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我為了閃貓所以摔車了,最後還自己血淋淋騎了四十多分鐘的車到家裡附近的醫院掛急診,可能平常做人還算成功,接下來的康復之路並沒有那麼孤獨。
人生第一次進急診,是自己走進去的,沒有躺在病床上被送進去應該也算是一種福氣,第一次去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做,跟著人潮走,前面排了一個阿嬤一直在盧護理師讓他住院,阿嬤好像只是想要住院有人關心,護理師檢查並沒有住院的需求,大概盧了五分鐘輪到我,中間一直想問阿嬤可以讓我先嗎。
等著叫名字時,以前上課最怕被點到,現在第一次這麼希望趕快被叫到,旁邊跟我一起等待的有發高燒的小孩、一個跛腳的中年人、跟剛剛還在盧不肯離開的阿嬤,還好人不多,大概等了五分多鐘進去診間。護理師幫我消毒包紮,拿了最大支的棉花棒開始清我的傷口,棉花棒在我傷口上滾動,總覺得身體像是毛巾吸水一樣,把疼痛逐漸吸到更深處,摔在路上的傷口真的好髒,第一支棉花棒是黑的,第二支棉花棒是黑的,第三支棉花棒也是黑的,我的臉也是黑的,時間怎麼過得這麼緩慢,快把牙齒給咬斷了,身體都在發抖,還好撐著撐著終於結束,拿紗布跟網套把傷口都覆蓋住,蓋住之後,比較人模人樣,而且沒看到傷口,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煩惱一件接著一件,最要緊的包紮檢查已經處理完了,反而開始擔心什麼時候要和家人講這件事,天下父母看到自己小孩受苦誰不會心疼,表現的過程因人而異,有些父母明明心疼,講出來的話卻難以進耳,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一定會問東問西,責怪自己不小心,今天已經太累了,明天再講吧,偷偷摸摸地走進家門,順利沒被發現。
好想洗澡,現在包成這樣,也沒辦法洗澡了,刷個牙找個不痛的姿勢躺在床上,不意外睡覺也是一個大工程,傷口都在左側,不可能左躺,右手手腕轉不動壓不得,也無法右躺,正躺右會壓到手肘的傷口,怎麼躺都不舒服,在調整姿勢的過程覺得自己隨時會解體,最後左手插腰,靠床墊邊邊睡,讓手肘騰空,還好本來睡覺就不會翻來翻去,看一下時間,已經半夜一點了,閉著眼睛,明明就很累可是睡不著,傷口隱隱作痛,隨著呼吸起伏摩擦著,就這樣感受著像被蟲咬的疼痛,身體電量也慢慢見底,再次睜開眼睛看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