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上午10:05
我站在教室中央。
32張桌子。
32張椅子。0個人。
不對。
1個人。
我。
這不可能。
我才離開三分鐘。
三分鐘。
上個廁所的時間。
我轉身。
衝出教室。
跑向隔壁班。
推開門。
裡面有人。
數學老師正在講課。同學們轉頭看我。
「林宇同學，有事嗎？」老師問。
我搖頭。退出去。關上門。
跑向另一間教室。
也有人。
正常上課。
我跑到廁所。
空的。
跑到樓梯間。
沒人。
跑到走廊盡頭。
也沒人。
他們去哪了？
這是惡作劇嗎？
全班躲起來，等我進教室然後跳出來嚇我？
但這不合理。
31個人，要躲在哪裡？
而且，為什麼要躲我？
我根本不重要到值得全班整我。
那是什麼？
集體蹺課？
不可能。班長不會允許。
逃生演習？
但沒有警報。
而且只有我們班消失。
其他班都在上課。
那……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手心全是汗。
呼吸變得急促。
這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我跑回教室門口。
站在那裡。
看著裡面。
還是空的。
桌子在。椅子在。書包在。
班長的課本還翻開在第42頁。
李雨晴的鉛筆還散在地上。
王大衛的手機螢幕已經黑了。
但人……
人呢？
「林宇？」
我轉身。
陳老師站在我後面。
她拿著課本和點名單。
準備上第三節課。
英文。
但她看到我站在門口，皺起眉。
「你怎麼在外面？」她問。
我張開嘴。
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說？
「老師，全班消失了」？
這聽起來像瘋話。
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老師……」我的聲音在發抖。「他們都不見了。」
老師愣了一下。
「什麼不見了？」
我指著教室。
「全班。31個人。都不見了。」
老師看著我。
眼神裡有懷疑。
像是在判斷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或者生病了。
或者瘋了。
但她還是走進教室。
我跟在她後面。
老師站在講台上。
放下課本。
環顧教室。
她的臉色慢慢變白。
「這……」她的聲音很輕。「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說。「我去了廁所，回來就……」
「他們去哪了？」她轉頭看我。
我搖頭。
「我也想知道。」
老師快步走向班長的座位。
看著桌上的課本。
又走向李雨晴的座位。
看著地上的鉛筆。
然後她走向窗戶。
探頭往外看。
操場上沒有人。
至少沒有我們班的人。
她轉身看我。
眼神很複雜。
有困惑。
有恐懼。
還有……懷疑。
「林宇，」她的聲音很嚴肅。「你確定你沒看到任何事？」
「沒有。」我說。「我只是去廁所。回來他們就……」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這聽起來很荒謬。
老師盯著我看了幾秒。
然後她拿出手機。
撥號。
等待。
「喂，校長嗎？」她說。聲音在發抖。「我們班……出事了。」
停頓。
「是的。高二3班。」
停頓。
「全班學生都……消失了。」
停頓。
「對，消失。沒有人。只剩下林宇一個。」
她看向我。
眼神讓我全身發冷。
「好，我知道了。」她掛上電話。
教室很安靜。
只有風吹動課本的聲音。
嘩啦。
嘩啦。
老師看著我。
我看著她。
誰都沒說話。
然後，校內廣播響起。
「全體教職員請注意。全體教職員請立刻到校長室集合。重複一次，全體教職員請立刻到校長室集合。」
廣播聲迴盪在走廊。
冷冰冰的。
像是宣布某種災難。
老師收起手機。
看著我。
「林宇，你跟我來。」
她的聲音很冷靜。
但我聽得出來底下的顫抖。
我點頭。
跟在她後面走出教室。
走廊上已經有其他老師探頭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要集合？」
「聽說高二3班出事了？」
他們看到我。
目光全部聚焦過來。
我低下頭。
跟著陳老師往校長室走。
腳步聲在走廊上迴盪。
咔。咔。咔。
很響。
太響了。
我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我。
從教室門口。
從走廊兩側。
從樓梯轉角。
他們的眼神。
有好奇。
有困惑。
有懷疑。
我想起剛才老師看我的眼神。
那種懷疑。
她在想什麼？
她在懷疑我嗎？
她覺得……是我做了什麼嗎？
但我什麼都沒做。
我只是去了廁所。
回來他們就不見了。
就這樣。
但沒有人會相信。
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們走到校長室門口。
老師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聲音。
老師推開門。
我跟著走進去。
校長坐在辦公桌後面。
主任站在旁邊。
還有幾個老師。
他們看到我，眼神都變了。
像是在看某種……怪物。
或者兇手。
校長指著一張椅子。
「林宇，坐下。」
他的聲音很沉重。
「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