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線-第十三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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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威等人離開佛堂、將秘密儀式的時間傳到群組後,成功獲邀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信心反而如沙漏般流失,恐懼開始累積。

此時,事務所內的陳仁與助手,正焦頭爛額地尋找,佛堂師尊的資料與法術,想為幾日後的參與儀式的人,做好萬全的準備。

「老師,是這個嗎?」冠銘興奮地問,並將手中的古籍遞給陳仁,「按照那天紀威、萱語與曉鈴的描述,我只找到這個法術符合。」

陳仁在仔細閱讀古籍後,「對!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這種法術了。」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書上記載著這是一種可以將他人作為器皿,用以替自己收集強烈意念做為能量的邪術,就好比是把人類當作電池,而施術者可以自由取用電池裡面的能量,被轉化為電池的人,可以獲得暫時的滿足感,就如同吸毒一般。

婕妤神色嚴肅:「老師,這麼說來,林立晴有可能才是施術的人?」

「不!」陳仁邊翻閱手上的古籍,邊思索著「很有可能是這樣,但更可能的是,這種邪術極難控制,施術者,但凡有一點差池,就會被反噬。」

「如此,那我們是不是也要推測,這位師尊也成了林立晴的電池?」冠銘異想天開地說出了這個令人恐懼的猜測。

事務所的三人面面相覷,即使知道能量流動的情況,但這猜想,在不知道術法如何施展之下,實在難以證實。

不過這樣一來,要打斷這轉化的過程,也變得不是那麼容易,儀式迫在眉睫,三人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就是紀威三人被成功轉化,那就等於送給敵人能量。

「老師!你看!」婕妤將自己手上的古籍放到長桌之上,「如果要借用他人的意念,或強行吸收意念,需要擁有比對方更強的意志力」在一本破舊的古老魔法典籍中,說著這樣的概念。

儘管這個發現,很有可能是術法的核心,但這樣紀威等人就更危險了,他們連日以來的所受的恐懼,已經大幅削弱他們的意志力了,現在無疑是將他們推入火坑。

「等等」冠銘看著另外一本書皺眉說道:「這本書裡提到,以強烈執念作為基礎的法術,是有可能被更純粹的意念,抵禦或是消滅的,可是如果是林立晴那我們要去哪裡找到能強過他的執念的人?」

陳仁與婕妤被這番話點醒,兩人直勾勾的瞪著他,彷彿他應該要知道這樣的人要去哪裡找?

「老師,婕妤?我剛剛有說錯什麼嗎?」

「不!」婕妤用著好似在看什麼不正常人的眼神看著他「你沒說錯,但別忘了,我們恰好有兩個很乾淨的人」

冠銘恍然大悟地喊了出來,婕妤則是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冠銘你跟哲宇到時候在後方監控,待時機到來時發出信號。婕妤,你到時候跟我一起護送祐翔、莫莫闖入儀式。」

陳仁在說完計畫,吩咐兩人開始做準備,這一次不再只是簡單地打入,而是要在緊要關頭阻止,若是計畫有一點出錯都有可能增添三位受害者。

祐翔與莫莫此時也接到了陳仁的訊息,並得知這令人不安的訊息與計畫,兩人快速地交換意見後,決定隔日到事務所討論細節。

當祐翔與莫莫推開事務所的木門時,那股令人安心的藥香與茶香立刻包裹了他們,稍稍替他們兩人驅散了連日奔波的疲憊,陳仁沒有多言,只是將冒著茶香的茶杯推到他倆面前,二人細細品著茶湯,而婕妤則將昨日發現的資料,放在兩人面前。

祐翔的目光掃過資料上那些文字與令人費解的圖樣,他身旁的莫莫則是秀眉輕蹙。

「我們昨日的結論是」陳仁的手指點在資料上一段描述器皿的文字之上。

「那我們要怎麼中斷這個儀式?」莫莫輕聲問道,她的問題直指核心。

「這就是最困難的地方」婕妤接過話,「根據紀載,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用更純粹、強大的意念,去抵禦或是消滅。而你們,就是我們現在能夠找到擁有這些的人了。」

祐翔閉上了眼,這幾日來看見的無數因果絲線,再次在腦中浮現。他想起了岳勳身上那條黏膩的黑線,想起了「Bleue Matte」那由無數匱乏感構成的巨大黑球,更想起了佛堂裡那個能量極為不穩定的師尊。

「感覺沒有那麼簡單,這不像是一個連結」祐翔睜開雙眼,此刻他看著陳仁,用一種彷彿看透一切的語氣描述自己的猜想:「它更像一株活生生的藤蔓,而儀式就像是播種,強烈的匱乏感就如同充滿養分的土壤,一旦藤蔓開始生長,強行拔除,可能會撕裂靈魂。」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眾人本以為只要用更強的意志,去沖潰儀式的能量即可,沒想到在祐翔的眼裡,這並非只是單純的能量撞擊,也不是可以直接斬斷的連結,而是活生生的惡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陳仁的眉頭緊鎖,彷彿打了一個死結。

莫莫若有所思地開口:「也許可以透過我來把土壤淨化,如此種子就無法生長。」

「對!」陳仁在聽完莫莫所說的話後,「看來你們兩個果然是變數,祐翔可以看到源頭,而若是讓祐翔能力的來源出手,只會讓被寄生的人,連靈魂都不剩。」接著他看向莫莫「而莫莫的能力,則是更純淨的一股力量,只要你透過祐翔將這股力量注入心靈土壤,將其淨化。」

就這樣,計畫在祐翔與莫莫作為核心之下完成了,陳仁也沒想到,本來應該是危險的、最壞的做法,卻因這兩位孩子,而走出了另外一條路,一條盡可能拯救眾人的路。

深夜,紀威、萱語、曉鈴三人感受到一股令人惡寒的視線,如同那夜窗外的陰影,門外溼答答的腳步聲,接著他們昏昏迷迷的睡著直到太陽出來。

三人的手機同時接到訊息【今晚十一點、儀式開始,務必提前。】

他們三人將在今夜通過儀式,被轉化成如同詠雯一般,他們心情既緊張卻又帶點興奮,本來希望計畫可以順利進行,在儀式開始之前,阻止師尊,但今天卻感覺如果儀式可以完成似乎也不錯。

事務所內,眾人開始做最後的準備,祐翔坐在長桌前,雙手緊緊握著茶杯,彷彿要緊緊捏碎內心的疲憊與不安,這一次,不再只是白煞這般怨靈,而是巨大的惡意集合體。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覆上了他的手背。

她沒有說話,只是牽起他的手,祐翔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與那溫和、慈愛的氣息,透過掌心,源源不斷的流入她幾乎要被掏空的靈魂。

「你不是一個人。」莫莫的聲音,帶著一股堅定,如同誓言一般,「我們一起!」

夜色漸濃,空氣彷彿凝結成團,寧靜的就像風雨來臨前,隨時颳起的風,就如同擂起戰鼓一般。

佛堂外的燈火通明,紀威等人依約前來,他們身上都帶著監聽設備,數公里外的哲宇、冠銘也在確認通訊狀況良好。

「你們終於來了」詠雯身著華麗的衣裝,親切的招待三人入內。

佛堂內,依然呈現一種詭異的奢華感,沒有任何一種宗教場所應該有的那種安定人心的感覺,有的是一種不協調的沉靜與人們的低語。

在場的賓客不多,但卻都有這一種相似的渴望,他們的渴望驅使他們眼神不時看向堂內深處那扇緊閉的木門。

「師尊很快就出來了,請先用茶。」詠雯的聲音如蜜糖一般,本來單純的眼神此時卻變得嫵媚,奉茶給紀威三人時,他們注意到詠雯那假指甲上的紅如同帶刺的玫瑰一般。

紀威端起茶杯,那股令人心安的茶香立刻竄入鼻腔,甚至比藏識的茶湯更令人安心,連日的恐懼、厭惡、爭吵都在這股香味前被融化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萱語、曉鈴也同樣露出了令人陶醉放鬆的神情,那儀式成功也不錯的念頭,再次浮上了心頭。

數公里外的監控車內,哲宇的聲音嘶啞「他們的心跳正在加速,但是情緒卻相對平緩,他們已經被影響了!」電腦上的微光照亮他蒼白的臉,耳機裡傳回線上微弱的交談聲。

「穩住!哲宇」冠銘緊盯著另一台電腦上的追蹤訊號,沉聲道:「老師他們已經就位了,正在等我們的訊號」

就在此時,內堂的木門被無聲地滑開。

被稱為師尊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他身著一套合身的唐裝,面帶微笑,眼神卻像深潭一般,彷彿能看透在場每個信眾的靈魂深處。他一出現,整個佛堂的氣氛變得熱烈,所有賓客都站起身來,用一種近乎狂熱的眼神望著他。

「各位,讓你們久等了!」師尊的聲音充滿魅力,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魔力「今晚,是個特別的日子,也是各位重生的日子。」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紀威三人身上「你們的匱乏,我聽見了,今晚,你們會得到最想要的東西。」

他拍了拍手,幾名侍者端著托盤走出,上面放著數個精緻的瓷盤,碟裡是呈現詭異色澤的液體。

「喝下」師尊微微一笑帶著一絲蠱惑「你們就可以獲得新生。」

在眾人狂熱的注視下,紀威三人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當他們端起瓷盤。

紀威腦中閃過了對儀式成功的渴望,他看見自己會成為家族中最成功的孩子。

就在這瞬間的滿足下他看著身旁的萱語,腦中卻浮現了那天在事務所內,他帶著哭腔的道歉,很快在那股興奮與期待的洪流下,那日的坦承被沖淡。

當那股興奮感要將他吞噬之時那夜冰冷惡寒的視線再次從他們心底升起,一股不屬於他的,夾雜著海水鹹腥的怨念刺入他的腦中,一個絕望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吶喊:

【為什麼……他沒有和我道歉?】

佛堂內的燈光開始閃爍,周圍的布幕也開始無風的晃動,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傳入眾人的耳朵,那位被稱為師尊的男子也摀住自己的雙耳抱頭蹲了下去。

「怎麼回事?」監視車內的冠銘看到閃爍的現場畫面喊了出來,此時他注意到身旁的哲宇,臉色白的像是結冰一般,他立刻手掐法指,口中念著安魂正氣的經文,接著往哲宇胸口一拍。

哲宇大口喘著氣,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現場的監控畫面,在被冠銘往胸口拍了一掌後,長吐了一口氣,才恢復了一絲清明「白煞,是白煞!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因為我們跟白煞的連結,讓他感受到儀式是一切的源頭?」

「老師!」冠銘在聽見哲宇所說後立刻對著對講機大喊:「白煞出現了,我們要快!白煞的能量太強,我們的訊號已經斷斷續續了,我們這裡會盡快趕過去支援。」

此時佛堂外面的陰影中,陳仁等人聽見冠銘傳來的訊息,無不驚訝,白煞不是一直沒有現身,怎麼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出現了。

「祐翔!你有感覺到嗎?」陳仁緊張地詢問

「我現在看到一股不同於黑色的絲線正在撕裂這裡」祐翔的聲音帶著凝重,本來佛堂纏繞許多黑色絲線,這一刻消融,接著他看到一條、兩條越來越多帶著刺的絲線從佛堂外面延伸過來。

陳仁表示不能再等了,現在就開始行動,他一聲令下,眾人便衝了出去,本來冠銘要透過遙控干擾電力系統,此時白煞卻成為了最佳的干擾方式。

佛堂內陷入一片混亂,眾多賓客奪門而出,與陳仁等人擦身而過,當他們進入佛堂後,那位師尊依然抱著頭躺在地上,紀威三人卻用著一種奇怪的微笑看著,但過了一會又切換成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的師尊,一旁的詠雯呈現出宛若木偶的狀態,機械地將地上的瓷盤撿起來往三人的口中餵食。

祐翔看到那位師尊身上的黑色能量,不再是不穩定的狀態,而是一種被撕裂,的狀態,但惡意並沒有消融,反倒是被一條細小的絲線用極快的速度吞噬,接著他看見了撕裂那股能量的物體,是一股怨恨,一股深如大海的怨恨,他在這股怨念中李皓宇正撕心裂肺的喊著。

祐翔不自覺地流下眼淚,身旁的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陳仁與婕妤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兩人快速將詠雯擊暈,也立刻試圖讓紀威三人喝下的不明液體出吐。

陳仁與婕妤反應極快,一人瞬間擊暈了詠雯,另一人則立刻上前,試圖催吐已經喝下部分液體的紀威三人。

「啊~~~」

一聲更為巨大來自白煞的哀嚎響起。

眾人驚駭地看見,倒在地上的師尊,身體正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態緩緩站起。他的臉上,那屬於中年男子的五官正在扭曲、變化,最終,竟發出了一個屬於林立晴的、甜美而怨毒的聲音:

「李皓宇,你不是說過……要把你的一切,都給我嗎?」

白煞似乎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佛堂的溫度驟降,空氣中也漸漸凝結出水滴,那刺骨的惡寒伴隨著海水的鹹腥。

「沒用的!」師尊用著林立晴的聲音甜笑說:「你連怨恨都是我的所有物!」

祐翔眼中的白煞與師尊之間的因果絲線已經徹底失控,白煞的每一次攻擊都會被那條從遠方而來的漆黑絲線吸收,轉化為更純粹的惡意,接著更令眾人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內堂的木門再次緩緩被推開,那眾人一直追尋的身影走了出來,渾身充滿惡意能量的林立晴,他輕盈地走到師尊的身邊對著他說:「你也是我的!」

祐翔看到師尊身上的能量被完全吸乾,而林立晴的能量卻膨脹了數倍。

「好了!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林立晴那甜美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瞬間,祐翔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他眼前靜止、碎裂。那股混和著無數人的絕望、怨恨與匱乏感的意念洪流,徹底沖垮他的心靈防線,讓他宛若一座雕像、動彈不得。

陳仁立刻反應過來,他手掐劍指,從懷中拿出幾張符祿,口中急念法咒,頓時符祿無火自燃泛起金光,金光化為一道道利劍射向林立晴,但在靠近他的身體前,金光便被一道無形的氣場擋開,消散。

婕妤也動了起來,他手持短劍,速度極快,就在金光消散後,便將短劍狠狠刺入那道無形的氣牆,他咬緊牙根,右腳用力一踏,努力想破開氣牆,但劍尖再也無法往前一毫。

「玩夠了吧!」隨著林立晴輕聲說道,他手一揮便讓婕妤猛的被彈出,遠處的陳仁也吐出一口黑血。

「祐翔!」

莫莫的呼喊帶著哭腔。她知道,這一刻誰也幫不了他,只有自己!她毫不猶豫地從正面緊緊抱住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將他從那片無盡的惡意之海中拉回來。

隨著這聲充滿心疼與決心的怒吼,一股溫潤、慈悲卻又無比強大的月白色光暈,自她體內沛然湧出!光芒並未向外擴散,而是形成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結界,將她和祐翔溫柔地包裹其中,隔絕了外界所有的惡意侵蝕。

「你們這樣摟摟抱抱真是可愛啊!」林立晴甜美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她輕蔑地抬起手,佛堂內無數黑氣匯集成數條猙獰的觸手,不顧白煞的進攻,從四面八方向那純白的結界猛撞而去!

看到這幕陳仁厲喝一聲,一掌往地面拍了下去,八卦形的結界在祐翔與莫莫周圍旁亮起,勘勘擋住,而一旁的婕妤也重新起身,並試圖迂迴靠近林立晴,但林立晴卻在每次他就要成功近身時,回過頭給他一掌。

在這片絕對的寧靜中,祐翔混亂的意識重新凝聚。他不再被雜訊淹沒,而是前所未有地清晰。

一個由無數人聲交織而成的、莊嚴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時候到了,你看見因果絲線上的錯誤了嗎?】

當祐翔正要開口問,自己要如何做之時,他看見了,在林立晴身上緊緊纏著一股李皓宇那褪色的紅線,而李皓宇也被一條黑絲線緊緊纏繞,這兩條線之間彷彿有著無數的死結,將兩人綁住。

正當祐翔在思考如何將結解開之時,他想到了陳仁所給的資料,他腦中也回憶起那日光影人形隨手一揮,把李皓宇的紅線上所殘留的記憶化為齏粉的樣子,那是一種冷漠、毫無邊際的意志力。

他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有這份意志力之時,他望向了將自己抱著的女孩,他感受到她的溫暖,他想著自己不能什麼都不試,他試著想像自己如同那片世界的主宰,這一刻世界的絲線對這份意念有了回應,但還不夠,他只能選擇在腦中大喊,並期望著人類的因果可以有所反應:

【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然而由碎片組合而成的光之人形並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可是他看見了,看見了莫莫身上一到堅定的白線向他延伸了過來,接著陳仁那股金色的絲線也伸了過來,然後是婕妤。

此時耳機內也傳來哲宇的嘶吼:「紀威、萱語、曉鈴快醒醒,我們是為了什麼才在這裡冒險。」

紀威、萱語、曉鈴儘管在昏迷的狀態卻好似聽見哲宇的聲音,慢慢的祐翔看見越來越多顏色各異的絲線接入了因果的世界,然後反應開始了。

這個世界的絲線不再只是碎片,它們也化為一條條完整的歷史,而祐翔被托在這條歷史的長河之上,他看見了遠處的李皓宇跟林立晴,看見他們身上的絲線用一種奇怪的纏繞的方式也向他延伸過來,他伸出手,艱難的接住了這份扭曲。

他試圖用力的將其撕扯開來,然而絲線上的惡意如同黏膩的油脂,他費勁全力的抓緊、拉扯,終於他聽見了絲線發出的哀嚎夾雜著林立晴的貪婪、李皓宇的絕望,以及所有被掠奪者的痛苦,接著他聽見無數人的哀號,他看見無數人的淚水,然後這個條絲線上的死結成了崩斷的中心點,慢慢地兩旁的絲線一根根被繃斷,最終這條絲線被撕扯開來。

「啊啊啊啊啊——!」

林立晴與白煞同時發出痛苦的尖叫。

因果絲線斷裂的瞬間,整個邪惡的能量系統隨之崩潰。林立晴在失去根源後,居然如同沙堡般寸寸消解,最終化為點點黑光,消散在空氣中。

而白煞怨念,則被那四散的月白色光暈淨化。海水退去,怨恨消融,一位斯文開朗的男大學生身影浮現出來。他對著眾人露出一個解脫的微笑,無聲地說了謝謝與抱歉,便化為光點,緩緩消逝。

「祐翔、莫莫」陳仁與婕妤在看到白煞消融後,立刻將注意力放到兩人身上,在他們眼裡這兩人從剛剛彷彿雕像般的狀態軟了下來,他們快速地奔向兩人,在其落地之前,讓他們緩緩躺下。

當祐翔悠悠地轉醒,他看見莫莫擔憂的臉,他四處查看佛堂,發現陳仁正在跟警察說著話。

「你們還好嗎?」婕妤拿了兩罐水遞了過來。

兩人點了點頭接過婕妤手中的水,就在祐翔打開水要喝之時,他瞥見了佛堂內有一股細小的絲線正慢慢消融,他知道那是通往療養院的核心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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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mo練習寫小說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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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看小說,偶爾也會跟朋友分享我的夢境,有天朋友問我要不要試著把夢境寫下,於是我開啟了練習寫小說的旅途。
2025/09/23
螢幕上,那張被放大的照片角落裡,眾人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一種在慘劇發生後,依然事不關己的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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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2
祐翔的靈魂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強行拖離軀殼。他跟隨著那道目光,被拽進了由無數匱乏與執念構成的黑色漩渦。穿越黑暗,一座療養院浮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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