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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喬正一
為了掌握李曉慧的行蹤,趙明俊親自向檢察官遞交申請,由檢察官出面請求機場協助,只要李曉慧一入境,便立即通報警方。兩週後,桃園機場傳來消息——李曉慧即將於隔日下午四點返抵台灣。趙明俊與陳景堂當天提前抵達,守在入境大廳。當李曉慧推著行李、牽著兩個孩子走出通關口時,兩人快步上前亮出警證。
那一瞬間,李曉慧即使戴著墨鏡,也掩不住臉色驟變的慌亂。她的手微微發抖,兩個孩子緊張地縮在她身邊。她低著頭,被夾在兩位刑警中間,匆匆上了警車。一位曾經風光的名主播,此刻成了鎂光燈外的嫌疑人。
警方在馬志揚的埋屍地點挖出一件血跡斑斑的白襯衫、一條黑色西裝褲與一雙鞋底帶血的皮鞋。雖然屍體早已化為白骨,但骨頭不會說謊。法醫憑著骨痕與創口,仍能推斷出死因:頸部被多次切割,創緣整齊,動靜脈齊斷。兇器為一把寬約三公分、長約二十公分的單刃利器,極可能是高品質的廚刀或收藏刀具。
此外,馬志揚胸前與手部的創口中,仍殘留著幾根毛髮。趙明俊與陳景堂深知,這可能就是突破案件的關鍵證物,只要比對DNA,兇手便無所遁形。
然而,好事多磨,辦案的路總是曲折的。趙明俊同步約談與李曉慧「交情匪淺」的媒體大亨,對方的律師團氣勢驚人,成員清一色都是前法官與前檢察官轉退下來的大律師。趙明俊甫開口提問,馬上就有一位王牌律師出面打斷、質疑、反駁。整場偵訊下來,毫無進展,媒體大亨與案件之間的關聯仍如迷霧。這位大亨在媒體界的勢力非常龐大,整起新聞被壓了下來,隻字未被報導。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關鍵物證與現場照片,竟又離奇失蹤。而鑑識科人員推說「不知情」。趙明俊怒火中燒,衝到鑑識科質問,但鑑識科長楊文昌早知他是外來者,冷言冷語、推託敷衍,一副「別太天真」的嘴臉。陳景堂眼見氣氛火爆,一觸即發,只好硬拉著趙明俊離開。
夜裡,兩人坐在夜市的小攤邊喝酒。霓虹閃爍,燒烤的香氣混著失落的氣味。「學長,這太誇張了吧?」趙明俊抓著啤酒,滿臉不平。「怎麼可能證物跟照片全不見?!」趙明俊滿腹牢騷。
當晚,趙明俊帶著一身酒氣回家,睡夢中,他聽到有人低聲呼喚自己的名字。聲音空洞卻又真實。他睜開惺忪的雙眼,發現床前站著一道黑影。那黑影逐漸凝實成具像,轉化成一名男子的模樣。趙明俊屏住呼吸,仔細盯著那張臉,他感覺很熟悉,原來此人正是案件的被害人,馬志揚。
馬志揚的臉色慘白,泛著詭異的青光,整個人半透明,下身飄浮在空中。趙明俊動彈不得,心裡暗忖:「這該不會……是鬼壓床吧?」
忽然,馬志揚開始飄移,緩緩朝房門方向飄移出去,房門自動開啟,趙明俊的身體終於恢復知覺,可以動彈,他的好奇心勝過害怕,便趕緊起身赤腳追了出去。
下一秒,他周遭的景象扭曲變形,原來的房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刑事局鑑識科的實驗室的走廊。他看見周身泛著青光的馬志揚站在門口,一手指向鑑識科的玻璃窗。
趙明俊走近,看見窗內的景象,整個人愣住,他透過玻璃窗發現鑑識科的科長楊文昌竟正與李曉慧緊緊相擁纏綿。
趙明俊震驚得說不出話。他回頭一看,馬志揚的身影正在融化,像蠟像在高溫下滴落,融化為地上的一灘油。那股詭異的味道飄進鼻腔,他猛然驚醒,原來,這只是一場夢。
隔天早上,他將夢境告訴陳景堂。陳景堂是老經驗的刑警,他皺著眉,沉聲道:「這有可能是馬志揚在給你託夢。」
趙明俊一向鐵齒,冷哼道:「要真是託夢,他怎麼不直接告訴我兇手是誰?」
「哎呀!你懂什麼?他能顯靈就不錯了,或許他的力量太弱,只能用暗示的方式提醒你去找真相。」陳景堂白了趙明俊一眼。
趙明俊沉默片刻:「學長,我總覺得鑑識科那邊不乾淨。」
「你是懷疑……有內鬼?」
說完這句話,趙明俊立馬展開調查。他調出楊文昌的背景資料,結果讓他大吃一驚,楊文昌與李曉慧竟是同一所私立高中的同學,還是同屆,甚至有重疊的課表。這個巧合,太不尋常了。
隨著一層又一層的調查展開,案情越來越詭異。趙明俊開始懷疑,所謂「證物失蹤」,根本是內部人為有意的操作。若楊文昌真與李曉慧有私情,那麼,他洩漏案情、銷毀證據,全都說得通了。
專案組推翻了原先馬志揚因拒絕洩密而被前同事殺人的假設,認定這更可能是一宗情殺或仇殺,但調查卻屢屢受阻,極可能因為有內鬼,有人潛入現場,刻意隱匿證據,讓真相再次模糊。馬志揚的血,已不單是情感糾纏的結果,而是牽動出一張內部腐敗與包庇的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