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斜斜地撒落在老宅的木地板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百合花香與青草的氣味。
Bonnie帶著Emi沿著精緻的走廊緩步前行,腳步聲在寧靜中顯得格外沉穩而堅定,這是Emi第一次踏入Bonnie的家族領地,心裡既緊張又有些期待。
這裡跟Bonnie平時的住所不一樣,相較於Bonnie自己居住充滿現代感的小公寓,這座宅邸就是被人精心保養的中世紀城堡,它坐落於人煙稀少的郊區,周邊被花草包圍,像是世外桃源,讓人感覺美麗卻又暗藏危險。而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缺少了點"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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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廳裡,坐著兩位風格不同,卻同樣長相出眾的女性,正悠閒地享受著下午茶。
「Bonnie來啦!」像洋娃娃一般的女人率先出聲,許是看到自己的女兒有些興奮,出口的聲音甚至還些微破音,她對著兩人展開笑容,甜美的模樣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與其親近。
「媽咪~」Bonnie閃現到對方面前,撲進了她的懷裡撒嬌著。
兩人身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冷豔女人無奈地看著孩子,伸手摸了摸Bonnie的頭「我們邦邦回來了。」語氣跟動作滿是寵溺。
而後者則對著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主動把頭再往前遞了遞,開心的蹭著兩人。
還站在原地的Emi驚訝於她們的相處模式,原以為,吸血鬼的情感薄弱,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
就連現在自己與Bonnie的關係,似乎比起愛情,更像是各自帶有目的的利益交換,更遑論她們會有親情這種東西。
但是眼前的景象,分明就是互相有著強烈愛意跟羈絆,和樂融融的一家人,
看來...自己或許從未真正了解過吸血鬼這樣的存在。
滿足的撒完嬌的Bonnie,看著愣在原地若有所思的Emi,瞬移到她的身旁輕輕牽起她的手,對著她露出安撫的笑容「她們是我的媽媽Milk跟媽咪Love。」
Emi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對著眼前的兩人雙手合十打招呼,
是不是應該喊阿姨?可是......
Emi看著眼前容貌年輕,看上去年齡跟自己相差無幾,甚至可能還比自己年輕的兩人,
那句到了嘴邊的【阿姨】始終喊不出口,內心糾結了半天的她,過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省略稱呼的話「我是Emi。」
沙發上的兩人視線對準她,空氣彷彿凝固,屋內那種不容忽視的威嚴壓迫著每個細胞,卻也有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過來坐吧。」看似冷豔的女人率先開口,她勾起嘴角,柔聲招呼,語調中隱含不容抗拒的權威,她們的目光輪流掃向Emi,有著些微的審視意味。
「咩不要嚇到她,米米很敏感的,要是嚇到她,回去我要哄很久~」Bonnie牽著Emi的手落座,嘴裡調侃著緩和氣氛,
聽著Bonnie的話語,Emi強忍著翻她白眼的衝動,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以示警告,不過也因為這樣,終是放鬆了一些。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Love,意有所指的看著Emi,溫柔但語氣曖昧地笑著說「她真的跟妳以前那些玩伴很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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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鬧了一會將氣氛緩和後,Bonnie才示意Emi開口,她懶洋洋地靠在她的身旁,用眼神給予她支持。
Emi的聲音不大,帶上了認真談判的語氣「今天來拜訪,主要是因為,獵人協會希望能和妳們家族簽訂和平條約,確保雙方不再傷害彼此,取血必須以不危害生命為原則,並希望可以藉此,有效的遏止其他派系。」
話語落下,屋內沉默如磐石。
Emi感覺自己心跳漏了好幾拍,她吞了吞口水,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褲子,努力維持表面鎮定,
眼前的吸血鬼們,雖並非如她過去所想的冷酷無情,但仍舊是強大的掠食者,只要她們想要,自己將無法活著走出這裡。
Bonnie牽住Emi的手安撫她,熟悉的冰冷溫度,讓Emi的心慢慢落回原地,她反手握住,等待著Milk她們的回應。
「這也是Bonnie的意思嗎?」Milk轉頭看向旁邊的女兒,溫柔的眼神裡有著詢問,
聞言,Bonnie對著Milk點了點頭,語氣輕鬆「不與人類為敵,也省去一些麻煩,至於那些可能反對的小派系,不足為懼。」
Love聽著微微笑了笑,柔聲說「我們女兒開心就好,反正我們本來讓人也是送血來,不太出門獵食的。」她邊說著還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Milk,寵溺老婆跟孩子的Milk自然是不會反駁,立刻憨笑著回覆只要孩子開心就好。
她們的對話跟互動深深刺進Emi心中,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些被獵人視為敵人的吸血鬼,
似乎......比某些人類,更具有人性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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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合作後,Emi聯絡了Namtan,雙方透過視訊會議展開細節談判。
條款一條條被討論修正,關於監督機制、違規懲罰、交流合作......這場談判像是將兩個世界用細密的絲線編織在一起。
「這樣的條約若能成立,將會是歷史性的一刻。」Namtan的話語透過螢幕傳來,語氣誠懇。
Emi坐在一旁,靜靜看著Bonnie與家人們間的交流,心中充滿微妙而複雜的情緒,自己懷有目的,Bonnie卻不在乎,甚至為了站在她的身邊,幫忙與家族談判。
她知道,這不只是條約,更是兩個敵對陣營嘗試建立信任、尋求共生共存的契機。
但她也知道,Bonnie其實根本不需要做這些,她原本只需照自己的意願,輕鬆遊戲人間。
畢竟,萬一這些談判弄不好,她可能會被迫站到兩邊的對立面。
而這樣的她卻為了自己,而甘願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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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會議結束後,Bonnie帶著Emi來到陽臺,遠方的夜色和城市燈火交織,閃爍如星辰。
Emi主動靠進Bonnie懷裡,輕聲開口「為什麼...要為了我做這麼多?」
Bonnie笑了笑,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回應「因為米米對我來說很特別。」
「我以前從未想過,吸血鬼竟然能這麼有人性。」Emi有些感嘆,過去,她對於她們有過很多的誤解。
「我們不僅是吸血鬼,也有感情,就像我喜歡米米一樣。」Bonnie望向她的眼神褪去了以往的玩味,帶著滿滿的認真。
「如果這世界讓妳難過,我就會為你毀了它。」她甜笑著補充,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輕巧。
Emi愣了一下,心中某根繃緊的弦突然斷了,
她望著Bonnie的眼,彷彿一夕之間,那些她過去視為危險、混亂、甚至不可信的東西,在這一刻全都崩塌了。
她不是獵人,而是個被這個瘋子一樣深情的吸血鬼,狠狠愛著的普通人。
她轉身緊緊抱住Bonnie,如果她都已為自己做到這個程度,
那麼,自己又何嘗不能交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