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Corte,是先生的其中一位堂姊,情感豐富,話匣子一開會停不下來的那種熱情南美人。>>
約了早上十點,當我抵達時,她還穿著睡衣,然後一派輕鬆地說:"我正要吃早餐,你跟我一起吃吧?!"那時候的我們,只算是認識的人而已,還談不上熟,也許因為我是堂弟的太太,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個性使然,我對於她這麼自然的態度即使感到不適應,卻又說不上討厭。
八點多就起床打理好一切出門的我,婉拒了她的早餐邀約,因為智利人的早餐,就是麵包和茶。
終於要開始後,進到大約三坪大的房間,我們將衣櫃裡所有的東西都翻出來,鋪到清出空間的床上。房是狹長的方形,一入口放一張稍大的單人床,地面的位置勉強可以再容拉出藏於主床下的一個小床板;再往後走,剩餘可以給一個成人玩呼拉圈的大小,空間僅只於此。
大整理得一件件看:要捐、要丟、要留的。
Corte一件件看著,爸爸和媽媽的衣服都混在一起了,身形差不多就有這樣的好處吧?老夫婦很恩愛,連鞋子都會分享著穿,是爸爸還媽媽的不一定立馬看的出來,所以Corte將衣服湊到臉上聞,聞著衣服時,因為媽媽的味道哭了。
她展示著買給爸爸的新襪子、別人送的完全沒用的保養品給我看,"你看,都新的!他都不用"而爸爸執意持續穿像破抹布的舊衣服,她特地跑去廁所,拿了兩件給我看,說真的,連我家的抹布都比那衣服看起來狀態要好)
家裡很暗,跟沉船的鐵達尼號一般,因為只有一層樓,在通到後院的過度室內空間,採光是透過上頭打洞、鋪蓋了塑膠板的自然光來的(事後她說周末訂了兩晚東區的Hotel要去放鬆,更落實了我對這個壅擠的家的感覺)。
媽媽留下了很多衣服,她一邊整理一邊說著:"媽媽!你真多衣服permiso MAMMY!",很多品質很好的衣服她可以直接接收,她邊留下邊說著"謝謝媽媽!我可以一輩子不用買衣服了!謝謝媽"。中途她也歡欣的試套了幾件,對著鏡子頻頻讚嘆老衣服的好,不褪流行。
我也接收了兩件很有特色的花紋長褲,當作謝禮。
三小時后我們提了一大袋的她要清洗的大衣等等,走路到轉角的洗衣店(還好趕上了!)我很意外她只哭了一次,也許是因為有第三者的協助,所以她能面對媽媽的遺物。她說著感謝,如果我沒有提出要陪她整理,她不知道那個房間會那樣多久。
聞著已過世半年的媽媽的衣服的她,看起來真的像個孩子(我們同年),她哭時我抱著她,那一刻我的眼眶也濕了(真沒想到打出這句話時我的眼眶又濕了。)是一種一下子就從胃部被勾拉上來的情緒吧!
因為要尊重她媽媽房間的影像,所以原本說好我想拍照記錄的,我們一張相片也沒有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