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床上滑手機的女友突然看向我。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說。
「就剛剛看到一篇文章……有嗎?」女友說。
「有啊。」我說。
「是什麼?」女友說。
「就不能告訴別人了……」我說。
「我又不是別人,告訴我嘛。」女友說。
「這樣我壓力很大欸,這種行為跟檢查男友手機有什麼兩樣。」我說。
「我又不是沒安全感才問的,為什麼不能說?」女友說。
「我說出為什麼的話就等於告訴妳那個秘密了。」我說。
女友想到某件事,逐漸睜大眼睛,倒抽一口氣。
「XXX是你弄死的嗎?」女友說。
「怎麼可能,我沒有討厭他討厭到要殺了他的地步。況且如果只是殺人我沒什麼好不能跟你說的。」我說。
「你可以信任我,不管你的秘密是什麼,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女友說。
「我信任妳啊,我一直是妳忠誠的共犯不是嗎,在某些情況下我甚至可能會為了妳殺人。這不是怕妳告訴別人的問題。」我說。
「告訴我啦,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的秘密。」女友說。
我不想理她,但看起來她真的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用了,我不需要知道妳的生平也能跟妳在一起」我說。
「伴侶之間不是不該有秘密嗎?坦誠相見不是很好嗎?」女友說。
「坦誠相見的重點不是『揭露』而是『接納』,如果說,我怎麼樣都無法把那個秘密說出口,妳能接納這樣的我嗎?」我說。
「秘密不能說出去不外乎是因為:說出來會傷害到自己、或是傷害到別人。你不是一個很自愛的人所以應該是第二種。既然你不怕我講出去,那代表會傷害到的人就是我囉?」女友說。
我沉默以對。
「還是其實你不是人類?」女友說。
「妳想太多了。」我說。
女友環抱住我的背,用這招真的很過份,不過我是不會動搖的。
「告訴我嘛,拜託。」女友說。
我轉過身搭住她的肩膀,用嚴肅的表情看著她,我知道自己的這種表情對她來說是很有說服力的。
「這個秘密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知道這件事對妳來說同樣重要的話,五年後再問我,妳應該不會忘記吧,那時候我會把這個秘密當作生日禮物告訴妳。」我說。
「好吧,那……說好了」女友說。
五年時間完全足夠我想出一個假秘密應付她,前提是我還跟她在一起。
重要的從來不是秘密本身,而是界線。那定義了我,如果失去了那條界線,自我就會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