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算計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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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謙沒有回家參加秀秀的婚禮,只是在收到母親的來信後,為秀秀精心挑了一件禮物寄回家。那是一個很美的芭蕾舞娃娃藝術品,舞伶身穿白色舞衣,頭上的皇冠精緻閃耀。他心想:「秀秀應該會喜歡吧?畢竟秀秀從小就喜歡芭蕾舞。」另外,他還寫了一張卡片祝福秀秀。

秀秀婚禮不久,仲謙一直在等待妹妹的來信,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期待收到妹妹的信。因為他真的也很想知道秀秀的婚禮究竟如何。他沒有回去,也覺得自己不一定要參加秀秀的婚禮,但不代表他對妹妹不關心或者不在意。

只是,有時候明明是親人,明明有相同的血緣,但彼此之間的距離卻遙不可及。與其說是家人親人,不如說更像是只知彼此姓名的陌生人。會互相惦記,也彼此掛念,但做不到互相照顧幫忙,除非有利可圖。


哥,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第一次這麼期待我的信?這一次很長很長喔,你要有心理準備!

有一天晚上,我經過爸媽房間,聽到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爸媽壓低了聲音,但我隱約聽到媽媽說:「你不能這樣對待三兒!」爸爸說:「他中意阿昌,我只是順便......」然後我就看到小承往我這邊走來,我就沒繼續聽下去了。

姊的婚禮辦得很大,爸爸笑容從未間斷,反倒是媽媽的表情不見喜氣,充滿矜持與愁思。姊夫的父親有一家上市公司,母親好像是大學教授,而姊夫的祖父聽說曾經是高官,雖然已經退休,但似乎只是退居幕後。姊夫是長子長孫,下面還有兩個妹妹。

婚禮雖然喜慶和樂融融,不知為何姊夫的親戚朋友感覺不是太友善,態度高傲,甚至在媽媽面前暗指爸爸是賣女求榮。媽媽聽到臉色瞬間一沉,隱忍不發作。

但是,你知道爸爸在婚禮上的表現嗎?我第一次看到,原來他也可以伏低做小,原來爸爸是可以哈腰點頭的。爸爸的態度可謂是阿諛諂媚,一切都是姊夫家說的算。以前爸爸常會罵阿姨舅舅們,我現在好像明白原因了,因為他們沒權沒勢,沒有值得爸爸尊重的理由。

爸爸志得意滿,覺得姊姊嫁到好人家。與爸爸完全相反的是媽媽的態度,沒有太多喜色,更多是對姊的不捨。其實我還聽到,爸爸低聲在媽媽耳邊威脅:「今天很多大人物在場,你最好給我收一下你的表情,否則讓我錯失機會,就都是你的錯!」我親眼看到媽媽臉色一白,隨即臉上掛出更明顯的笑容,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勉強。

哥,我覺得姊夫的家人大概不是太喜歡姊姊。不過看得出來姊夫很護著姊姊,也很照顧她。也許姊姊說姊夫對她很好這件事是真的吧?所以即使姊的婆家人對她不好,姊夫應該也會護著她吧?所以應該不用太擔心?

還有一件事,你應該會開心的。我趁爸爸很高興的時候,鼓起勇氣跟他說教授叫我申請XXX的實習,已經通過了,不過在外縣市。我以為他會不同意,結果他竟然同意了!

所以,過不久我也會跟你一樣離開家了!哥,這樣你會不會對我更放心一些呢?

—— 妹妹 秀君 上


仲謙看著妹妹的信,心裡五味雜陳。他為秀秀找到歸宿感到開心,但也對她未來有些顧慮。不論如何,他都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過得好。

收到秀君要離家的消息,讓他打從心底感到欣慰。自從他出國後,看過外面的世界,就很希望哥哥和妹妹也能看看不同的風景。

這次收到妹妹的來信,字裡行間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感受,讓他覺得妹妹變得更活潑,也更有精神。他想:也許妹妹也很想逃離那個家吧?


秀秀結婚之後,家裡再也沒有她的聲音。父親開始極度不習慣,畢竟那是他最鍾愛的女兒,也是唯一會對他撒嬌的孩子,更是家裡唯一一個他願意親近的孩子。

女兒出嫁後,他想到他最厭惡的大兒子,是不是也該結婚了?他心想:這個他不要的兒子,就扔給別人煩惱吧!

於是,某一天晚餐時,他正盤算如何開口問兒子的婚事,沒想到兒子主動開口:「爸媽,我有一個不錯的朋友,能不能帶回家裡作客?」

聽到兒子的話,猶如打瞌睡時有人送上枕頭,他難得和顏悅色地說:「好好好,帶回家來玩。我早就跟你們說,有談朋友就帶回來給爸爸媽媽認識,讓我們替你們把把關!」

伯延輕輕點點頭,問道:「那爸媽什麼時間方便?下週週末可以嗎?」

父親滿意地點頭:「好,那就下禮拜!對了,人家家裡是做什麼的?他父母做什麼工作?」

「聽說他爸爸在民間企業上班,媽媽是家庭主婦,他現在在學校擔任助理。」

聽到這句話,父親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對他來說,他看不上這樣的家庭,但覺得配他最討厭的兒子,好像也還可以。

見到兒子的交往對象後,女生落落大方地向伯延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好,我是明蘭!」薛老師拉著明蘭坐下:「你好,我是伯延的媽媽,那是伯延爸爸,坐在那邊的是伯延的小妹跟小弟。」

明蘭對秀琳和叔承點頭示意,而伯延的父親不發一語,只是從頭到腳打量她,心裡想著:「怎麼長得那麼醜?不過配伯延也差不多。」

然後他勉強擠出一個虛偽的笑容,表示歡迎,接著詢問:「伯延說你在學校做助理?」

明蘭回答:「是的,剛好學校有職缺,一位老師問我願不願意留下來做助理。我爸爸媽媽覺得學校環境單純,很支持我留下來。」

他又問:「你父母親退休了?還是在上班?」

明蘭笑著回答:「我媽媽本來就是家庭主婦,專心照顧我們;我爸是企業的主管。」

聽到這裡,他沒再多問,只是找個藉口說:「你們慢慢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去忙了。歡迎你來家裡玩!」

明蘭趕緊起身:「不好意思,打擾伯父工作了!」

他沒有回話,只是擺擺手離開了。

之後伯延安排雙方家長見面,那是一場愉快的會面。女方家長覺得這家人不錯,便讓女兒安排雙方家庭出遊。旅途中,女生的父親對伯延父母說:「你看,兩個孩子情投意合,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們是不是該把他們的婚事提上日程?」

伯延的父親聽了,雖然滿意地點頭,但沒有開口。反倒是薛老師說:「是啊,兩個孩子到論及婚嫁的年紀,不過總不能只讓我們操心,也該問問他們的想法吧?」

女方母親趕緊打圓場:「是啊是啊,結婚這麼大的事,總不能我們說了算。他們剛去點菜,等他們回來再問問吧!」

也許是迫於雙方父母壓力,兩人點頭表示願意結婚。看到兒子點頭,父親卻毫無喜悅,反而心想:這對象還不夠差嗎?這種條件竟然還要我兒子娶她?

伯延與女朋友原是同學,結婚消息很快傳開,所有人都以為會收到兩人的喜帖。

但誰也沒想到——最後的新娘卻是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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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的路都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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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生活的瑣碎,描述人生的所見,書寫情緒的糾結,描繪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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