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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一間好公司最重要的能力是什麼？巴菲特的答案可能會跟你想的不一樣。在2005年波克夏股東會上，有位投資人這樣子問巴菲特：
許多企業表示他們的成本正在上升，像是燃料、金屬和木材等原料的價格都在上漲，但他們卻常常無法把這些成本轉嫁給消費者。如果大宗商品的價格穩定在過去十年平均之上的水平，企業的利潤率在未來是否會受到壓縮呢？
下面我們來聽聽巴菲特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這段回應揭示了企業如何面對通膨與成本轉嫁的現實。
我會說，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你談的是哪個產業。舉例來說，在我們的地毯業務中，我們一再被原料成本上漲所打擊，這在年報中也有提到，因為那牽涉到大量石油的衍生品。而我們在把這些成本轉嫁給客戶方面，常常會落後，原因之一是我們希望保護像「內布拉斯加家具市場」這類提前下單的顧客，但這樣做會壓縮我們地毯業務的利潤率。我們在 John's Manville 使用大量天然氣，在 Acme Brick也一樣，這些也壓縮了我們的利潤。我認為長遠來看，這些基礎原物料的通膨情況很嚴重，像鋼鐵的價格就飆升得很離譜。不過我認為，競爭力強的企業，通常還是能夠將原物料或人力成本的上升轉嫁出去。但在某些時候，成本上升的速度比企業的收入成長來得快，所以會出現暫時性的利潤壓縮。我不認為美國企業會被高油價壓垮，我們每天進口超過 1,000 萬桶原油，如果每桶價格比一兩年前多了 20 美元，那就是每天多支出 2 億美元，這等同於是種稅收，如同對美國消費者課的稅，對美國企業的影響反而相對小，因為企業多半還是能夠將這些成本轉嫁出去。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企業利潤佔 GDP 的比率目前正處於歷史高點，當然撇除一些特殊時期。如果要我對未來五年企業利潤佔 GDP 的趨勢打賭，我會猜它會略微下滑，因為現在的水準實在太高了。有趣的是，儘管企業利潤佔 GDP 的比率很高，但企業稅佔全國稅收的比率卻接近歷史低點。也就是說，美國企業現在賺很多錢，但繳的稅卻很少，從歷史角度看，這是企業非常有利的時期。但這並不值得太過樂觀，因為這種情況可能會出現「均值回歸」，回到更正常的水準。
我們喜歡投資那些具有未開發定價能力的企業，雖然最近這樣的機會不多，但像我們在 1972 年買下喜詩糖果時就是個例子。我記得那時售價大概是一磅 1.95美元，公司每年賣 1,600 萬磅糖果，稅前賺 400 萬美元，我們的收購價約 2,500 萬美元，我當時還死不讓步，但這其實代價不小。我們當時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我們把價格提高 10 分錢一磅，銷售會不會崩盤？我們的答案是：不會，因為這產品還有未被發掘的定價能力。如果你每次要漲價一分錢都得祈禱，那你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生意。
我會說，企業能否承受價格調整的「痛苦程度」，幾乎可以拿來衡量它長期的競爭優勢。報業就是個例子。三十年前，本地報紙完全掌控了廣告與資訊傳播的管道，當時，無論是訂閱費還是廣告費的調漲，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幾乎是例行公事。沒有人擔心 Sears、Walmart 或 JCPenney 會撤廣告，也不怕讀者退訂，他們年年漲價，不管新聞紙價是漲是跌，結果就是超高的利潤率，看起來是一門非常穩健的好生意。
但現在的出版商在漲價前會煩惱不已，不管是廣告費還是訂閱費，他們怕廣告主轉向其他媒體，也怕讀者因為多收 20 分錢就不再訂閱，一旦取消訂閱，往往也不會回頭。這世界已經變了。如果你能進入一個出版商的內心，看看他們對漲價的感受，你就會知道整個產業的經濟本質改變了。觀察一家公司價格調整的行為，你可以了解它經濟體質是否堅固。拿啤酒業來說好了，雖然過去幾年啤酒價格年年上漲，但近一年有些地方甚至出現降價，這就表示漲價變得困難，這其實是個不太好的經濟訊號。
個人評論
在多數時期，通貨膨脹始終是企業與個人無法迴避的挑戰。從原物料價格上漲、人力成本增加，到終端商品的漲價，每一個環節都可能帶來壓力，進而影響企業經營與個人生活的穩定。巴菲特對於這點曾一語道破：
從長遠來看，能夠生存下來的，是那些擁有「定價能力」的公司。
換句話說，能夠把成本上升轉嫁給客戶的企業，才有機會維持利潤、長期經營。然而，並不是每個行業都做得到這件事。真正強勢的企業，不需要等到物價飛漲才硬著頭皮漲價，而是那種不用祈禱客戶能否接受就敢漲價的公司。
我們可以換個角度思考：從終端消費者的立場來看，當物價上漲壓力來襲，哪些產品是「非買不可」的？如果某家企業的產品是人們生活中無法割捨、具備剛性需求的類型，那麼即使價格上調，消費者仍不得不買單。這類企業，往往也擁有更強的抗通膨能力與市場主導地位。
另一個關鍵點是：企業的提價優勢，並不會永遠存在。這種優勢可能因為人們生活習慣的改變，或是某項科技的出現，而瞬間瓦解。正如同巴菲特舉出的經典例子—報業。幾十年前，如果你想獲得最新消息，唯一的方式就是看報紙。對企業來說，要做廣告，也只能登在報紙上。所以當時的報社擁有絕對的定價權，每年的廣告費、訂閱費說漲就漲，企業也只能照單全收，沒人敢反抗。
但後來，隨著網路和數位媒體的崛起，人們開始改用手機、電腦取得資訊，報紙的重要性一夕之間下滑。報業原本的壟斷地位土崩瓦解，曾經牢不可破的提價優勢，也瞬間消失。這不只是定價能力的崩壞，更是整個產業命脈的改變。
這段對話帶給我們一個深刻的投資啟示：真正優質的企業，是能夠把成本轉嫁出去，卻不會因此失去客戶的公司。所以，除了看一家公司財報上賺了多少錢，更要思考的是：這家公司，有沒有那種「不必祈禱也敢漲價的底氣」？這，才是企業能撐過通膨、熬過景氣循環的關鍵。
你心中有哪些「敢漲價又不怕客人跑掉」的企業呢？是日用品品牌？是訂閱制服務？還是某家你再貴也會買單的餐廳？歡迎在留言區跟大家分享你心中擁有「定價權」的王者，讓我們一起找出真正能抗通膨的好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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