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習慣在清晨起床後,坐在書桌前寫一首詩當作一天的開始。這樣的習慣持續好幾年,若要問為什麼,或許是因為思念而養成的習慣。
葉子,這是她的小名,一頭俏麗的短髮像個小男生,脾氣卻徹底的溫柔,這樣的反差變成同學欺負的對象。我對她的注意,來自她從來不哭,不管他人如何捉弄或是欺負,她總是忍著,即使眼眶不爭氣的泛起淚水,那道將要潰堤的牆,硬是撐著不肯傾倒。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要替她出頭,誰欺負她就是跟我作對,就算自己也被打的遍體麟傷,也絕不讓她受到一絲屈辱。而她卻是傻傻看著,抿著嘴偷笑。我沉浸在她的顧看中,任憑拳頭、榔頭、鐵棒往身上招呼,都不管了,能多看一眼都值得,這樣的她,真美,美的像朵花做成的天使。說也奇怪,在中學畢業前,我們不曾說過一句話,總是不斷路過彼此的身旁,卻也漸漸地發覺她比其他女孩子多了一份迷人的氣質。我想,這應該就是戀愛吧!這時候的我,高一要升高二。
「清晢,你的畫完成沒?下午就要交稿了,快點啦!」
「我知道,讓我把最後的髮線修好,就差一點,再等我一下。」
「X的!那幾根頭髮有差別喔?拜託,雞X咧,來不及交作品就無法畢業了啦!」
「你也稍微有點格調好不好!我最惱別人說髒話,尤其在我畫畫的當下。你若等不了就自己先走,我不在乎!」
「X!你就是這股怪脾氣,難怪沒有人要理你,要不是我好心願意花時間陪你廢話,我都不知道交過幾個女朋友了。X!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畢業之後我要去大城市裡闖一番事業,你慢慢去種那幾桿粗糙的頭髮吧!怪胎!」
「……」清晢實在不想多說些甚麼,反正他從沒有把那種人當作朋友。
清晢,故事開頭的那位男主角,高中畢業後,因為爸爸換工作的關係,轉往中部的一間科技大學就讀美術班,可是他不愛電繪,只愛用真實的筆觸去描繪他心中的種種情緒與畫面。或許你會好奇當初的高中時期他與葉子之間的發展,會這樣問的人就笨了,如果有發展,故事還要怎麼說下去呢?
我可以透漏一點訊息,葉子在高中畢業後,轉往南部的一間國立大學就讀中文系,聽說,她很喜歡余光中的詩。甚麼,喔,她依舊是那頭像極男孩子般的短髮,卻難掩越見俏麗可人的臉龐,並且多了份成熟的味道。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卻難有人的氣質與她相配……
「葉子,聽說在台北有一場詩與畫的相遇與對話展覽,妳的詩作入圍囉,妳知道嗎?」
「我知道,謝謝妳,不好意思,我還要去圖書館借幾本書回家,先走囉!」
「喔,好。」心底嘀咕這葉子終究是個自以為是的女子。有啥了不起的,不過多了些氣質嘛!老娘我平時最會裝氣質了,X的B,老娘的追求者更多啦,怎樣!做作女。
台北的會場擠滿人群,每個人都對畫作與詩文品頭論足,卻沒有一個稱得上是專家。清晢失望地坐在一旁的角落,看著自己的畫被無情的閱覽,悔恨自己為何被選上,這種折磨不如將他的畫作撕毀。突然有一雙白皙細緻的腿站到他的身旁,他抬頭看,只見一個短髮女生默默注視著自己的畫作。
「還好,這還算是可以欣慰的,至少,她的真誠我能感受到。謝謝妳,雖然妳也不會是個專家,但是識貨。」清晢差點就要落下淚來,彷彿在人潮推擠的海面上,她是唯一被陽光照亮的小金魚。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的樣子在上面?」葉子細瑣的自語著,蹙著眉頭,更顯清秀與可愛。
「妳的樣子?」清晢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面對眼前的女孩,竟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你說命運是否總愛捉弄人,原本在生命交叉點相遇的兩人漸行漸遠後,卻又在另一處重新遇見成長後的彼此。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葉子也是難掩驚訝,卻是喜出望外的神情。
「我是那幅畫的作者。」清晢下意識地指著眼前那幅畫著短髮強忍淚水的女子如此說道。
「原來是你。那幅畫下的詩是我寫的。」葉子羞怯說道。
詩是這樣寫的:
於是,我們坐在
海角之間
看著日子越過
結局或開始
說起來也不難
如果在最喜愛的書上
留下三個字
向光靠進一點
就能觸摸到溫熱的悸動
如果時間真摯的像首詩
誤讀。多少年
一行善於無根的
答案
蛻變或是偽裝
都將撞得如此響亮
你知道嗎?
三個最費解的字
讓天空不死
而海會成為最浪漫的
思念
或是遺忘
他們的故事我就不再陳述,總之,緣分是很奇妙的事情,你永遠不知道變化到底來自於甚麼原因。但是,若有心,緣分自然會從你的面前再現。你認為呢?
●備註:本文為早期發表的舊作,本文內容與舊作相同,重新上架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