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出那個生鏽的鐵盒,用盡力氣撬開。鐵蓋緊閉,我的指關節泛紅、破皮、滲血,終於打開了它。我從裡面取出那段被封存八年的東西
「我的主體,我的意識」。
我顫抖地低下頭,對它說了一句壓在心裡很久的話:「對不起。」
解離
我來到身心科門診,坐在診間說明自己因為婚姻創傷而產生了解離。
現實與幻想開始重疊,像是靈魂浮出身體,任由另一個我掌控方向。
醫生暫停敲鍵盤的動作,眼神溫和地聽我傾訴我的崩潰。
我面無表情,聲音平靜,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
他輕聲告訴我:「這些藥你至少要吃半年,回南部後記得持續回診。」
我低頭望著手裡那一排藥,眼淚靜靜滑落,落在肩膀上。
「至少……今晚也許能睡著了。」
漂流七日:自我流放
五天請假,加上週末,總共七天,我像流放者一樣四處漂流。
我去山裡、海邊、攀岩場、教會、廟宇……
一邊走,一邊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這七天裡,我幾乎沒有停過哭泣。
我的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任由它漫流。
曾經對服裝妝容極度要求的我,變得不修邊幅、頭髮凌亂、好幾天沒洗澡。
黑眼圈與淚痕交織,淚痕覆蓋著淚痕,任由破碎爬滿了我的臉龐。
我還是會看手機,想著:「我都這麼多天沒回家了,L應該會傳訊關心吧。」
但畫面像飛航模式,靜止、空白,什麼都沒有。
我默默按時吃藥,對自己說:
「沒關係,我要自己把自己救出來。」
信仰與救贖(一):慈惠宮媽祖
離婚之痛,讓我開始尋求神明的安慰。
同學帶我去板橋慈惠宮,我雙眼浮腫,淚如泉湧。
我點上香,隨她一步步拜過每一尊神像,最後來到媽祖面前。
我顫抖地擲筊,問:「他有外遇嗎?我們會離婚嗎?」
每個問題我都問了三次,答案:都是聖筊。
那一刻,我感覺心臟被什麼緊緊勒住,整個人無法呼吸。
我問:「我可以求籤嗎?」也是聖筊。
我抽到第二籤,是支好籤。我疑惑地問:「你不是說會離婚嗎?這是……下一段嗎?」又是聖筊。
那一刻,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也許媽祖知道我要走的,不只是結束,而是重生。


信仰與救贖(二):福隆教會
也去了福隆教會,看到教會與志工對當地的無私付出,我很感動。
回頭看 L 的冷淡,我更堅定了一件事:我要成為真誠、善良、無私的人。
那段時間,我的枕頭旁放著一本聖經,睡前聽詩歌兩個月。
神、媽祖,或宇宙,不論是誰,我確信有某種力量在護著我,在告訴我:
「走吧,不用再回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