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軌(28)
「這必須再次驅鬼。」靈妃老師皺起眉頭，「看起來又回來了。」
「讓我來驅鬼吧。」大師兄說。
「不要！不需要！」姊姊叫道，「我們只需要暫時住外面！爸爸、媽媽，說話啊！」
少年W這才意識到，原來姊姊並沒有徹底出賣自己。只是姊姊過於天真，她沒發現到爸媽已經迷信到無可救藥了嗎？
「姊姊！安靜！」爸爸斥責。
「你們不知道W遭受了什麼啊.....」
「——他遭受了什麼？」靈妃老師盯著姊姊看，那道視線看起來非常有壓迫感。「妳來說說看。」
「這......」姊姊看到Ｗ搖頭，不由得有些結巴。
靈妃老師沉吟，「嗯......看來。透過雙胞胎的感應，姊姊也被影響了。」
「老師老師，求求妳們，救救W，救救姊姊！」母親跟父親接連呼喊著。這道景象在少年W看來相當荒唐。
「老師，我認為姊姊也需要驅鬼，讓我來。」大師兄說地正氣凜然，但少年W看出這敗類的細微動作。這人看向姊姊的眼神閃過一瞬莫名的貪婪，但立刻收了回去。
少年W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不曾懷疑過大師兄。大師兄有著結縭多年的老婆，而且他還會跟少年W談論女生的身材，顯然是個老色鬼。他被性侵後，本來以為那是某種偽裝，但此刻他意識到這人渣原是男女通吃的。說不定師兄的老婆當年也被他性侵的受害者，難怪師兄的老婆對待師兄都冷冷淡淡的。他必須要保護姊姊。
「......我接受驅鬼就是了。」少年W慘然一笑，「我身上的厲鬼被驅逐後，就不會影響姊姊了吧。」他對師兄露出哀求的眼神，「讓我去就好吧？」
——水鷗《脫軌》
二十二章、欺騙（二）
倪莉故作俏皮，拍了照之後，問母親要不要把照片傳給男友靳師兄。
母親嘆了一聲，「哎！頑皮蛋！」看見母親無奈的表現，倪莉跟萱萱一起笑得很得意。這樣調侃別人的戀愛關係，讓倪莉恍若回到小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的歲月，感覺特別開心。
擎天崗繞一圈後，時間尚早，倪莉便提議去冷水坑泡個免費溫泉。她們沒帶泳衣，所以可以只用溫泉泡腳就好了。
母親欣然同意。
但說到要搭公車坐一站公車時，母親卻直嚷倪莉這樣是浪費。
母親義正嚴詞，「妳才花了十萬塊，十五塊也加減省一下！」
沒錯，坐一站公車也要扣一段票的錢。雖說，倪莉覺得花點小錢可以少走一些路，算是蠻划算的，但母親顯然不這麼覺得。
「反正我還很有力氣，可以走！」母親不由分說地大步前進。
母親眼中閃著熠熠光彩。
或許是母親很久沒出遠門了吧？陽明山雖然離市區不遠，但對母親這樣的病患來說非常遙遠。今天這樣久違的親近大自然，似乎讓母親沉浸在難得的好心情中。倪莉看著母親接連深吸了好幾口芬多精，腳步非常輕快。
倪莉邊走邊留神，母親在上坡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停下來。然而倪莉自己心臟都砰砰狂跳，這樣母親肯定早就超過心肺負荷了。「媽，休息一下，好嗎？」倪莉叫道。
母親這才回頭，神情爽朗：「好啊！」母親拿出背包裡的能量水，對嘴倒水，喝了之後非常暢快。「嗯，很舒服呢。」
等母親喝完水，萱萱才走到了母親休息的那階平台，她也是氣喘吁吁的。倪莉反而成為一家三口中最慢的一個人。
「哈哈，馬麻好慢！」萱萱的氣息還沒喘過來，就站在平台上嘲笑著倪莉。
「哎！小頑皮蛋！」倪莉這才意識到自己也一樣跟母親講出一樣的話了。她一直有聽見鳥叫聲，連忙指向上方，「萱萱，那是什麼鳥啊？」這是倪莉給女兒找事做的方法。畢竟，樹上雖然真的有鳥叫聲，但光線由上而下，逆光觀察根本看不清那些鳥兒的種類。
休息片刻後，她們又再度前行。
幸好後續步道沿途行人都很多，這一老一小才沒辦法衝得太快。其實倪莉很擔心母親，母親走得快，但休息的時候，倪莉都看到母親的腿在微微發抖。她總覺得，母親過於逞強了。母親似乎急著想要證明自己恢復健康了。
到了冷水坑遊客中心時，外頭沒什麼遮蔽，剛好也中午了。倪莉順勢就說想去遊客中心樓下的餐廳用餐。母親看到餐廳的價格又不肯點正餐，只點了一杯飲料。倪莉只得自己多點一些，假裝自己吃不下，給母親一起分吃午餐。
飯後，母親吃藥很快，沒兩三分鐘就吃完了。
這令倪莉非常意外。她記得母親一餐吃十幾顆藥，藥物包含了心臟病、高血壓、癌症等多種病症所必需的藥物，之前都吞得很痛苦，每次吃藥吃了幾顆會因為喝水喝飽了要休息一下，累積起來常常要半個小時才吃完藥。
「吃完藥了？」倪莉眼睛睜大，「今天太快了吧？」
「嗯，因為症狀變好，所以醫生開的藥變少了。」母親解釋。解釋後，母親拿出自己的手機，連忙問倪莉要怎麼分享相簿。
倪莉看著母親想分享的對象是靳師兄，不由得嘴角微翹。母親也太可愛了吧，原來就跟倪莉拍照時所調侃的事情是一樣的啊。哪怕是兩個老人家的熱戀期，展現出的行為也十分逗趣呢。
「妳不是會傳照片嗎？」倪莉一邊接過手機，一邊詢問。
「我只會一張一張傳。」母親有些懊惱，「之前靳師兄去滿月圓拍照是分享相簿給我的啊。我怎麼就沒辦法用呢？」
「好，我幫妳用。」倪莉跟母親確認了要分享哪幾張相片後，便分享了相簿給靳師兄。
傳完相簿後，靳師兄馬上傳了一個「讚👍」跟「愛心❤️」。母親道謝後接回了手機，開始劈哩啪啦地打了很多字。
轉頭看，萱萱已經收拾好了小背包，準備要出發了。
等母親把手機收起來時，她突然開口說：「咦？師兄說這裡有步道可以爬七星山欸！今天要不要順便爬山啊？」
天啊！
母親也太有活力了吧？剛才看母親的腿都在顫抖了欸！
「但溫泉在冷水坑這裡欸。還是我們先泡完腳，再看看要不要爬山？」倪莉問。
她雖然持反對意見，但小心翼翼。考量到母親生了病，而且之前似乎都有午睡習慣。說不定，泡完溫泉後，母親就想直接下山了。而這樣是母親自己決定的，又不會違背母親的想法。
「好。」母親這才點頭同意。
她們逛逛牛奶湖後才繼續走去泡溫泉的地方。中午時的溫泉池，依然有許多人在池子畔坐著，腳放在溫熱的水池裡晃蕩，倪莉把她們的包包集中放在一旁，然後一家三口一起坐在池畔把腳丫子放進水池裡。
硫磺的氣味，溫熱的水。在溫泉池上方有所遮蔽，雖然天氣悶熱，但泡溫泉讓腳在裡面晃悠，的確有種舒緩的感覺。
吁。好舒服啊。
倪莉記得以前也曾聽過有同事的父親罹癌，而同事的母親每天都載老公上陽明山來泡溫泉，說是這樣身體比較舒緩。
想到這裡，倪莉便開口問母親：「媽，妳今天有比較舒服嗎？」
「很舒服呢。」母親同意，但話鋒一轉：「所以我們可以去爬七星山了。」
「可是妳不想睡午覺嗎？」倪莉問。她笑得很勉強。她真的很擔心母親。
「七星山上靈氣很多。」母親搖搖頭，「去爬山反而對更有休息的感覺。」
倪莉一心想阻止母親。七星山有許多台階略高，雖然在常登山的人眼中算親民的路線，但她們家根本不常爬山啊！連象山都會讓她們走得要死要活了，七星山路途更長啊！
母親不聽，泡完腳後執意想爬山。
幸好當她們都穿上鞋子後，天空被陰影籠罩，半分鐘過後，大雨滂沱。而母親這才打消了臨時去爬七星山的瘋狂念頭。
******
回家後母親和萱萱沒到九點就去睡了。倪莉雖然隔天還要上班，但她還是打算寫一下小說的進度。只是她有點累，泡了小半杯紅茶後才有精神寫作。
倪莉拿出茶包後，腳踩著垃圾桶的開關，隨意地把茶包扔進垃圾桶。沒想到，茶包竟然直接彈了出來。
垃圾桶也太滿了吧？
倪莉只得先蹲下來打開垃圾桶的蓋子，檢查一下裡面有什麼垃圾。唉，明明以前小時候都是母親呼籲倪莉要把垃圾體積盡量縮小的，什麼髒汙的塑膠袋倪莉都被逼著要綁結再丟，怎麼現在母親沒把垃圾弄小再丟呢......？
——倪莉看到了不該出現在垃圾桶裡的東西。
▌抱城工商時間 ▌
大家好，我是抱城，主力是「小說創作📙」，偶爾會寫影評🎬、新詩、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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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續集，但沒看過第一集《夜逃亡》的讀者也能理解唷～快來快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