯獨柳文元躬身一禮，悄聲問道：「王爺英明，只是萬一……萬一敵軍真有伏兵呢？」
金鏢聞言，怒喝一聲：「你也跟著疑神疑鬼？你們這些人，皆是懦弱無膽，貪生怕死！罷了，這仗我自己來打！」
他拂袖而去，顯然已將所有勸諫拋諸腦後。
凌晨，天尚未明，南安王金鏢便領著前軍與中軍，義無反顧地深入古浪峽。 忽然，兩旁山壁上火光乍現，無數箭矢如蝗蟲般鋪天蓋地而來，萬箭齊發！ 「哇拉伏兵！」前軍將士驚呼未歇，便聽山上號角齊鳴，震耳欲聾，伏兵如潮水般從山上洶湧而下。 峽谷狹長，首尾不能相顧，南安軍瞬間亂成一團。
弓弩亂射，刀光劍影，將士們擠壓踐踏，死傷枕藉，慘叫聲不絕於耳。
金鏢臉色大變，急忙策馬欲退，卻見一隊黑甲騎兵如同黑色的洪流，從峽谷上方疾衝而至，截斷了南安王的退路。 為首之人，正是哇拉國王普澤，他親率親軍截殺，目光冷冽如冰，手中長矛舞出一片寒光，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賈珍雖然紈絝，但到了這性命攸關之際，為保性命，竟也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欲。 他奮勇殺敵，手中的長槍與普澤親兵的勇士對槍三合，然而長年酒色傷身之下，實力終究懸殊。
那勇士槍尖一抖，帶著凜冽的殺意，正中賈珍心口。 賈珍猛地噴出一身鮮血，身子一軟，重重倒地，魂歸沙場，結束了他荒唐的一生。 金鏢身披紫金戰甲，在混亂的戰場上目標顯眼。 普澤親兵緊追不捨，普澤本人更是長矛橫拍，重重擊中金鏢。 南安王金鏢登時墜馬，在戰場上掙扎了幾下，便被哇拉軍卒團團圍住，最終束手就擒，被普澤手下活捉！ 南安大軍群龍無首，瞬間潰不成軍。 將士們驚慌失措，爭相奔逃，無數人跳入黃河，或溺死，或被亂箭射殺、陣斬。 死者無以計數，黃河水都被鮮血染紅。 理國公世子柳文元身受重傷，在親兵的拚死護衛下，才得以退入金城，勉強收攏了些潰兵，穩住陣腳。
＊＊＊＊＊＊＊＊＊ 北路軍的李寬濠聞聽探子回報南路大軍潰敗的消息，還未來得及調兵相接應，便見普澤主力軍掉頭北上，鐵騎如風，如狂風驟雨般直撲北路軍本陣。 北軍原為佯攻，布防本就鬆懈，值此突襲，頓時大亂。
孫紹祖等將領雖奮力抵抗，率兵硬撐，但終究猝不及防，多人力戰至死，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李寬濠眼見大勢已去，只得帶著親兵勉強突圍，狼狽地退回安定城。 而那原在後方軍倉負責軍需的賈赦，聞變後立刻棄營逃走，憑著他的好運氣，竟搶先眾人退入安定城內，勉強保住了性命。 自此，兩路大軍皆潰敗，涼州戰局急轉直下，大雍朝的西北防線，岌岌可危。
＊＊＊＊＊＊ 安定城中，李寬濠滿面憔悴，身上仍披著沾血的甲冑，他疲憊地立於城頭，望著遠方不斷升起的烽火，不發一言。
探馬急匆匆地奔上城樓，帶來了更為令人絕望的消息：
「報！南安王金鏢已被俘！前鋒賈珍陣亡！南安大軍徹底潰散，死傷慘重，黃河為之斷流！」
李寬濠默然良久，只緩緩地吐出一句話：「傳令，固守不出，靜待朝廷援軍。」
帳中北路軍眾將聞言皆變色，軍心浮動不安。
賈赦癱坐角落，面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副將面色如土，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絕望，低聲問道：「大都督……我們……我們就這麼敗了麼？」
李寬濠深吸一口氣，望向眾人，眼中雖有疲憊，卻也透著一股堅毅：
「未必。兵敗，不等於國亡。只要我們能守住安定城，堅持下去，就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他的話語雖空泛無力，卻也算給了眾人一絲微弱的希望。 ＊＊＊＊＊＊ 京城內，涼州大敗的消息如同驚雷般迅速傳入宮闈，引起軒然大波。
長公主早一步從密探那裡得知前線失利，當她聽聞賈珍戰死，南安王金鏢被俘的確切消息後，立刻通知紫鵑前來商議。
兩人面色凝重，低聲密語著：「紅樓裡頭的命運……終究是強大得令人心驚啊！」
她們意識到，即使有她們的干預，劇情的車輪，似乎仍舊朝著某個既定的方向滾動。
＊＊＊＊＊＊
榮國府這邊，賈母聞訊後更是憂心如焚，她最掛心的，便是遠在前線的賈赦之安危。
而賈蓉，聽到父親賈珍陣亡的消息，只覺天要塌下來了，整個人都懵了。
尤氏則在所住的三進院子裡，替賈珍立了靈堂牌位，府中上下瀰漫著一片愁雲慘霧。
大戰既敗，朝堂震動。整個京城都被一股絕望的氣氛籠罩。 ＊＊＊＊＊＊
皇帝震怒，欲召回李寬濠、柳文元問罪，卻見群臣中，無一人敢出頭去邊關接替兵權，擔任新的西征元帥。
涼州之敗，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兵部尚書見狀，硬著頭皮，低聲進言：「臣聞北靖王水溶，年富力強，精通兵略，或可堪此大任。」 這個消息一傳出，頓時在京城激起千層浪。
與北靖王議親，準備要當側妃的寶釵及薛姨媽，急得團團轉，生怕這婚事就從此無望。 水溶之母，北靖王太妃金俊梅，更是南安王金鏢的姑姑。 她與北靖王王妃柳文秀一起，哭哭啼啼地入宮找太后哭訴。 金太妃淚眼婆娑地說道：
「太后娘娘啊！臣婦的侄子金鏢已然被俘，如今生死未卜，我兒水溶還沒有生下子嗣，萬一他上戰場戰死，那我王府可就斷了香火，無後了啊！」 北靖王王妃柳文秀也哭訴著，她自己的親哥哥理國公世子柳文元，雖然死裡逃生，卻也重傷在身，如今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她萬萬不能再讓自己的夫君北靖王水溶去涉險了！ 太后面對這北靜王府兩位王妃的哭鬧，也是無奈至極。
她深知此刻社稷艱難，但又不忍見北靜王再陷險境，只得找來大雍帝，軟硬兼施，最終阻止了北靜王擔任新的西征元帥。 而西寧郡王和東平郡王年歲老邁，已無法掛帥出征。 而大雍帝當年與大皇子義忠親王，兄弟間奪嫡登位。所以對自己的兄弟們素來不放心。
四王爺忠順親王韓睿海、八王爺忠泰親王韓睿淵，從不在皇帝的考慮範圍內。 一時之間，誰來接手西征軍元帥這個燙手山芋，竟成了朝堂上最大的難題，舉步維艱。 ＊＊＊＊＊＊
風雲再起，山河未定。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