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說「春眠不覺曉」,他沒有體會到的,是不必等到早上,夜裡早已「處處聞啼鳥」 夜鷹開始夜啼的季節,總是被這高分貝刺得無法成眠,好不容易以為停止了,跟著睡意準備同遊之時,忽地又給你「啾!」的一聲,唉,總覺得好像比剛才更清醒了... / 收起了墊在床上的毛毯與厚棉被,換上了短袖,也拿出了電扇。今年,2025年,冬天冷而悠長,是近年來最舒服的一個冬季,直至三月還能感受涼意,對於田間工作者來說,對於此充滿著感謝。 春天,萬物甦醒,等了一整個冬季的檸檬樹,也開始冒新芽了,為此我感覺到興奮。做了三年的草生栽培與無毒防治,只感覺樹勢逐漸衰弱,在檸檬園中幾乎不算是有所收成,對此很是頭痛,所以這波新芽,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至少讓我明白,樹沒有完全衰頹,根系還是有在慢慢啟動的。 過去,對於檸檬園的種植我採取草生栽培的做法,我以為只要有草,一切都會順水推舟,就像是那些分享草生栽培的書籍、文章一樣,我也相信是利大於弊。 可是當我騎機車在路上悠晃,看著路邊別人的檸檬樹,用著慣行農法,噴灑化學農藥還有除草劑,卻日日豐收,反觀自己的卻每況愈下,我動搖了。 老實說我從來不排斥人人聞之喪膽的農藥還有除草劑,其實多數人對於這兩種東西都是一知半解,多的是媒體為了吸睛的渲染,而這些渲染確實許多人的「知識」來源。
為草而吵
而且,為了土地上「草」的去留,不知道跟家人起了幾次爭執,在草生栽培之下,由於沒有真的有種出什麼成果,所以看起來好像只是我在胡鬧一樣。 我其實也不懂,在果樹園留草,以達到水土保持、平衡的目標,但樹勢卻日趨衰弱,我究竟為了什麼成天為此煩惱?不只跟家人,甚至為此跟自己的內心不曉得辯論了多少次。留草不只要花很多時間割草,在採收時也常常行走困難,我到底為了什麼?這件事真的有意義嗎? 隨著瀏覽的資訊日漸增加,我發現,其實草生栽培有很多做法,有分季節實行的,有單一草種種植的,有只種綠肥大豆的。 我採用的原生草種隨他長、草長了割草的做法,希望透過割草的方式,讓乾掉的雜草變成植物殘體,來增加土壤有機質,以期讓土壤健康,植物也長得更好,同時這些植物殘體也能成為其他生物的食物或是居所,讓土壤的生態性是豐富的。
植物的化感物質
有篇關於雜草的文章說,農民最為頭疼的「土香」,也就是香附子,其為莎草科中最為出名的雜草,具「化感作用」。土香這種草,它會釋出「化感物質」影響其他植物的生長,以此建立本身競爭力,諸如榕樹的落葉也有這種能力,從榕樹底下總是光禿一片可見一斑。 自己田裡的草,數量最多的就屬「短葉水蜈蚣」,俗稱「無頭土香」,雖然知名度沒有土香那麼高,但因為同樣是莎草科的植物,我便在懷疑是否可能它也會分泌化感物質,成為檸檬樹勢衰弱的主因。 於是今年,我鐵了心,打算先噴殺草劑除掉園中的草,再看看未來檸檬樹的發展,以便決定再來的栽培管理方式。除草劑:嘗試而非人云亦云
這個決定讓我掙扎很久,因為在我心中,依然一直都覺得土表不應該裸露,那不是太自然的方式,在我的認知裡,草生栽培應該才是果園栽培最理想的做法,目前結果不如預期,不得不稍作改變,可不希望因為這種堅持影響到自己的生存,畢竟先得活下去再來談理想。 / 或許藉由這種方式,能慢慢找出原因,知此知彼,才有可能勝利嘛。 最後可能會發現,樹勢衰弱不是因為草的原因,而是樹勢真的衰弱了,但也可能真的是因為草和樹競爭養分和水分導致的,不確定也不知道。於此同時,我也明白不是每一塊土地都適合用相同草生栽培的方式來栽培,土壤底下的事情遠比土表上看到的要複雜多了。 或許是因為土壤在裸露並且多年種植之下,導致土壤本身空隙密合,土壤內的有氧水能讓植物利用的不多,導致根系生長不佳進而影響地上部。太多的可能性需要探索,執著同一種方法卻期待不同結果非我所願,在堅持中保有彈性尋找正確答案才是我對務農的想像,且戰且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