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王乳（Royal Jelly）是一種由工蜂分泌的乳狀物質，專門用於餵養蜂王和幼蟲，富含蜂王乳蛋白質、維生素、礦物質、脂肪酸、酶和抗氧化劑等營養物質。據知識家網站推薦，它有抗菌和抗發炎的特性。
回想起來，人類從出生起便伴隨著癒合與成長，而成長正是人類不斷追求的目標。蜂王乳因其能促進蜂王的生長與繁殖，被人們視為揭開自然奧秘的重要線索，因此廣受推崇。電視上播放著蜂王乳的廣告：「每天一匙蜂王乳，讓你擁有蜂王般的青春，妳也可以像我一樣！」，字幕「純天然」、「無添加」。接著是一款膠原蛋白飲……」
2025年之前，蜂王乳被認為具增強免疫、促進成長和調節性激素之奇效，尤其美容與抗衰老更是應用不絕。據說每日空腹服用，特別晨起效果更佳。過敏者需謹慎使用。
「孕婦與兒童就別吃了。」這是鄧小姐特別交代的。
鄧小姐是中醫生，她不斷推薦「補氣滋潤」的產品給我姊，強調「蜂王乳由年輕工蜂分泌，源於下咽腺和上顎腺，對蜂巢的社會結構至關緊要，蜂王通過分泌信息素維持秩序，而工蜂則以蜂王乳餵養蜂王。蜂王乳的神奇處在於激活基因表達，導致發育差異，所以啊，妳想要女性化細緻必不可少。」
為了追求精純效果，姊選了冷凍罐裝蜂王乳，晨起空腹吃兩湯匙。
她的皮膚細緻光滑，痘疤逐漸消失。但常抱怨味道難以忍受，是一種酸敗的氣味，使人頭皮發麻。然而，這樣的價格效果，讓母親也開始服用。「每日，她們從冰箱裡取出打開瓶身的蓋子，用湯匙小心翼翼地舀出，皺眉吞下。母親會一旁提醒姊姊，非把匙都給舐淨。」
姊從姨婆家回來，告訴我：「姨婆她的冷凍庫裡也有蜂王乳，問她為何不吃，她笑說『別人送的，可這些保健品的規矩真麻煩。也不曉得過期多久了，呵呵……』也許她不像我們家這麼愛美喏。而後姨婆講說：『過期了好幾年我還是捨不得丟，總想著有一天可以吃。』於是我跟姨婆說恐怕你吃的時候會以為腐爛很久了喏。」
家冰箱擺滿了各種保健品，蜂王乳被小心翼翼地放上層，母親的維他命C膠囊、鎂元素入眠皂、膠原蛋白粉、蔓越莓……最下面右側是各種優酪乳跟鮮奶。
客廳的櫃子上擺滿新的美容品，還有一堆紙袋子和一堆盒子還沒拆。
「姊姊的皮膚確實變得更加光滑，但她同時使用太多商品。母親則開始嘗試其他保健品，希望找到更有效的抗衰老法子。」每當我對這些保健品表示質疑時，姊姊總會冷笑著說：「你喝那麼多牛奶，怎麼不質疑牛奶的效果？」
我因為太矮了，跟爸爸一樣，所以我媽媽和爸爸為了能讓我不要那麼矮，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強迫我每天要喝牛奶，我常常不喝，送給同學，但我開始發現我確實身高沒有抽高，那時候起我很擔心，早早戒掉了奶茶，改喝純牛奶，做規律的身高養身運動，後來我認為是有效果的，因此我一直維持著這個習慣。而這也是我唯一信任的商品。
隨著越來越多美容保健品湧現，姊和母親最終選擇更有效但價格更高的雷射拉皮。
「你知道嗎，蜂王乳是工蜂為了餵養蜂王和潛在蜂王幼蟲而分泌的。蜂農為了獲取蜂王乳，通常會使用人工育王技術，不斷刺激蜂群生產蜂王幼蟲，然後在幼蟲被孵化前取走蜂王乳。這樣很犧牲蜂群，而且不環保，所以我才選擇雷射拉皮，少造孽啊！」不久，因激素的廣泛應用被認為可能帶來風險，蜂王乳等相關產品開始有了反面的論述，她們曾經年早晨服用蜂王乳也終結。當時我的家庭醫生對我說：「牛奶是牛類的奶，人不要喝，遲早出問題！」
她推薦一款「人工代孕」下所研製調配的乳汁配方，起初實在喝不習慣。一瓶粉非常昂貴，一個生物科技公司的新項目，為此我加入了訂購會員。我也曾經在小時候羊乳盛行的初期訂過羊奶，是母親因我體弱訂的！只是羊乳的味道實在不喜歡，而人乳配方奶粉的味是極稀，我接受，「只要是適合人類的乳汁總是安全些。」
新聞事件爆發的時候我不敢相信！但無法，我不能沒有奶，喝什麼都要加奶，又回到了老路：牛奶、豆奶。反正真假好壞都有人說，探虛實有論述，後來才知很多牛奶也不純。母親為了減肥喝優格，她跑了好多間才找到沒有添加水的，我說她這樣也不嫌煩，後來她買了幾次放棄。通路有什麼就買。
光復節假日，聽姊姊和鄧小姐講電話，聽說鄧小姐病了，我不知怎麼就想起這陣子蜜蜂大群的死掉。還有一些蜜蜂協助果農在溫室的農業消息。我曾笑鄧小姐吃嘔吐物，她沒生氣對我倨傲講：「良藥苦口利於美利於病。」
今年她們回老路──高精純的ADEK鈣磷鐵、生長因子EGF還有外泌體的化妝品，高純度維他命C，加上葉黃素等等……後母親跟爸爸出門買東西的時候回家跟我說：「保養沒白費，所有人都說：『老爸是我的爸爸』。」
連假時我接了一個保養品的業配，當晚夢見許多配方乳汁被冷凍成一罐罐透明的瓶子，像是早餐店中的果汁牛奶，貼著版畫那樣動物肖像與日期。瓶子微光裡閃著霧，游絲一般晃蕩。
迷糊中回到她們日復一日，甚至還沒洗臉刷牙──冰箱門打開時，白光映出她們像晨禱。突聽見了滿山谷牛羊的叫聲。乳瓶裡傳出，混合著人類的低語吼聲和低音鳴聲。那些乳鈣片以及各種益生菌軟糖成為土石流從冰箱不停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