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 一把傘的自白:活到最後,才明白「被替換」也能是一種解脫。
「今年你撐不過梅雨了。」隔壁的竹梯語氣平淡,像在陳述一場已經發生的死亡。 我冷笑:「你又不上街,懂什麼叫被人握在手裡衝進暴雨嗎?」 竹梯沉默,木質的身子發出細細的嘆息聲,像是怕我聽見。
倉庫門被推開的瞬間,我被抓了起來,傘布因長期潮濕黏在一起,張不開。外頭的雨不等我準備,直接砸在傘面,像萬顆石子同時落下。
「快點啊!」主人急促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的手在我的握柄上死死收緊。每一次撐開都像拔掉一根筋,我的骨節在咔咔作響中掙扎支撐。街道上,水流混著泥和落葉,向下沖去,帶走了幾個紙杯和一隻翻倒的塑膠鴨。
拐角處的風更狠,像是專門衝著我來。傘骨被瞬間掀翻,我的身子反折成一朵醜陋的金屬花。主人低罵一聲,猛力把我翻回,卻不知每一次反折,都是對我身體的撕裂。雨勢沒減,反而更急,像在嘲笑我這副殘破的樣子。
我看見一把嶄新的自動傘從對街走過,銀色的骨架閃著水光,傘布挺直,傲慢地切開雨幕。那一刻我明白了竹梯的沉默——他早就知道,我會被取代。
第二聲雷落下時,我的主軸發出最後一聲尖銳的響,像掙斷的哭聲。主人停下腳步,低頭看我,眉頭皺起。下一秒,我被塞進垃圾桶旁的黑色塑膠袋裡,世界立刻變得又悶又黑。
雨水透過袋口滲進來,冰冷卻奇怪地輕鬆。我聽見外面雨聲漸遠,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越來越慢。直到袋口被打開,一雙小手伸進來,把我拖了出去。
「可以修。」那是個瘦小的孩子,眼睛亮得像雨後的玻璃珠。他撐著破傘跑進雨中,傘面像一面破旗,卻依舊替他擋下雨線。
Q&A(老鐵傘語氣)
Q1:你那時候怕壞嗎?
A:怕啊,但怕沒用,雨不會因為你怕就收手。
Q2:被反折一次就完了嗎?
A:不一定,得看你骨節還頂不頂得住。有人修,有人直接丟——跟人一樣,差在遇見誰。
Q3:你想被丟掉還是被修?
A:如果還有人願意撐我一次,那我就再撐一次。要丟,等風停了再說。
✍️ 「If you plan to throw me away, at least wait until the storm is over. 」
© AI與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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