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默契試煉，裂縫與信任之間

清晨的風，比前幾日更硬些。像是誰在空中掄了一把未磨的刃，帶著生冷，從魂導圍牆縫隙中刮過史萊克學院的外院雪原訓練區。 霍雨浩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站在結界場邊，神情有些凝重。 今天，是他們四人第一次進行集體精神戰術模擬訓練。 — 「還是先說明清楚吧。」 蕭小刀踏雪走來，披著短斗篷，整個人氣場依舊隨性，但比起平日嘴上嘻嘻哈哈的樣子，此時她語氣明顯多了幾分認真。 「老師的訓練方式，跟學院的標準不同，甚至可以說……不太被允許。所以如果你有什麼疑問，趁現在提出來。」 她說這句話時，眼神不著痕跡地掃向不遠處那道站得筆直的身影——王冬。 唐舞桐沒回話，只是輕輕吐了口氣。 她的視線落在霍雨浩身上，像是想從他的反應裡確認什麼，卻始終沒開口。 — 訓練開始。 伊萊克斯站在場外圓環上方，佇立在靜默的風雪中。 這一次的訓練方式是他根據霍雨浩的精神力反應特質與其他三人的實戰屬性所特別設計的： > 「四人雙組，無實際攻擊，純精神模擬對戰，測試彼此反應頻率與共鳴節奏，目標是尋找【協同核心】的最佳模型。」 簡單來說，就是一場看不到的戰鬥。 一切靠精神力投射、意識配合、情緒同步進行。 任何一人的波動，都會影響整體默契。 — 【第一回合】 霍雨浩×江楠楠 vs 蕭小刀×王冬 — 「來吧，別留手。」 蕭小刀咧嘴一笑，率先邁步，雙掌向前，虛擬【月刃】以極快速度切入前方意識波段。 王冬則沒有急著行動，只是退後半步，在她身後迅速展開防禦型精神屏障。 霍雨浩眉頭一皺，立刻拉住江楠楠的感知頻段，將自己的精神網融合至她的敏攻模組之中。 那一瞬，江楠楠的反應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個層級，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你……提前預測了他們的動向？」 「嗯，妳剛才猶豫了一瞬，蕭小刀抓住了破綻，但她不會預料你還能加速轉位。」 — 觀戰的伊萊克斯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轉向王冬。 「你還是選擇觀望？」 唐舞桐沒有回答，但她的眼神藏不住微妙的掙扎。 她並不是不想參與，而是害怕過早參與會讓自己「失控」──會被某些情緒牽動節奏，暴露出真實的身份。 ——她不是王冬，而是唐三的女兒。 她的出現，本來就不該屬於這場訓練。 但當她再次對上霍雨浩那雙聚精會神的眼睛時，她的心微微一顫。 【第二回合】 王冬終於主動出擊。 那是一道精準、冷靜而迅捷的精神衝擊線，從側翼切入，試圖撕裂霍雨浩與江楠楠構築的感知網。 霍雨浩第一時間便感知到異常。 「……不是戰士型攻擊，這是……情緒震盪干擾？」 「她的節奏太乾淨了。」他低聲說。 江楠楠此時卻猛然停住腳步。 「我感應不到她了。」 「什麼？」 「她太安靜了……不像是戰鬥中的人，像是正在藏什麼。」 這句話讓霍雨浩的心微微一顫。他再次試圖捕捉王冬的情緒波動，卻發現—— 空白。 幾乎是純白的、無波無痕的情緒層，就像是……將自己全部封閉起來。 — 訓練結束後。 王冬默默收起魂力結構，背對著眾人，準備離開。 「妳剛剛為什麼那樣選擇攻擊點？」霍雨浩追上她，沒任何指責語氣，只是很平靜地問。 「我不知道。」唐舞桐說，「或許……因為我不想讓你們太快相信我。」 她轉頭，看著他，眼神依舊冷，卻不再空白。 「我來參加這個訓練，是因為你。」 「不是因為理念，不是因為老師……只是因為你。」 這句話太直接了，甚至讓風聲停了一瞬。 霍雨浩微張嘴，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 另一側。 江楠楠靜靜站在蕭小刀身旁，低聲道：「她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因為她有東西放不下。」蕭小刀語氣前所未有地收斂，「就像妳一樣。」 「我？」 「妳在戰鬥時總是觀望，是怕做錯，還是怕被放棄？」 江楠楠怔住，沒有回答。 但那一瞬間，她的手卻微微握緊。 — 訓練結束的傍晚，伊萊克斯將四人召集到書屋。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溫和地總結數據，而是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一句話： 「我要建立一支名為『叛徒軍』的小隊。」 「你們每一個人，都將成為對抗既定命運的破壞者。」 「這不會是一條安全的路，也不保證每一步都正確。」 「但我想知道——」 「你們，還願意走下去嗎？」 — 這一次，沒有人馬上回答。 霍雨浩看著伊萊克斯，眼神從疑問轉為堅定。 他第一次不再是被引導者，而是主動選擇者。 「我走。」 他說。 接著，蕭小刀也聳了聳肩，嘴角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我本來就不打算當乖寶寶。」 江楠楠沉默片刻，終於點頭。 她還沒想好要對抗誰，但她知道，她想跟這群人繼續走下去。 最後，是王冬。 她垂下眼簾，低聲說道： 「我會留下……直到我不適合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