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5月25日（三）

　　上學時間。

　　高二生滿懷期待地早早來到學校，因為今天校外教學，所以他們不需要晨掃和參加升旗典禮。

　　師生聚在穿堂和大門前廣場，現場人聲鼎沸，因為可以離開學校，不用上課，是學生的心願。

　　「安靜！」興榮高聲呼喊，

　　有注意到的學生，安靜下來，但總有幾個聊得太開心，完全沒注意周圍情況。

　　「那邊還再講！」興榮對著還在說話的學生們喝斥，

　　他們便紛紛笑著閉嘴。

　　所有學生安靜後，學務主任右手拿起大聲公，開始行前說明。

　　王柏樹有著黑色短髮，頭頂明顯禿了一塊，兩頰消瘦，戴著金屬方框眼鏡，身形細長。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和黑色皮鞋。

　　柏樹說完，接續興榮訓話，部分同學開始躁動。

　　「大人廢話總是很多，難道我們就不能直接上車完事嗎？」璦媛小聲說。

　　「有點耐心。」林璦媛右旁的梓歆回應。

　　「是、是、是。」璦媛搖搖頭。

　　「我很好奇，妳跟誰一間？」芳齡從梓歆右側探頭嘲諷。

　　「不會是妳！」

　　「很嗆是吧！」林璦媛面前的曉倩轉身。

　　「夠了嗎？」女生隊伍最前的方淨翻白眼，

　　大家才停下火藥十足的對話。

　　「不過我也很好奇妳跟誰一間？」梓歆問。

　　「我也想聽！」芳齡再次探頭，

　　惹的璦媛發出怪聲。

　　「可綸、曉倩和巧蓉。」璦媛開口。

　　「所以是巧蓉和曉倩。」梓歆點點頭，

　　因為可綸有詢問她和方淨，願不願意一組、一房，不過關係不佳的她們，自然拒絕。

　　「曉倩本來不想，但巧蓉說服她。」璦媛解釋。

　　「那妳還說出來！」曉倩轉身，怒視林璦媛。

　　「別這樣嘛！」曉倩左旁的巧蓉，出面緩頰，

　　大家又才停止爭執。

　　訓話結束，各班級開始坐上遊覽車。

　　應可綸要求，璦媛從前門上車，來到左側第二排座位，坐進靠窗位置。

　　「這邊！」璦媛右手拍拍右邊空位，示意可綸入座，

　　對方便坐下。

　　「光線夠嗎？」璦媛問，

　　因為可綸希望坐前，減少後排吵鬧干擾，璦媛則提出條件，自己坐窗邊。

　　「可以。」可綸將目光放回筆記本，

　　璦媛則看著她，覺得不可思議。

　　人數清點完，遊覽車一台接一台駛離校園，朝目的地行駛。

　　來到高速公路，李婷和男領隊依序站起，向大家說明行程，以及導遊團介紹後，便由學生們自由發揮，而後頭搖滾區的同學們，開始叫喊唱歌。

　　「好的，稍等我一下！」領隊笑著發下歌單，

　　離開座位，前去調整點唱機。

　　「可綸同學，難得戶外教學，不休息嗎？」坐在同排，但另一側的李婷問。

　　「沒事。」可綸回覆。

　　見可綸想專心唸書，李婷便不再打擾。

　　「啊！忘記吃藥。」璦媛離開窗邊，

　　右手從後背包取出暈車藥，撕破鋁箔，取出藥丸，放進嘴裡，扭開礦泉水，將藥配水喝下。

　　「妳不會暈車嗎？」璦媛左手將瓶蓋轉緊。

　　「不會。妳呢？」可綸回覆。

　　「不然妳覺得我剛剛在吃什麼。」璦媛覺得敬佩又好笑，

　　可綸竟然完全沒注意自己剛剛在做什麼。

　　可綸點頭，心力又回到筆記，璦媛則未多說，因為她習慣了。

　　璦媛看向後方，敏慈等人開心地玩著、唱著，讓她心生羨慕。自己也曾屬於搖滾區，但現在她沒有資格，而且不受歡迎。

　　「算了吧！」璦媛坐正，

　　望向窗外，但外頭只有疾駛而過的汽車、建築、廣告牌等，沒有任何勾起她興趣的東西。

　　璦媛感到無趣，從背包拿出耳機，塞進耳裡，開啟手機媒體，播放音樂，閉上眼睛，努力遠離周遭。

　　第一站——綠色隧道——因為乘坐一趟需要時間，加上竹筏數量限制，所以各班級需要按表定時間搭乘。非搭乘時間，學生們可以在附近自由活動。

　　「好熱！」璦媛右手擋在眼前，仰望豔陽。

　　「嗯。」可綸回應。

　　「昨天還下雨的說，好在車上擦過防曬。」璦媛頭擺正，看著被學生佔據的廟口。

　　因為平日關係，現場沒有多少其他觀光客。

　　「謝謝妳的防曬乳。」可綸走向寺廟。

　　「不會！」璦媛跟上可綸，

　　隨後她們進入廟裡。

　　裡頭沒有多少學生，大多是其他觀光客和廟宇人員。

　　可綸端詳主廳神像，璦媛則在周邊走來晃去。

　　「嘿！可……」璦媛右轉頭，向可綸呼喊，但因對方注視神像，而停話。

　　璦媛來到可綸左旁，對方依然看著神像。

　　「怎麼了？」可綸問。

　　「妳信嗎？」璦媛看向神像。

　　「不信。」

　　「我還以為妳在祈求什麼。」

　　可綸搖頭。

　　「妳呢？」可綸反問。

　　「不相信……即便我家很信，也常拉我去廟裡祈福，但久了，妳會詢問自己，祈求這麼多次，到底實現多少。」璦媛苦笑，搖搖頭。

　　「妳都祈求什麼？」

　　「別問了！」璦媛揮舞右手，

　　離開可綸。

　　「走吧。需要參觀抹香鯨博物館。」可綸跟在璦媛身後。

　　「麻煩！」璦媛改變行走方向，朝門口走去。

　　結束參觀，可綸和璦媛來到綠色隧道排隊，因為輪到7班搭乘。

　　「啊！冤家相逢！」瑋鈞看著璦媛，

　　彎腰從橘色長方形箱子取出救生衣。

　　「我們把她扔進水裡如何？」敏慈穿著救生衣。

　　「別鬧了！」方淨從幾人左邊穿過。

　　「我覺得活該。」跟在方淨背後的曉倩，停在林璦媛左旁。

　　「想到晚上跟妳同房……噁！算了！」曉倩原本想繼續羞辱林璦媛，但顧及自己和徐可綸的面子，便不再多說，

　　趕緊追上方淨。

　　「抱歉。」接在曉倩後的巧蓉，向林璦媛苦笑，

　　對方則搖搖頭，表示沒事，但心裡其實難受。

　　「巧蓉！這邊！」曉倩舉起右手，招呼巧蓉。

　　「來了！」巧蓉快步離去。

　　「這件很適合妳。」可綸拿著超小的救生衣，給璦媛看。

　　「謝了！」璦媛苦笑，

　　因為她知道可綸沒有惡意，但時機實在剛好，而且自己確實很小隻。

　　「幹嘛幫她說話！」曉倩穿上救生衣。

　　「她又沒做什麼。」巧蓉右手接過方淨遞來的救生衣。

　　「沒做什麼！」曉倩恥笑。

　　「妳不討厭璦媛嗎？」方淨問。

　　「不是不討厭……只是覺得沒必要。」巧蓉穿著救生衣，

　　方淨則望向對可綸辯解的璦媛，感到羞愧，因為某些方面，她們如出一轍。

　　結束綠色隧道，大家坐上遊覽車，來到餐廳。

　　八人一桌的關係，可綸和璦媛這桌以讀書會成員組成，雖然跟同房問題一樣，璦媛原本被排除在外，但在可綸堅持和巧蓉勸說下，璦媛得以留下，反倒正銘如何都不想與璦媛同桌，便與交集較多的敏慈等人一桌。

　　「怎麼了？」可綸看著臉紅的陳康宇。

　　「沒……沒什麼。」坐在徐可綸右邊的康宇，趕緊搖頭。

　　「沒胃口。」可綸左邊的璦媛，右手放下筷子。

　　「不餓？」可綸問。

　　「不合胃口？」徐可綸對面的曉倩嘲笑。

　　「曉倩，璦媛又沒惡意。」巧蓉不滿地看向左邊的曉倩。

　　「還有半天行程，多吃點吧！」恆恩右手的筷子，伸向前頭菜盤。

　　「對啊！真不合胃口！向妳這種粗人才吃得下！」璦媛憤而離席。

　　「大小姐脾氣！」曉倩反嗆，

　　左旁的梓歆差點笑到噴飯。

　　「不去陪她嗎？」巧蓉望向徐可綸，

　　對方正好放下碗筷，起身離開。

　　「好笑！」梓歆冷笑搖頭，

　　緊接著「碰」一聲，大家嚇地看著巧蓉，因為聲音來自她用力放下餐具。

　　這次巧蓉是真的生氣了！她也選擇離席，不願與她們為伍。

　　「滿意了嗎？」方淨問。

　　梓歆和曉倩這時才感到羞愧，但不是對璦媛，而是巧蓉。

　　午餐過後，一行人乘車來到史前文化博物館。

　　宣導後，領隊們將票根發給同學們，讓他們在時間內，自由參觀。

　　跟早上不同，巧蓉因為還在生氣，所以脫隊，與可綸和璦媛一起行動。

　　「我去廁所。」可綸改變軌跡，向洗手間走去。

　　「嗯。」璦媛點頭。

　　「我們在這等妳。」巧蓉停下腳步。

　　可綸離開後，只剩璦媛和巧蓉，讓璦媛非常尷尬，不知道如何應對巧蓉。

　　如果是以前，或是只有可綸，璦媛還知道怎麼與人相處，雖然前者表現不佳，後者又幾乎零互動，但現在她對非親密者皆保持距離，尤其是巧蓉他們這些知道自己做過什麼，甚至被她傷害過的人。

　　「我對大家惡言相向，感到抱歉，想向他們替妳道歉！」巧蓉站在林璦媛面前。

　　「我……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璦媛低頭，身體稍微前傾駝背，

　　因為她被欺負，確實是因為種種惡行，而且她也知道不對。

　　「當然值得！妳欺負他們不對，但不代表他們欺負妳就合理！」巧蓉上前，雙手搭在林璦媛雙肩，

　　試著安慰她。

　　「謝謝？」璦媛依舊猶豫，

　　不知道自己有無資格。

　　「沒事，我們一步步來，我會幫妳！」巧蓉微笑。

　　璦媛點點頭，心裡稍微舒坦後，抬頭看向巧蓉。

　　「謝謝。」璦媛說。

　　「不客氣！」巧蓉點頭，

　　轉身走開，在附近轉轉。

　　「巧蓉！」璦媛叫住巧蓉。

　　「怎麼了？」巧蓉面對璦媛。

　　「為何要幫我？妳不恨我嗎？」

　　「我不會接受妳過去的行為，所以我也不能接受妳遭遇相同的事！」巧蓉態度堅決強硬，

　　璦媛便明白對方的認真與立場。

　　「可綸回來了！」巧蓉面帶笑容，看向逐漸靠近的徐可綸。

　　「走吧！」璦媛重拾笑顏，

　　與兩人繼續參觀。

　　晚上。

　　大家抵達飯店，在師長與領隊們宣導後，拿上各自的行李與門卡，來到他們的房間。

　　曉倩右手拿著門卡，敲響房門後，用門卡解鎖，打開房門。

　　「為什麼要敲門？」可綸問。

　　「欸！」同房三人訝異地看著可綸。

　　「妳不知道嗎？」曉倩將門卡插進門邊插槽，

　　打開電燈，可綸則搖頭。

　　「也是。可綸對這種事不清楚。」璦媛苦笑。

　　「有個習俗是，外住進房前，要先敲門，禮貌告知裡頭的……好兄弟。」巧蓉跟在曉倩後頭，進入房間。

　　「這樣嘛。」可綸走在巧蓉身後，

　　璦媛則接在最後。

　　「真意外，我以為可綸什麼都知道。」曉倩停住，環視房間。

　　「她對迷信不感興趣，不知道很正常。」璦媛關上門。

　　「嗯——」

　　「知道要先檢查房間吧？」曉倩轉身面向三人，

　　她們則點頭。

　　「我來檢查陽台，巧蓉和可綸檢查房間，璦媛檢查浴室。」曉倩再度轉身，朝陽台走去，

　　其餘人則分開，來到各自分配區域，檢查設備。

　　檢查完畢，沒有異常，四人回到房間中央。

　　「接下來呢？」曉倩問。

　　「決定誰睡哪？」巧蓉目光移到大家身後的兩張雙人床。

　　「我都可以。」可綸回道。

　　「就看第一個上床的人吧。」曉倩轉頭，看著兩張床。

　　「璦媛呢？」巧蓉看向璦媛。

　　「我沒差，反正決定跟誰睡了。」璦媛聳肩。

　　「那就各自解散囉！」曉倩攤開雙手，

　　但四人動作一致——來到各自行李，打開盤點。

　　「結果大家都一樣！」巧蓉翻動行李。

　　「等等去哪？」曉倩拿出瓶瓶罐罐。

　　「晚餐還沒吃，想先填飽肚子！」

　　「璦媛呢？」可綸雙手拉上後背包拉鍊，

　　但璦媛沒有回應，認真地看著行李，思考該準備什麼。

　　「我們先去吃飯囉！」曉倩雙手抱著多個瓶子起身，

　　朝浴室走去，巧蓉跟在後頭，來到房門等她。

　　「我想下去玩，但妳不想，對吧？」璦媛雙手將行李箱闔起。

　　「啊！」巧蓉叫出聲，

　　打斷可綸開口，引來她和璦媛的目光。

　　「看來我們只能一起吃飯了！」曉倩看著徐可綸和林璦媛，左拇指不斷點向插槽唯一門卡。

　　見狀，可綸和璦媛轉頭看向彼此。

　　「我們可以先吃，等等再玩……當作消化。」璦媛噘嘴聳肩，雙手一攤。

　　可綸點頭，巧蓉則被璦媛逗得哈哈大笑。

　　晚餐後，可綸四人來到飯店地下室，這裡提供休閒場地，像是遊樂場、泳池、桑拿、按摩床、體育場等等，所以很多遊客都聚在這。

　　「哇——嗚！」巧蓉、曉倩和璦媛發出讚嘆。

　　「可惜曉倩沒帶泳衣！」巧蓉看著泳池。

　　「接下來？」曉倩心有不甘，

　　雖然她想來這裡，但爭不過巧蓉，只得與璦媛一塊。

　　「喲！」四人身後傳來恆恩招呼。

　　恆恩右手拿飲料，左手揮舞，右邊跟著康宇，向四人走來。

　　「妳們也來啦！」恆恩停在四人。

　　「有東西玩，當然享受！」曉倩笑著。

　　「嗯！」恆恩點頭。

　　「可綸也來了！」康宇緊張地看著徐可綸。

　　「因為璦媛想來，所以跟來。」可綸回應。

　　「妳該不會想待在房間念書吧？」恆恩確認。

　　「原本是。」

　　「晚上時間還很長，有的是時間！」璦媛向遊戲場跑去。

　　「像個孩子！」恆恩笑著。

　　「嗯。」可綸微笑。

　　「想玩什麼？」巧蓉跟上璦媛。

　　「多人就是要多人遊戲！」璦媛停在推盤機前。

　　推盤機非常巨大，可以讓兩人一組，四人對戰。

　　「有興趣嗎？」璦媛看向其他人，

　　眾人則你看我，我看你，不好意思。

　　「沒人要，我就上囉！」恆恩將右手飲料交給康宇後，站到林璦媛面前。

　　「還有人嗎？」璦媛再次確認，

　　但沒人反應。

　　「我們玩另一台。」璦媛頭向右擺，

　　示意右邊較小臺的雙人推盤機後，來到機器前，將硬幣投入，恆恩則跟著移動。　　璦媛手持藍色撞擊拍，恆恩則是紅色。

　　白色盤子從機器中央射出，緩緩在桌面中央滑動。

　　「讓你了！」璦媛一臉自信。

　　「好意思！錢都妳付了。」恆恩用撞擊拍將白盤輕輕推向林璦媛。

　　「好喔，別後悔！」

　　藍色撞擊拍迅速敲擊白盤，讓它以極快速度，打在推盤機邊緣，再彈射紅方入口。

　　恆恩嚇到，他沒料想璦媛攻勢，如此猛烈，立刻移動手臂，將白盤擊回，但因如此，璦媛抓準對方大幅移動空檔，直接一記強而有力直盤，精準入槽。

　　「好強！」曉倩驚呼。

　　「嘶——」璦媛發出聲音，

　　恆恩則抓著撞擊拍，不斷垂直輕拍桌面，鼓勵自己。

　　「加油！」巧蓉打氣。

　　白盤重新發出，緩緩向恆恩滑去。

　　恆恩用撞盤拍敲擊白盤側面，白盤立刻左右來回撞擊內桌緣，向璦媛的方向彈去。

　　璦媛見狀，輕蔑一笑，將白盤回擊而去，早有準備的恆恩，則將撞擊拍擋在門口，讓撞上的白盤彈回，接著璦媛見對方採取守勢，便積極攻擊。

　　「看你還能撐多久！」璦媛大手一揮，

　　白盤噴向恆恩緊握的撞擊拍。

　　恆恩大喊，抓準璦媛的大動作，反擊出去，而璦媛因為犯了恆恩上局的錯，回防太慢，讓白盤進洞。

　　「嗚——呼——」恆恩興奮躍起，

　　旁人則不斷拍手叫好。

　　「不錯！」璦媛左歪頭點頭，

　　燃起鬥志。

　　比賽繼續，但很快結束。

　　「五比一。」康宇看著推盤機的最終比數。

　　「好厲害！」巧蓉拍手。

　　「可惜！」曉倩笑著，上前安慰恆恩。

　　「強的離譜！」恆恩不斷搖頭。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蹺課都在幹嘛！」璦媛很是得意。

　　「那種事不用拿來炫耀。」可綸吐槽，

　　璦媛則向她吐舌。

　　「還有人要嗎？或是兩個？」璦媛看向幾人。

　　「我有興趣！」曉倩上前，

　　實際上她一直都有興趣，因為不能出手，但可以通過競賽，好好教訓璦媛，至於剛才為何不參加，單純礙於面子，現在則氣氛炒熱，順勢參賽。

　　「再來一局！」恆恩喊道。

　　「有人陪我嗎？」璦媛望向其餘幾人，

　　但顯然他們不是很有興趣。

　　「沒關係，一個人也可以。」璦媛走向原本大臺的推盤機，

　　展開二次對決。

　　「五比一。」方淨說，

　　她右旁的梓歆發出不屑聲。

　　「不知道要說什麼！」曉倩心有不甘，

　　但結果就是如此，而恆恩再次不斷搖頭。

　　「一次兩人，只能『超』認真囉！」璦媛攤開雙手，

　　右手還拿著紅色撞擊拍。

　　「好想打這傢伙！」曉倩豎起右拳，

　　假意揍人。

　　「還繼續嗎？」恆恩問。

　　「換點別的。」璦媛將撞擊拍放回桌面。

　　「籃球？」恆恩望向有許多人的投籃機。

　　「都晚上了，別這麼激烈，來點輕鬆的。」璦媛走開，

　　前去尋找下個樂子，其他人則跟在後頭，陪她度過夜晚。

　　接近查房時間，大家離開休閒區，返回各自客房休息。

　　「等等呢？」璦媛問。

　　「洗澡。」曉倩從皮包取出門卡，

　　解鎖房門，將門推開。

　　「晚安。」方淨從林璦媛四人左邊走過，

　　梓歆則跟左後方。

　　「晚點打給妳們，要妳們起來上廁所。」曉倩右手抵門，站在門口，舉起左手，　　向方淨兩人道別。

　　「哈，我會先打過去。」梓歆右撇頭，右手一揮，

　　向四人告別。

　　「掰啦！」曉倩轉身，進入房間。

　　「掰掰。」幾人招手道別，

　　各自回房。

　　「啊！忘記買吃的、喝的。」曉倩停下，然後轉身，

　　而門房正好關上

　　「吃的我這邊有。」巧蓉說。

　　「我也有。」璦媛附和。

　　「飲料呢？」曉倩追問。

　　「沒有。璦媛？」巧蓉看向璦媛。

　　「飲料不好攜帶。」璦媛搖頭，轉頭望向巧蓉，

　　再回頭向曉倩。

　　「我想先洗。」曉倩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可以跑一趟。」巧蓉轉身，走過可綸右旁，來到門口。

　　「快查房了。」可綸提醒。

　　「需要我陪妳嗎？」璦媛轉身看著開門的巧蓉。

　　「不用，我可以。」巧蓉向璦媛微笑，

　　要她別擔心。

　　「謝啦！等等錢給妳。」曉倩來到自己行李箱，

　　巧蓉則關門，朝販賣機走去。

　　曉倩拿好換洗衣物，走進浴室盥洗，而可綸早坐在茶几，看著書本，璦媛則來到陽台，遠眺夜景。

　　「不熱嗎？」可綸拉開落地窗，

　　來到璦媛右旁。

　　「有點，不過要洗澡了，所以沒關係。」璦媛說。

　　「還好嗎？」可綸關心，

　　想知道璦媛這天過得如何，畢竟有生氣、有難過，也有高興。

　　「好久沒這麼開心了！」璦媛展露笑顏。

　　「這樣嘛！」可綸感到欣慰。

　　「真想玩啊！要是明天直接待在這，該有多好！」璦媛俯視飯店戶外娛樂設施，　　因為明早他們便退房，所以沒有機會使用。

　　「稍微忍耐吧。最後一天可以讓妳玩的夠。」可綸說。

　　「但明早要爬山，去看什麼……『男人』湖？為什麼要取這奇怪的名字！然後再去海生館，然後晚上在那過夜。哇！真棒的行程！」璦媛靠在欄杆的雙手，不斷揮舞，

　　而聽見她的抱怨與吐槽，可綸笑了！

　　「欸！」璦媛意外地看著可綸。

　　「只是覺得有趣！」可綸笑著。

　　「感覺妳總把我當白癡！」璦媛鼓起臉頰。

　　「沒有！」可綸左食指將璦媛鼓起的右臉頰壓扁。

　　突然房門敲響，兩人轉頭看去。

　　「來了！」曉倩從浴室走出，

　　打開房門。

　　曉倩其實已經洗好，但當她離開浴室，看見兩人在外談心時，想起方淨在綠色隧道和遊樂場，告訴自己關於針對璦媛改觀，以及建議她觀察兩人互動，而不想打擾她們，又不想被發現，才選擇躲回浴室，偷聽兩人對話。

　　巧蓉抱著四罐瓶裝飲料，站在門外，身後還站著李婷和領隊。

　　「剛好遇到。」巧蓉走進房內。

　　「查房。」李婷跟在巧蓉背後，

　　領隊則在最後。

　　「房間有什麼問題，或有什麼需求嗎？」領隊看著房內四周，

　　檢查有無異樣。

　　璦媛右手關上落地窗，與可綸看著其他人。

　　「可以不要爬山嗎？」璦媛問，

　　但大家都笑了。

　　「抱歉，不是我決定的。」領隊說。

　　巧蓉將飲料分給三人，可綸原本搖頭婉拒，但見對方堅持，只好左手接下善意。

　　「還有其他問題嗎？沒的話，我們要走了。」李婷看著四人。

　　「沒了。」曉倩左手扭開瓶蓋，

　　李婷和領隊便離開房間，關上房門。

　　「可以嗎？」可綸看向巧蓉。

　　「當然！就當作讀書會回禮。」巧蓉點頭微笑。

　　「可綸太見外了！」璦媛從行李箱取出零食。

　　「謝謝。」可綸答謝。

　　「開趴囉！」曉倩高喊。

　　「還要洗澡呢！」巧蓉右手將飲料放在茶几上。

　　「對齁！」曉倩傻笑，

　　大家也跟著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