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難得校長決定全校一起的校外教學結束後的那一週，嶼誠高中的天空罕見地晴了整整五天。
窗外的陽光暖得不像話，連風都溫柔得像電影裡的配角。但語晴一進教室，卻立刻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改變。
班上的氣氛沒什麼不對，但也不像以前那樣熱鬧。幾個同學仍舊打鬧、吵著午餐要吃什麼，但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太一樣了。或者說，是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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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節下課後，語情前往昀川的教室，看到簡昀川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一如既往地低著頭在看筆記。他的手指輕敲桌面，節奏規律，像是在計算什麼，又像只是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語晴抱著一本書走過去，沒開口，只是把上次昀川留給她的考題本放到他的桌上。
昀川抬起眼，語氣平靜：「妳昨天寫的那題邏輯有點問題，等下下課我跟妳講。」
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卻沒走出兩步，又停下來。
「欸……」她咬了下嘴唇，沒回頭，「你……還好吧？」
「嗯？」他像沒聽懂，「哪方面？」
她一時語塞，然後笑了笑，「算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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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照例和孟琳去福利社排隊買飯。
孟琳拿了瓶可樂問她：「欸欸，你跟簡學長怎麼樣啦？上次夜遊回來是不是……挺有火花的？」
語晴用筷子戳便當裡的雞排，像在虐待它。
「沒怎樣啊。他還是一樣。」
「你說冷淡？」
「我說難懂。」
孟琳看著她，忽然輕聲說：「那妳要不要試著讓他懂一點？」
語晴愣住，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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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圖書館。窗外陽光曬進圖書館一角的自習室，照在地板上一格一格的，像時間被切成碎片擺在她面前。
她翻著課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不遠處一樣的位置，一樣的人，昀川坐在習慣的位置上讀書，桌上放著一杯剛買的溫豆漿，是他習慣的標配。
語晴忽然想起校外教學最後一晚，他說的那句：「我其實沒那麼好，但有妳在，我會好一點。」
那是他第一次這麼坦白地把脆弱放在她面前。
也是那天起，她才發現，自己好像不只是單純的喜歡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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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站起身，繞過一整排座位，站到他旁邊。
簡昀川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我今天晚上想多留一下，可以嗎？」
昀川眨了下眼，笑了笑：「妳想留下來，不關我什麼事吧？」
語晴一時語塞，但又不甘心地回擊：「因為我想要找你。」
他沒回話，只是拉開了椅子旁邊的空位，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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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晴坐在他身旁，兩人各自翻著自己的講義，偶爾筆尖在紙上劃過，沙沙聲像雨落在時間的縫隙裡。
她時不時偷看他，他也時不時輕咳兩聲，像是提醒她專心。
這樣的靜謐，她不想破壞。
直到快六點鐘，太陽快沒入界東市西方的山邊時，黃昏成了都市的背景板，微弱的夕陽餘光照映在語晴身上，她輕聲說了一句：
「簡昀川，如果有一天我說喜歡你，你會怎麼辦？」
他的筆停了好幾秒。
「會有那天嗎？」
語晴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也許不會。」她說，「但我想知道，那天來了，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我身邊？」
昀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她，眼裡沒有笑，也沒有閃躲。
「語晴，要是你說了，我不會讓妳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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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喜歡，藏久了，不是不見了，是變成了非說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