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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親守穿起了赤縅的盔甲綁着水色的繩結甲,戴白星兜並附有八相前指物。
「走吧。」一身凜凜然武者風范的親守說道。「是。」安東連康回答道。
兩人走了出去,親守走在前方上了馬,其後的還有森下鎮野、安東連末、安東連康、由布惟刑、十時惟種、十時惟安、井手度壽、沓掛直之、松岡親之、松岡親利等。
「出發!」
行軍分三段,由井手度壽與沓掛直之的軍隊先行,其後是十時惟種、十時惟安、松岡親之與松岡親利的軍隊,最後是戶次親守與森下鎮野的軍隊。
軍隊徐徐走過城外的田野,領民紛紛都放下工作,跪了下來。
「看,是那天的哥哥。」祥開心地叫著。
「閉嘴,快跪下。」那名野武士向親守督了一眼,然後按了祥下來。
在馬上的親守當然也沒有留意到不遠處的祥與野武士。
回春三月的九州,還帶著一絲絲的寒意。
軍隊離開鎧岳城城外範圍後一直到了第一個休息的地方,此時的親守與宗心正在營中談話。
「報告。」忽然營外傳來的一把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是什麽事?」宗心問道。
「高瀨彌十郎求見。」
「叫他進來。」宗心瞬間嚴肅了起來。
「是。」
「少主,右京亮。」一名商人打扮的男人走進來後說道。
「彌十郎,說吧。」宗心似乎已經急不及待想知道他帶回的消息。
「馬岳城兵力不少於五千人。」
「什麽?」似乎這個出乎了宗心的預計。
「佐野彈正的動向呢?」
「他正向豐前、筑前、筑後、肥後各大名尋求支持。」
「那大內家有支援嗎?」
「大內家似乎是不打算出兵,聽說正與尼子家、山名家的戰事中無力分身。」
「唔…好吧,你先下去。」
「是。」
宗心不禁陷入了沉思,大內家沒有派兵到九州雖然是好消息,但馬岳城的兵力也不容小看,而且一旦有其他領主聯手的話,情況只會更加不樂觀。
「少主。」一會兒後,他才開口說:「敵人據守馬岳城且有5千兵馬,這不利於我軍。」
「傅役教過,孫子兵法曰『兵不在多貴精』。」親守卻很淡定地說:「雖然敵人兵力多於我軍,但關鍵的還是戰術與士兵的素質。」
「話雖如此,但少主...」他想說親守從未上來戰場,說得再動聽也只是紙上談兵,但如果說出來又會影響親守的信心,他還是吞了回去。
「要讓敵人知道我戶次家士兵的勇猛,不是嗎?」親守猶如頭初生之犢有著毫不畏懼的勇氣。
「切勿過於輕敵,一旦兵力差距太大將注定勝負。」
「是。」
宗心想起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樣,只懂得往前衝,如今的年紀思考憂慮也變得繁多。
「萬一有什麽變卦,少主必須先撤回鎧岳城。」
「叔父,這是什麽話呢?」
「我說是萬一,即使這場仗輸了,往後少主你還有很多仗要打,明白了嗎?」他知道即使戰敗也必須讓親守安全回到鎧岳城,否則他將無顏面見親家,而且宗心一旦用少主、老臣的稱呼代表著他極其認真。
「好吧,我答應叔父您便是了。」親守不曾想過會失敗這件事,或者在他的字典中還未有這個詞,但為了應付叔父宗心而答應。
「來人,請內田和泉備中守與森下備中守過來。」宗心拍了拍手說道。
未久,內田鎮次和森下鎮野也來到了。
「據探子來報,馬岳城有5千兵力。」宗心開口說道。
「什麽? 5 千嗎?」內田鎮次已經感到了壓力。
「對,而且佐野彈正在拉攏著其他領主。」
「情況很糟糕。」森下鎮野也嗅出了宗心的憂慮。
「好消息是大內家似乎無多餘兵力派到九州。」
「但馬岳城敵人的兵力比我軍多,要取得勝利必須誘敵出城進行野戰。]
「由我領軍在城外誘敵,敵人見我年輕一定出城。」親守說道。
「少主,有曾想過一旦你落入了敵軍之手,這場戰爭就已經分了勝負。」
「不會的,我們戶次軍隊的士兵打野戰絶對不會輸的。」
「所謂的失敗,是哪一方失誤犯錯多所造成的。」
「如果少主置身於先手陣中,無疑是將我軍最大的弱點暴露給敵人。」
「少主,只想殺敵領功那只是匹夫之勇,身為主將要顧全大局。」宗心的斥責下,親守停住了並沒有立即回答。
「少主如果想要勝利的話,那在這場戰爭中便要擔任奇兵了,少主你願意嗎?」
「叔父有道理,我當然是想要勝利。」
「少主明白這個道理好了,先手由我、親之殿和親利殿在犀川口作為餌。」宗心看了看親守說:「和泉守伏兵在左側之中,待敵人落入圈套中後從左側殺出。」
「明白。」內田鎮次回應道。
「如果敵人首次派出2、3千人的話,必定會有第二支軍隊。」他又望向了森下鎮野。
「屆時少主與備中守再從右側殺出,如此便能將殲滅主力。」
「如果敵人識穿此計又當如何?」說話的是森下鎮野。
「倘若敵人在出城之後識穿的話,伏兵先截其後路,殲滅主力後攻城。」
「倘若敵人在出城之前便識穿,先佯裝退兵,若敵人追擊便夾攻,否則等待夜襲。」
「萬一...萬一戰敗的話,務必確保少主安全回到鎧岳城。」
「是。」
「右京亮,試想想,倘若他們知道我軍已經出發,他們必定會有所準備。」森下備中守細力敲著大腿。
「嗯,的確。」
「但如果...我們提早出現,或者會令他們失去計算...」親守插嘴道。
「少主說得有道理。」宗心眼睛亮了起來,他點了點頭說:「但加快速度必定會令士兵們疲倦,我們要在進攻前先讓士兵得到足夠的休息。」
「為避免敵人發現不能生火煮食。」
內田鎮次與森下鎮野也點了點頭。
「備中守,你去通知其他人過來召開軍事會議吧。」
「是。」
宗心眼裡閃出了憂慮與不安,而親守則充滿著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