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女兒與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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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君看著姊姊、姊夫受到熱情的招待,弟弟妹妹也圍在一旁,他明明也站在客廳的一角,卻好似不存在。

他看了客廳和樂融融的景象,忍不住在心裡自嘲:我明明是這個家的一員,但是好像連外人都不如。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禮品,默默往廚房方向走去。

他隨手將禮盒放在餐桌上,聽到廚房傳來流水聲,便走到廚房,輕輕叩了門,看見又每正在準備午餐的食材。

聽見叩門聲,又每心下好奇,畢竟這個家裡的人可沒有這麼有禮貌的,一回頭就看見一張不熟悉的臉。 看出大嫂眼底的疑惑,秀君微微一笑,語氣和善地說:「大嫂,我是秀君,你還記得我嗎?」 又每聽到名字後,眼中的疑惑消散了,他露出淡淡的笑容:「秀君,你好!」

薛老師剛走到廚房外面,便聽到兩人對話,加快腳步走進廚房,笑容滿面地對又每說:「這是老四,他因為實習到外縣市沒住家裡,你應該只有跟伯延結婚時見過他。」

隨即,表情有些複雜,語氣也小心翼翼地對女兒說:「小君,你在外面都還好嗎?你好久沒回家了。」

秀君看著母親的神情,當然也聽出母親語氣中的小心翼翼,他淡淡說道:「我很好!」隨即便轉移話題,問道:「媽媽要煮什麼午餐?我來幫忙吧!聽姊說大嫂也懷孕,不如讓她去休息,或者到客廳一起聊天吧!」

又每看著這一對母女的互動,遲鈍如他也嗅出一絲異常。他看到婆婆對小姑說話的樣子,心裡有些詫異,畢竟他一直以為這家的女生都像秀秀、秀琳那樣,總是賣萌撒嬌討好人。

但是聽到秀君說讓自己去休息或者到客廳聊天,雖然心中升起一絲感激,卻也嚇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在廚房幫忙,畢竟今天吃飯的人比較多,媽會需要幫手的!」

秀君聽到大嫂這樣說,只是淡淡地看了大嫂一眼,便看出大嫂並不樂意到客廳坐著聊天。

薛老師聽著兩人的對話,沒有多說什麼,自然也不會讓懷孕的媳婦休息,畢竟當年她懷孕時也是每天煮飯,這樣也過來了,現在媳婦怎麼可以休息?

此時,廚房外又傳來秀秀與秀琳的聲音,在廚房的三人聽到秀琳對著姐姐說:「姊,你懷孕還來廚房做什麼?」

秀秀嗔了妹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還說呢!剛剛爸爸讓你到廚房幫忙,你說我回來想多陪陪我,所以不要進廚房,還說廚房人已經很多了,不需要那麼多人!你有看到爸爸的臉色嗎?」

秀琳聽到姊姊這麼說,訕訕地低下頭,底氣不足地說:「我說的也是實話啊,大嫂會幫忙,四姊也會幫忙啊!廚房要那麼多人幹嘛!」

秀秀輕輕打了妹妹一下,語帶警告地說:「今天中午我們都回來吃飯,人也比較多,媽媽自然會需要更多幫手,你怎麼這樣說話?」

秀琳感受到來自姊姊語氣中的責備,有些不甘願地說:「好啦,我知道了!」

隨後又對姊姊說:「那你趕快回去客廳坐吧!你懷著孩子呢,不要在廚房吸油煙,快離開廚房吧!」

聽著妹妹這麼愚蠢的話,秀秀不願意再與妹妹多說,心想:要不是你說要陪我,不願意到廚房,你以為我願意在廚房吸油煙嗎?

秀琳見姊姊不說話了,頓時有些心虛害怕,趕忙跟著姊姊走進廚房。

秀秀走進廚房的瞬間,臉上掛著笑容,語氣撒嬌地對母親說:「媽媽,我和小琳來幫忙!」隨即與又每打招呼:「大嫂!」

又每微笑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薛老師皺著眉看著小女兒,眼神中帶著責備,但現在不是教育女兒的好時機。 秀琳感受到母親責備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怵,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話的音量,大概在廚房都聽到了!想到這裡,她的臉色有些羞赧,隨即又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麼,想著自己在家的時間最長,對母親煮飯的習慣最熟稔,便理直氣壯地對著秀君、又每指手畫腳。

薛老師此刻偏袒自己的孩子,對懷孕的女兒溫聲說:「秀秀,你出去幫忙擺碗筷,這裡已經太多人了!」

接著,轉頭對著最小女兒,眉頭緊鎖、語帶責備地說:「小琳,你出去幫大姊一起整理碗筷!」 聽到母親的話,秀秀一語不發,拿起碗筷走出廚房;秀琳則是喜上眉梢,畢竟她本就不想待在廚房,好不容易最喜歡的大姊回家,她只想圍著大姊。

秀君在廚房聽到姊姊與妹妹的對話,也沒有錯過妹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羞赧。他以為妹妹會說點什麼,畢竟大嫂同樣是孕婦,姊姊因為懷孕不能吸油煙,那大嫂就可以嗎?

但是,妹妹的態度讓秀君知道,大嫂在這個家中不受待見;也看出母親明顯的偏袒。母親必然看出妹妹不願幫忙,也不想讓姊姊在廚房,所以找個藉口將兩人打發出去。

秀君心底有些悲涼,為自己,也為大嫂。明明自己與秀秀、秀琳都是女兒,姊姊回家妹妹就可以什麼事都不做,只要圍著姊姊打轉就好;姊姊懷孕,大嫂也懷孕,但是姊姊不能在廚房吸油煙,同樣懷孕的大嫂卻得在廚房忙東忙西。

他相信母親對他的牽掛與擔心,但是在姊姊與妹妹面前,他永遠是最被母親直接忽略的那一個。雖然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實,但每一次、每一次仍會覺得難過受傷,只是終究有所成長,不似從前還會有更多、更強烈的情緒反應。

又每在一旁靜靜地做著手中的事,一面觀察著婆婆與三個小姑之間的互動,也感受到母女四人之間的微妙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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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的路都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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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生活的瑣碎,描述人生的所見,書寫情緒的糾結,描繪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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