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裂痕的開始，不願看見的未來

史萊克外院主樓，天光斜落在教職員工會議廳內，冰冷的魂導燈管打在牆面，勾勒出一道道鋒利的輪廓。 會議桌前，副院長穆倫眉頭緊鎖，眼神冷凝。 「你帶學生私自進入寒澤深境，擅自規劃非學院核准的實戰訓練。」 「你可知道那裡已被定為三級危險區域？」 對面，伊萊克斯站得筆直，聲音平靜。 「他們表現得很好，沒有任何人受傷。」 「而他們也因此完成了精神協調的初步建構，對於未來魂環融合——」 「我不是在問你成果。」 穆倫冷聲打斷。 「我是問你——你為什麼不經申報，讓一群學生涉入可能接觸神界氣息的殘留地？」 「你是否知道，‘觀察者’已經注意到了你這一小隊？」 — 聽到這裡，伊萊克斯眼神微變。 果然，神界下凡的「影子」開始行動了。 — 會議廳外。 霍雨浩站在角落靜靜等待。 王冬就站在他身邊，雙手藏在袖中，沒說話，但眉心微鎖。 「妳在想老師的事？」他低聲問。 「不是他……是那些‘觀察者’。」 「我從小聽說過，神界會派人監視下界中魂力異變的個體，但從來沒想過，我會……」 她說到一半停住，像是察覺自己說得太多。 霍雨浩沒有追問，只是輕聲說：「不管他們是誰，他們沒有資格決定我們該怎麼活。」 「我知道妳很清楚，他們從來不是神，只是曾經走到更高處的人。」 「我們能走上去，就能打破他們的規則。」 王冬沒有回答，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他的話讓她安心了一些。 但她心裡也明白——這條路，一旦選擇，就再無回頭可能。 — 數小時後，伊萊克斯被「暫時中止高級自由課程指導職責」，學院將重新審查其教學模式與訓練內容。 也就是說，從現在起，「叛徒軍」這支非正式小隊的集訓被迫中斷。 — 晚上，圖書館西塔樓的密室內。 王冬悄悄來到伊萊克斯面前，眼神前所未有地清晰。 「他們說你是在培養不受控的力量……這句話，是從觀察者那裡傳來的。」 「觀察者親口說的？」 「不是。」她搖頭，「但我的身份特殊，我能聽見一些別人聽不見的‘審判’。」 「老師……你要不要……退一步？」 伊萊克斯沉默了一會兒。 他看著王冬，語氣比以往更輕。 「如果我退，霍雨浩就會回到被神界主線壓制的宿命。」 「江楠楠會重新相信‘不能質疑體系’的原則。」 「蕭小刀會在下一場考核裡被學院以‘過於激進’為由削減特訓資源。」 「你……會繼續以‘王冬’這個名字，躲在另一個身份背後，當一個不敢愛、不敢被理解的‘代理者’。」 「——我不想看到那樣的未來。」 王冬怔住了。 — 另一邊。 蕭小刀將護腕重重摔在桌上，轉身對江楠楠說：「妳今天到底怎麼了？」 「你明知道伊老師被停職，卻還幫那群高層說話？」 江楠楠咬緊牙關，沒有立刻反駁。 她不是不明白伊萊克斯的用心，但這幾天的每一次精神訓練，每一場極限感知演練，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這種節奏。 她的精神鏈接時常延遲、她對王冬總是保持警惕、她感覺自己——是那個拉後腿的人。 「我只是……不確定自己還撐得住。」 她終於開口，語氣顫抖。 「我怕的不是魂獸，也不是觀察者。」 「我怕的是我會拖累你們……我怕我不夠好。」 蕭小刀看著她，沉默片刻。 「妳知道妳的感知範圍比我廣嗎？」 「知道妳的分析精度在老師所有訓練報告裡是最高的嗎？」 「妳不夠好？妳要是都不夠，那其他人怎麼辦？」 「妳怕拖累我們，但我們從來沒有怕妳。」 「怕妳離開才是真的。」 這番話讓江楠楠眼眶一熱，她轉過頭，不讓他看到自己落下的那滴淚。 — 夜深時分，霍雨浩找到伊萊克斯，低聲請求。 「老師，我想繼續訓練精神延展技法。」 「就算學院不允許，我也想變強，強到……當別人再一次質疑你時，我可以站在你前面。」 伊萊克斯望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你知道，走這條路，不只是對抗魂獸。」 「你未來要站在唐三面前，站在神界秩序之下。」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霍雨浩點頭。 「我知道。」 「但你是我老師。」 「他們說你錯了，我就想證明他們錯。」 — 伊萊克斯終於笑了，眼神裡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情緒。 「好。」 「那我們從明天起，不再叫它訓練。」 「從明天起，叫它——戰前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