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餐過後，顧准忽然說：「下午沒課吧？陪我走走好不好？」
凌薇本想婉拒，卻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兩人來到學校後門的堤防，風很大，草地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顧准把草莓牛奶往她手上一放，自己坐下。「學長你是不是很閒啊？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帶我偷懶。」她笑說。
「妳也沒拒絕啊。」他淡淡一笑。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問：「如果我說……我喜歡妳，妳會怎樣？」
她臉色微變，下意識想笑著打哈哈：「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
他的眼神很穩，像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刻。
「凌薇，我知道妳現在有喜歡的人。但我不是想破壞，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每一次跟妳吃飯、講話、對眼，我都不是當朋友在看妳。」
她心跳開始加快，不敢直視他。
「所以……」他輕聲問：「我可以吻妳嗎？」
她的手抓緊牛奶瓶，沒有回答。
這時遠方有學生朝他們這方向走來，她像驚醒似的站起來：「學長，我先回去了，謝謝你……草莓牛奶很好喝。」
她轉身走了，顧准沒追，只是坐在風裡，低下頭笑了一下，笑得有點心酸。
晚上，予行忽然傳訊：「我在妳樓下，出來一下好嗎？」
她愣了下，匆匆披上外套下樓。
他站在宿舍門口，像往常一樣，把手插在口袋裡，看到她，嘴角彎了一下。
「怎麼突然來找我？」
「想見妳啊。」他說得自然。
「我今天有點累欸……」
「我知道。」他忽然走近一步，語氣變了：「所以妳一直避開我對不對？」
她怔住。
他低頭看她，眼裡不像平常那麼溫柔，而是認真得幾乎固執。
「凌薇，我不能再這樣不問地等了。」
「你……你想問什麼？」
「妳還想跟我在一起嗎？不是那種……模糊地牽手、吃飯，而是真的在一起。」
她看著他，眼眶紅了。
「沈予行……」
「我不想只當妳的朋友。」他聲音沙啞，「我也不想假裝沒看到妳跟他愈來愈近。我很怕，我怕有一天妳就不回來了。」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所以，讓我再試一次，好嗎？」
她沒說話，只是輕輕低下頭。
他以為她會推開，卻感覺她的手……沒有抽回去。
那一夜，凌薇一個人坐在床上，手機放在腿上，兩個對話視窗同時閃爍：
顧准：「對不起，如果我嚇到妳的話。只是……不說我會後悔一輩子。」
予行：「不急著回答我。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還站在這裡。」
她忍不住喃喃：「你們兩個……為什麼不能晚一點說？我還沒準備好……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