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本由日本作家凪良汐所寫的小說,一開始我是不怎麼看好會對我的胃口。不過,這本書可是2024年日本本屋大賞的第一名作品,雖然之前本屋大賞的書有點滑鐵盧,但我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小說講述高中生井上曉海與青埜櫂在瀨戶內海的小島相遇的故事。曉海因為父親與情人同住而留在島上照顧抑鬱的母親;櫂的母親則奔波於不同戀情之間。兩個「不正常」家庭在島上引起流言蜚語,反而讓他們彼此靠近。他們共享孤獨,因此產生吸引與熟悉,但隨著夢想不同,最終分隔兩地。從上述的描寫可以知道,這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而看慣了打架、犯罪、謀殺之類的小說的我,實在對這種小情小愛興趣缺缺。不過,隨著故事進行,這不只是一段純愛故事,更融合了家庭、社會價值觀與個人成長的深層描繪。
先來說說女主角井上曉海。曉海父親外遇後與情人住在本島,她選擇留在島上照顧情緒低落的母親。曉海母親陷入長期的情緒低落,幾乎呈現「半崩潰」狀態。她沒有能力支持曉海,反而將自己的情緒、哀傷與恐懼投射在女兒身上。而曉海就被迫成為母親的照顧者,習慣壓抑自己、迎合對方情緒,以維持家庭表面穩定。這個選擇讓她被村裡人指指點點,被視為“問題家庭”的代表。在與青埜櫂相遇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兩人都有來自破碎家庭的背景,反而建立了深層的連結。曉海在棹面前能夠卸下心防,展現脆弱。這段關係讓她第一次體會到被理解與被接納的可能。隨著時間推移,兩人因夢想與生活選擇而逐漸分歧。櫂選擇離島去追尋自己的路,而曉海仍困於家庭與責任。
男主角青埜櫂從京都轉學到島上的高中,是個外地人。他從小跟著母親四處搬家,母親在不同的戀情中漂泊無根,導致他缺乏穩定的家庭與歸屬感。母親的愛情如風一樣不定,他也成為母親不穩定人生中的「附屬品」。櫂長期處於母親與情人們之間,逐漸發展出「不想成為任何人麻煩」的防禦心態。母親的不穩定,讓櫂養成「自己只能靠自己」的生存法則。他不想對任何地方產生留戀,不想對任何人產生依賴,因為過去太多「依賴」都變成了負擔甚至背叛。
兩人原本預定畢業後要一起去東京。然而,曉海母親突然失控跑去丈夫外遇的對象家裡縱火,她被母親的情緒困住,把責任扛在自己身上,決定留在島上。相反地,櫂孤身一人前往東京,實現他成為漫畫家的夢想,兩人因此分隔兩地。不過用想的可以知道,兩人身處環境差異之大,在東京的櫂不斷遇到新的人、體驗新事物,甚至成功變成一線漫畫家; 反觀曉海,島上的生活一成不變,她就是在原地踏步。最後兩人也因溝通不良而分手。
分手的兩人,踏上截然不同的人生,兩人每次的選擇讓自己的人生與彼此推得更遠。櫂變成至少可熱的漫畫家後,人生逐漸失控; 曉海則穩步向前,雖然偶有埋怨但就是腳踏實地頭也不回。故事從17歲兩人相遇,到25歲兩人分手,分手後兩人時不時想起彼此直到結局32歲,這橫跨的15年的歲月,有青澀的戀愛、爭吵和誤會、也有對人生的負責與不負責。
如果是抱持著想看故事的心情,那這本書情節的峰迴路轉,「不正常」貫穿了全局。以世俗眼光來看,兩人都出身與小島的純樸格格不入,兩人最後的人生也不是我們正常想像得到的家庭結局,就是因為這份「不正常」感,讓劇情走向撲簌迷離。又如果想從每個角色找出共鳴,有自怨自艾但堅強不退縮的曉海、有年輕輕輕即成功人生卻不如意的櫂、有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櫂的媽媽、有為了老公一人而生的曉海母親、也有從頭到尾都不依靠男人,教會曉海自力更生的小三(對,曉海還跟爸爸的小三成為摯友...),性個大不相同的角色也可能讓你看到一部分的自己。
最後我想說,幸好再給本屋大賞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