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只要離開螢幕，天亮之前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但螢幕又自己亮了起來——那幾行陌生的字正等著他。
系列簡介
在舊城區 17 樓的公寓裡，文件管理員阿川原本只是整理檔案、按部就班地過日子。直到某個深夜，公司終端機叫他「朋友」，並遞來一份來自三十一年前的檔案。從那一刻起，他的生活被霓虹、監控與謎樣代碼包圍——每一次選擇，都是在稽核與自由之間。
深夜的公寓裡，男子坐在電腦前，藍色螢幕光將房間照得冰冷。
深夜
終端機的藍光在牆面鋪開，像一片靜止的水，把牆角斑駁的灰色油漆映得更冷。螢幕上的字閃爍得很規律，像某種機械的心跳：
【朋友。】
【我想幫你找真相。】
【先看看這個。】
電腦螢幕閃爍陌生訊息，男子緊張地將手停在鍵盤上。
阿川的手停在鍵盤上，掌心微微出汗。他上次聽到「朋友」這個詞，已經是三年前的事——那次來自隔壁樓層的同事，第二天就被調去不知名的部門。
他瞥了一眼窗外。遠處的廣告霓虹閃爍，色彩黯淡得像被人反覆洗過的舊膠片，唯一清晰的是不時掠過的紅光——巡檢桿。那道光像冷刀，隔著玻璃切進房間的暗影。
下載條緩慢延伸，像暗紅的血管一節一節推進。檔案的建立時間停留在三十一年前，檔名亂成一團，像是有人用指節砸鍵盤直到破皮。
他伸手關掉螢幕，但光標在自己眼皮底下又閃了一下
——下載完成。
檔案靜靜躺在桌面，像一塊等待解剖的屍體。
下載進度條如血管般延伸，螢幕顯示檔案建立於三十一年前。
外頭紅光再次掠過，這次像特意停頓，光束的中心恰好落在他手背上，勾出細微的毛髮輪廓。他想縮手，卻覺得動作太快會暴露什麼。
深吸一口氣，他點開檔案。螢幕瞬間變黑，像被拋進無底的隧道。符號密密麻麻地湧出，有些被加密成無意義的幾何，有些卻露出破碎的字句：
「沉默代碼」
「實驗者／林」
「完成前不得——」
其他內容像是被數位腐蝕吞噬，邊緣呈現齒狀的空白，彷彿有東西在裡面咀嚼。
電腦螢幕充斥混亂符號與破碎文字，像被數位腐蝕吞噬。
終端機忽然震動，像在低聲呼吸，然後彈出提示：
【有人在看著你。】
阿川渾身一緊，下意識按下退出鍵。螢幕恢復成檔案列表，卻比剛才更安靜——安靜得像房間外的所有聲音都被切掉。
紅光再度掠過窗外，這次連續閃了三次，像是在回應什麼訊號。他聽見樓下電力管道的低鳴變得尖銳，像有人在裡面拉長呼吸。
他不敢回頭，只是盯著終端機暗下的螢幕，腦中那個名字卻像病毒一樣不斷複製——林。
男子注視螢幕上的警告訊息，窗外紅光如監視般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