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長存於我歌單中的歌,亦隨着年歲漸長愈來愈能夠體會歌詞中的情感——張敬軒《不吐不快》,作詞林夕,香港樂壇的傳奇作詞人。
林夕作為當代詞神,我相信廣東歌的聽眾於芸芸眾多的曲目中,總有那麼一份打動靈魂深處的詞,必定是出於夕爺之手。而我的人生歌單當中,《不吐不快》這份歌詞,絕對不可缺席。
醜惡在於 赤子的胸懷初次聽到這首歌,是在中學時期。那時候的我仍然對世界抱有希望與好奇,但同時也因應時代跌宕而漸感悲觀,那是最好的時代、亦是最壞的時代。當年的我尚且不曉得如今的我會是何樣,卻只盼望自己要努力避免成為曲中人,懵然不知這並非能選擇的事,而是成長必經的陣痛。
難敵這紛擾世態 為理想或求生在捱
從小我就是個彼得潘症候群患者,極度害怕長大、抗拒肩負重任。由此我對於成長題材的作品,特別容易感到悲傷痛哭,多希望可以永遠是個不需負責任的小孩,留在那個五顏六色的童話世界。我尤其討厭大人們偽善地用謊言保存孩子的童真,因為當孩子長到某個年紀,他們忽然由零變百,殘暴地粉碎童真,再冠冕堂皇告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分毫緩衝空間都懶得施捨,是的我們搞壞了整個世界,你就姑且受受苦吧!
認知到世界不是五顏綠色,而是滲着腐爛惡臭,大概便是所謂的成長。到了這個階段,任何赤子之心只會黯然消逝,再也提不起勁去愛、去共聚、去開懷大笑。以往輕易建立的人際關係,不知不覺疏於經營,孑然一身,又承受不了空虛孤獨。
然而我仍是個彼得潘症候群患者,固執己見,無法同流合污、重蹈覆轍。是的,心中尚有一絲倔強,縱然世態再壞,還是閉不了嘴,執起了筆,又繼續寫。
原諒我悲觀過界
但血啃在喉中 不吐不快
作詞:林夕
作曲:Christopher Chak
編曲:陳珀
監製:Alvin Leong
為何共那又來又往沒情沒趣無情份的竟比你都更頻繁暢聚
為何遇到別人問好為何和你沒有需要花心機講好說話一句
為何若有無聊事幹便寧願上載到電腦早已忘掉怎跟你吹水
為何難得尚能騰空坐在戲院主角自殺你共我竟過倦而進睡
過去共你(怎麼去比) 哪理會你(趕得要死)
也愛用整晚說杜琪峰專長揭露命途無常的道理
講破天地 講到自己 不覺迎面太陽已經昇起
只怕無法再有這種情懷 優美得共你同時在這世界
醜惡在於 赤子的胸懷
難敵這紛擾世態 為理想或求生在捱(該理解)
沒完沒了各有需要把青春賤賣(怎逛街)
漸行漸遠每天很快淡出得更快(這宇宙太大)
握手將要安排 原諒我悲觀過界
但血啃在喉中 不吐不快
為何為了別煩著你別防礙你悠然睡去不忍太早太夜回你電
為何大家為求夢想為求上進沒有空檔分擔怎麼跟壓力挑戰
為何為了未來易過便勤力到忘掉共你兜半晚風不需太多錢
為何大家漸明大體再沒有膽不理夜半有沒有緊要事仍見面
過去共你(怎麼去比) 哪理會你(趕得要死)
也愛用整晚暢論人家感情最後為何完結的道理
講破天地 講到自己 不覺殘酷太陽已經昇起
只怕無法再有這種情懷 優美得共你同時在這世界
醜惡在於 赤子的胸懷
難敵這紛擾世態 為理想或求生在捱(該理解)
沒完沒了各有需要把青春賤賣(怎逛街)
漸行漸遠每天很快淡出得更快(這宇宙太大)
握手將要安排 原諒我悲觀過界
但血啃在喉中 不吐不快
如何勤勞 便有甚麼出路
令你與我少了幾里漫步
沒能力坐到老 出世需要進步
你我再好也難逃這個軌道
該理解沒完沒了各有需要把青春賤賣(怎逛街)
漸行漸遠每天很快淡出得更快(這宇宙太大)
握手將要安排 原諒我悲觀過界
但血啃在喉中 不吐不快
任何密友任何伴侶和諧互鬥投緣互信尊敬
退縮生疏掛心忽近又遠跟世態搖擺
見慣不會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