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第七章-蚊子館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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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當課程結束後,又是大家最期待的週末,在熙熙攘攘的教室走廊上,有五個人正聚在一起討論事情。

「浩浩,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真的有看見警衛大哥的靈魂?」

說話的是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孩,因為下巴留有一撮鬍子,所以外號就叫山羊。

「怎麽可能看得到鬼?難道你真的相信這種鬼話嗎,山羊?」

另一位較為瘦小的男孩叫小開,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山羊跟小開一樣有修王教授的課,而且同樣也是召靈小組的成員,因為上午聽到浩浩提到那晚教學樓的事,很感興趣,便過來瞭解一下。

「千真萬確,而且不只是我,連安安跟小芯都有看見,當時真的是超級恐怖的。」

聽完浩浩的話,山羊跟小開同時轉頭看向安安與小芯,並得到她們的點頭確認。

「那你們有錄影嗎?」

「錄影?拜託,那一晚跑都來不及了,還錄影。」

「不過你們還真幸運,竟然真的能看見鬼,是因為那次的召靈活動有做修正嗎?」

聽完山羊的話,大家一起看向小芯。

「其實每次召靈結束後,我都會去詢問一些..呃..專家的意見,然後再做些微調,所以也有可能是這個因素。」

當然,小芯所謂的專家就是網友的建議罷了,不過這是秘密。

「我還是覺得應該是你們看錯了,畢竟你們也說了,當時教學樓的光線很暗。」

小開仍舊一副我聽你吹的樣子,讓浩浩氣的牙癢癢的。

「你..那不然我們就再找時間辦一場好了,到時候你們就別嚇得屁滾尿流。」

「浩浩,你瘋了嗎?」

小芯跟安安兩個人同時瞪向浩浩,難道忘記那晚有多凶險嗎?不過山羊跟小開可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好啊,不然我們再辦一場,畢竟王教授也常說身為民俗文化人,就要有實事求是的精神。」

「我也贊成小開,而且這次我們可以順便帶上王教授那條女巫專用的法器,就可以大大降低危險的程度。」

還實事求是勒,王教授又沒有被鬼追。

小芯忍不住在心中腹議,不過山羊說的也沒錯,如果這次直接帶上那條女巫專用的法器,對他們來說確實能得到更多保障。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麽一來,他們就可以來個現場直播,畢竟小芯對於安魂儀式那晚因為自己中邪的關係,導致影片最後沒有錄成,一直耿耿於懷。

「小芯,妳忘了當初我們舉辦召靈活動的初衷了嗎?不就是為了探求靈界的真相,現在眼看機會來了,我們怎麼可以退縮,如果這樣的話,不如以後就別辦了。」

看見小芯猶豫不決的樣子,山羊趕緊再加把勁。

「好吧,但我話先說在前頭,到時候如果遇見危險的話,一定要立刻離開。」

又想了一會後,小芯總算點頭同意。

「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這次的活動絕對不能讓思念知道。」

就這樣小芯終於還是被說服了,並決定就利用明晚的時間,在南台市民公園舉辦一場召靈活動,至於為什麼不能讓余思念知道,當然是因為小芯怕自己會被罵到臭頭。

隔天一早,天才剛亮,住持就看見自己兒子已經傲立在晨光中,正進行每日的修練。

 小風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難道有事嗎?

 只是心中雖然有疑惑,但住持並不太會去過問自己兒子的事,相反的,只要是嘯風提出的需求,在不影響日常修練的前提下,他都會盡量去滿足,這並非是溺愛,而是一種對嘯風的愧疚補償。

因為嘯風的母親在他還在襁褓時,就因病離世,所以從小就沒有嘗過母愛的滋味,再加上自己本身又是明王寺未來的託付對象,所以住持也不得不提高對他的要求,因此嘯風的成長歷程可以說是既艱辛,又孤獨。

小時候每當嘯風想起自己沒有母親時,就會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面哭泣,而住持往往也會站在門外跟著偷偷掉淚,不過幸好他們父子兩一起撐過來了,如今嘯風已經慢慢成為住持心中的驕傲,就算哪天他不幸離世了,也可以有臉去見嘯風的母親。

 看了一會後,住持便回去進行自己的修練。

至於嘯風為什麼會起這麼早的原因,那是因為他根本整晚都沒睡。前幾天當他幫余思念解答完許多心中的疑惑後,余思念為了答謝他,就約好今晚要請他吃頓飯,當下他雖然看似大方地應承下來,但事實上內心卻是緊張的不得了,接下來這幾天不管做什麼,他都無法專心,心中只想著要和余思念共進晚餐的事,甚至想到失眠,畢竟這可是他的第一次約會。

不行,還是先去沖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一下,不然晚上如果還是這副模樣的話,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一想到這裡,嘯風隨即結束修練,匆匆趕往澡堂方向前進。

 「志誠,那件案子有家屬來領回遺物了嗎?」

 南台警察局局長一早進到辦公室,就先請志誠哥過來報告一下進度。

 「時間都敲定了,接下來就等他們過來申請,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對於上級下達結案的命令,志誠哥至今仍舊無法釋懷,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耐,不過這些局長都能體會,所以並不在意。

 「辛苦你了。」

 離開辦公室,志誠哥直接走到外面,先吸幾口新鮮空氣,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情。一想起這幾天那些死去弟兄們的家屬在電話中悲憤不解的模樣,志誠哥就難受,並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生氣。

 平時辦案效率再高又有什麼用,等到需要自己的時候,還不是一無是處,我真是個廢物。

 想到這裡,志誠哥用力捶向牆壁,拳頭頓時一片通紅。

站在房間的立鏡前方,余思念正歪著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今晚跟嘯風一起吃晚餐要穿什麼好呢?我突然說要請他吃飯,會不會讓他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好煩惱喔。

自從經過那天的相處,余思念對嘯風便一改先前想法,認為他原來是一位善良又大方的男孩,而且長得還不賴。只是那天自己突然邀請他吃飯,現在想想,似乎有些唐突,雖然真的就只是為了答謝他那天為自己解答心中的疑惑。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原來是志誠哥。

「志誠哥,怎麼了嗎?」 

「思念,沒什麼事,只是提醒妳週一要記得來警察局申請領回哥哥的遺物。」

「好喔,到時候再麻煩志誠哥。」

奇怪,思念今天感覺起來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怎麼說呢,好像變得比較有活力,難道是最近遇到什麼好事嗎? 

掛上電話後,志誠哥雖然對余思念的改變感到有些詫異,但因為還要繼續聯繫其他家屬,所以也就沒有在想下去。 

南台市民公園位於南台市西區,是南台市裡面最大的生態公園,當初為了推廣多元學習,南台市除了在公園裡面種植大量林木外,還規劃出許多獨立空間,蓋了許多功能性小樓,供有需要的民眾使用。

只不過這項措施雖然立意良善,但事實上卻只有靠近公園入口處的幾間小樓才比較有人使用,至於越往公園深處的,就越乏人問津,其中最裡面的那棟小樓甚至成為大家口中的蚊子館小樓,幾乎終年無人使用,只不過今晚卻是例外。

 上次小芯他們五個人在教室外討論要再辦一次召靈活動時,原先是想繼續辦在學校裡面的教學樓,只不過山羊跟小開兩個人有意見,因為浩浩之前說過,警衛大哥在上次的召靈活動中早就被消滅了,如果這次再辦在教學樓,見鬼的機率不大。

 於是最後大家就改依山羊的意見,將今晚的召靈活動辦在南台市民公園裡面的那棟蚊子館小樓,至於原因無它,就是因為那裡最近發生過命案。

「山羊,我們到底到了沒?話說這公園也太大了吧。」

 從入口處走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分鐘,結果小芯他們連蚊子館小樓的影子都還沒看到,這一路走來所看見的東西,不外乎小路兩側的路燈,以及圍繞在外的樹影,一層疊過一層。

「我們的目的地還要再更裡面一點,就快要到了。」 

「上次你說這裡不久前才發生過命案,可以再說詳細一點嗎?」 

「就跟我之前說的一樣,有一對情侶來這裡殉情,結果女的死了,男的卻被救了回來。」 

「那你知道那女的是怎麼死的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因為當時我只看新聞標題。」

自從有了安魂儀式的經驗後,小芯對於往生者的自殺方式就多留了一份心思。 

「拜託,你們不是經歷過警衛大哥的事嗎,怎麼感覺比我們兩個還怕?」

「這叫做謹慎,懂嗎。」

看見小開囂張的模樣,浩浩很想給他巴下去。 

「放心啦,我這裡不是還帶著王教授的法器,到時如果真有什麼狀況的話,我就直接給祂來一下。」 

在進入公園前,小芯他們五個人便先簡單分配一下今晚的任務,待會的召靈活動主要由小芯、浩浩及山羊他們三個人進行,安安負責攝影,至於小開則自告奮勇表示,到時候如果真有厲鬼現身的話,他會讓祂知道誰才是老大。

就這樣,一行人又走了五分鐘左右,才來到一棟略顯荒廢的三層小樓前方,此時在周遭幾盞微弱路燈的照射下,小樓裡面仍是一片漆黑,只剩中央樓梯口處還亮著一顆紅色的消防警示燈,讓大家能稍微看清楚四周。

「就是這裡嗎?山羊。」

「沒錯。」

「裡面也太暗了吧,竟然連廁所都沒有開燈。」

「教室必須要申請使用後才會供電。」

來過公園幾次的山羊知道這裡的規定。 

不曉得是心理因素還是其它原因,當大家來到小樓前方時,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似乎感覺到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躲在黑暗中,窺視著自己。

最後,當山羊嚴肅地朝後方點了點頭後,便小心翼翼地抬起腳步,帶領大家往三樓的教室移動。

晚上,當來到約定的時間,嘯風便騎著重機出現在余思念的公寓外。

冷靜點,嘯風,你可是明王寺未來的住持,跟女生吃頓飯而已,沒什麼好緊張的,趁現在再來複習幾遍用餐禮儀。

左手貼胸,右手引導,低頭躬身,請.. 

為了今晚,嘯風可是做足了準備,不僅事先繞去用餐地點探勘,並打聽一下餐廳裡面有哪些推薦的美食,甚至還上網搜尋一些用餐禮儀,就怕自己出糗。

「王伯好。」

「思念,妳現在要出門嗎?」

「對啊,今晚跟朋友一起約吃飯。」

「那妳出去的時候注意一點,門口外面有一位小夥子一直在那邊低頭哈腰,也不曉得是不是有病。」

「低頭哈腰?」 

余思念順著王伯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嘯風自己一個人,頭戴全罩式安全帽,正低頭躬身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余思念突然有一股想轉身上樓的衝動,真的是有夠尷尬的。 

「王伯,那個就是跟我約吃飯的人。」

「…」

「嗨,思念妳來了,怎麼了嗎?」

看見余思念出了大門後,就紅著臉直催自己快出發,讓嘯風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難道思念肚子餓了嗎?

在蚊子館小樓三樓的邊間教室裡,小芯他們一行人剛進行完第二輪召靈活動,結果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生。

「小芯,妳確定今晚的流程跟上次一樣嗎?」

「當然,不然你問安安他們。」

浩浩跟安安兩人同時點頭。

「我就說吧,怎麼可能會有鬼。」 

小開背靠窗台,撥了一下瀏海,滿臉不屑道。 

「會不會是這裡的鬼魂已經被超度了?」

「有這個可能。」

小芯邊說邊示意安安暫停攝影,以免手機電池耗盡。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活動就先到這裡為止,下次再找其它地方試試吧。」

小芯他們對於今天的召靈活動雖然感到可惜,但也有些慶幸,至少不用再體驗之前那段恐怖的經歷,不過有人卻不這樣想。

「現在就要打退堂鼓會不會太早?」 

小開一手甩著法器,一手撥著瀏海嘲諷道。

「不然呢,說不相信有鬼的是你,說要繼續下去的也是你,你是人格分裂嗎?」 

浩浩對小開一直以來的態度早就不滿在心,現在終於忍不住爆發。

「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次。」 

小開沒想到浩浩竟敢當著大家的面嗆他,為了不落下面子,也立刻大聲回嘴。 

「要我再說幾次都可以,還有你一個男人整晚都在撥頭髮,是在拍廣告嗎!」

「你!」 

只是浩浩本來身材就比較壯碩,再加上不斷朝著小開逼靠過去,最後還是讓小開暫時閉上嘴巴,索性將頭別向一邊。 

可惡,這個四肢發達的傢夥,山羊呢?怎麼還不站出來挺我一下。 

一想到這裡,小開連忙向一旁的山羊使眼色。 

「我覺得..」

太好了,山羊還是站在我這邊,別看他跟浩浩兩個身材差不多,山羊可是健身房的常客,正所謂有練沒練,一比就掉鍊,看浩浩待會還怎麼囂張。

「小開你..」 

「嘿嘿..咦?」 

本來小開正開心地以為山羊要幫他說話了,誰知道聽起來卻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你前兩天不是才剛理完頭髮嗎,為什麼..」

「對啊,還是你陪我去的,你忘..」 

話說到一半,小開忽然僵住了,因為他自己也想起來了,當時就是因為瀏海一直蓋到額頭,所以才叫山羊陪他一起去剪頭髮的,可是這麼一來的話,那.. 

聽到這裡,小芯他們四個人全都下意識地往小開的頭上看去..

 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只是照理說在電子燭燈的照射下,即使光線不太充足,也不應該如此。

不對!

 小芯似乎想到什麼,再次拿起電子燭燈對著小開慢慢往上照..

 一片漆黑.. 

一片髮絲般的漆黑!

一張死白的笑臉正倒掛在小開正上方,髮捲如波,漆黑甚墨,那長髮早已垂蓋住小開的頭!

「啊|」

一股讓小芯他們熟悉的顫慄感瞬間滿溢,不曉得是誰先喊出第一聲,總之下一秒,大家便在一陣歇斯底里中,乒乒乓乓地逃出了教室,將小開給獨留在裡面。

「你..你們到底看見了什麼..?別走啊..呃..」

話還沒說完,頭髮又再次順著小開的額頭慢慢遮蓋了下來..

在南台大學附近有一間西餐店,因為老闆曾是五星主廚,所以它的料理特別有名,幾乎每位南台大學的學生都知道,就連余思念也不例外。

「好吃嗎?」

「還滿不錯的,以後可以當我的口袋名單。」

「呵呵,那你可要感謝我。」

今晚剛開始用餐時,嘯風跟余思念兩個還有些放不開,直到餐點上了之後,他們才被那美味的食物給卸下彼此的尷尬,開始慢慢閒聊起來。

「原來當初妳是因為妳哥哥的事情,才會和妳朋友一起闖入那場安魂儀式。」

「那天其實是我跟小芯不對在先,對不起。」

「不不不,這樣說起來,其實我還要感謝妳的朋友小芯。」

「為什麼?」

「因為有她,我才能跟妳一起在這裡用餐啊,哈哈。」

話一說完,余思念的雙頰頓時升起一片紅暈,讓嘯風再次看呆了。

過了一會,等嘯風回過神後,才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剛剛聽妳提起妳哥哥的事時,我才想起當時我跟我父親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

「什麼!」

其實明王寺身為南台警察局的最佳後援,對於一些另類的案子,尤其是一年前那件警察集體自殺案,當然會到場協助調查。如果余思念能清楚南台警察局跟明王寺之間的關係,應當就會聯想得到。

「那你們有發現什麼線索嗎?如果有的話,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聽到嘯風的話,有關案件的一切,又全部湧上余思念的心頭,頓時讓她激動不已,直坐起身子。

而嘯風也是此時才感受到余思念對那件案子的重視程度,表情不禁跟著嚴肅起來。

「當時的現場確實慘烈..」

說到此時,嘯風發現余思念眼眶開始泛紅,但仍點頭示意自己繼續往下說。

「幾位警察大哥當時就躺在一樓辦公大廳,頭部都受有槍傷,從受傷的位置及散落一旁的槍械來看,自殺的可能性極大..」

嘯風這裡所說的,余思念都知道,便趕緊提出自己一直以來最在意的問題。

「那依照你們的判斷,他們真的是自殺的嗎?我的意思是說,他們是不是受到陰魂或其它類似的東西所控制後,才自殺的?」

余思念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個問題,然而換來的卻是帶有一絲愧疚與同情的回應。

「不是,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陰魂的氣息..」

「你確定嗎..」

「嗯。」

怎麽會這樣..

聽完嘯風所說的話,余思念頓時就像洩了氣的球,整個人癱坐回位置上,兩行淚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這一年多以來,余思念都是靠著這麼一個信念在支撐自己,相信哥哥的死一定是跟超自然的力量有關係,可如今..

「對不起..」

嘯風不忍看見余思念傷心的模樣,只好把頭別向一旁。

嘯風,都怪你大嘴,那壺不開提哪壺,不行,你起的頭你就得負責,你得做些什麼才行,快點動腦想一想啊..

過了一會..

「等等,思念,我想到了!」

聽到嘯風的叫喚,余思念擦了一下眼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當時現場雖然沒有陰魂的氣息,但我父親卻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我記得好像是..」

「是什麼?」

「..太乾淨了!」

南台市民公園裡面,此時有四名學生正擠身在蚊子館小樓一樓的廁所中瑟瑟發抖。

「那..那就是鬼嗎?」

山羊此時正揉著額頭的腫包驚魂未定道。

剛剛從教室裡面逃出來的時候,因為來不及開手機,所以大家都追著小芯手中的電子燭燈跑,一路上跌跌撞撞,等逃到這裡時,每個人的身上早已都掛了彩。

「當然是鬼,你不是想要看嗎,跑那麼快做什麼。」

「…」

浩浩下樓時也不小心扭到腳,等到現在停下後,才感到一股錐心的痛,讓他頓時沒好氣地道。

「好了,大家先別吵?」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把小開一個人留在那裡。」

山羊自知理虧,而且先前小開的態度也確實有點欠揍,所以就沒跟浩浩多計較,但小開畢竟是自己的死黨,再怎樣也不能拋下他。

「當然不會把他留在那裡,我們先確認一下各自的狀況,沒問題後,再一起回三樓找小開。」

「可是對於那個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鬼該怎麼辦。」

聽完安安的話,大家腦中又浮現出那幅恐怖的畫面,頓時一陣沈默。

「我們帶來的法器呢?」

「好像還在小開手中。」

「那這樣好了,待會我們分組行動,等我們回到三樓後,我跟山羊負責找小開,安安跟浩浩負責找那件法器,但如果看見那個倒吊鬼的話,就先跑再說吧。」

畢竟是有過經驗的人,小芯很快就先冷靜下來,並打破沈默,開始做進一步的安排。

「那我們出發吧。」

「再等一下。」

小芯並沒有理會大家的疑惑,而是逕自拿起手機,嘆了一口氣後,再將電話給撥了出去。

唉..

「太乾淨了?那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那句話是我父親在調查時隨口說出的,當時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後來因為案情沒有任何進展後,就不了了之了,我也沒有再細問。」

嘯風最後提起的這段話,無疑給了余思念一劑強心針,整個人才總算又恢復了點精神。

這麽說來當初哥哥那件案子雖然暫時排除陰魂作祟,但似乎仍有可疑之處,那就不能蓋棺定論,太好了。

「那你可以幫我約你父親談談嗎?」

「當然沒問題,到時候我再陪妳一起去。」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余思念趕緊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再將電話給接通。

「小芯嗎?怎麽了。」

接著小芯便在電話中一五一十地把今晚所碰到的事給交代一遍。

「什麼!你們上次還沒記取教訓嗎,竟然還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對不起啦,思念。」

「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趕過去。」

生氣歸生氣,但余思念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問完地點後,便掛斷電話,打算直接趕去跟小芯他們會合。

「嘯風,對不起,今天的晚餐就暫時先到這裡,改天我再補請你一次。」

「思念,等..」

嘯風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余思念急火火地拿起包包往外跑,似乎發生了什麼很緊急的事情。

然而當余思念從餐廳出來後,才發現因為週末的關係,馬路上到處都在塞車,一時之間根本叫不到計程車,頓時把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叭、叭」

這時候身後巷道忽然傳出兩聲喇叭聲,余思念轉頭一看,發現嘯風已經騎在車上,正對著她招手。

「思念,快上車。」

「嘯風,這..」

「快點上車,時間緊迫。」

「謝謝..」

沒錯,時間緊迫,雖然余思念覺得這是自己的事,不應該麻煩嘯風,不過她怕如果繼續等下去的話,到時黃花菜就都涼了。

想通以後,余思念隨即坐上後座,與嘯風兩個人,伴隨著轟轟引擎聲,火速趕往蚊子館小樓。

「小開|你在那裡|」

此時蚊子館小樓的樓梯間正傳出一聲聲微弱的呼喚,由於環境幾近黑暗,所以小芯他們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跳。

十分鐘前,當小芯結束與余思念的通話後,便開始帶著大家往三樓移動,誰知道等他們一走出廁所時才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連原本的路燈也都關掉了,即使使用手機照明,最多也只能看到前方一公尺左右的景物。

「山羊,你怎麽沒說這裡的路燈晚上會關掉?」

「不對啊,之前我來過這裡好幾次,都是開整晚的燈,還沒有遇過今晚這樣的情況?」

「而且就算是沒開路燈,也不會暗到連手機都照不到路吧。」

小芯邊說還邊試著用手去擾動前方的黑暗,感覺他們似乎是籠罩在一層黑色的霧氣裡面。

「除了路燈,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就連四周的溫度也比剛來時還要低得多。」

「溫度!」

當安安在說話時,甚至可以看到嘴巴呼出的白霧。

這情況不禁讓小芯聯想到安魂儀式那晚的情形,尤其是最後女老師發飆時,那凜冽刺骨的寒風,還有燒成焦黑的紙紮人,一滴冷汗不禁從她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當一行人抵達三樓時,已經又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這樓梯怎麽走這麽久才到?」

「別說這些了,接下來讓我們按照計畫進行。」

浩浩所問的問題,也是大家心中的疑惑,只是因為週遭環境實在太過詭譎,所以才沒人點破。

「我在這裡|」

「是小開!」

就在大家開始分組時,小開的聲音突然從走道盡頭幽幽地傳來,小芯他們趕緊將手機照向前方。

「小開,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

「聲音應該是從之前那間教室傳來的,快點。」

當確認小開的位置後,大家便放下計畫,打算先找到小開再說。

一群人很快就來到教室門口,只是因為四周仍舊一片漆黑,所以無法看見小開的身影。

「怎麼了,浩浩?」

「我好像踢到東西了。」

就在小芯他們準備進入教室時,浩浩忽然將手機照向自己腳邊。

「這不是小開保管的法器嗎?怎麼會掉在這裡?」

浩浩邊說邊撿起王教授的法器。

「而且上面那些吊飾怎麼變得鏽跡斑斑的?」

小芯記得將法器交給小開前,她還有再三檢視過,當時上面的吊飾都是銀閃閃的,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

「小開會不會出事了?」

「讓我們快點找吧。」

聽到安安所說的話,大家心情都不好受,畢竟真要說起來的話,當初是他們一群人將小開給丟下的。尤其是身為死黨的山羊,為了彌補自己的行為,更是直接充當導路先鋒,帶領大家一同深入眼前的黑暗。

「思念,妳還可以嗎?」

「這個公園也太大了吧。」

「再加把勁,我已經看見妳說的那棟建築物了。」

當余思念跟嘯風兩個人抵達南台市民公園後,隨即往蚊子館小樓的方向跑去,只是沒多久余思念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這並不是說余思念的體力差,而是因為這陣子她的氣喘情況越來越嚴重,至於原因,只能等到健檢報告出來後才能揭曉。

「小開,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啊|」

進入教室後,小芯他們本來以為很快就可以找到小開,誰知道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每當他們呼喚小開時,雖然都能立刻得到回應,但每次小開回應的位置都不一樣,一下子在左邊,一下子在右邊,一直飄忽不定。

就這樣來來回回摸黑找了好幾次,找得大家又冷ㄡ累。

「小開,你到底在哪裡?」

「我在這裡啊|」

這次小開的聲音很明顯落在附近,小芯他們不禁精神一振。

「小開,你先別動,我們就在你附近。」

「有人看見小開了嗎?」

「這裡太暗了,手機根本照不清楚。」

「我這邊也是。」

「小開,你再說一次。」

「我就在這裡啊|」

小開最後這一聲,直接從小芯他們四個人之間傳了出來,問題是這裡怎麼看都只有他們幾個人啊,哪有小開的影子,難不成..

小芯他們對視一眼後,同時將手機慢慢地往上照..

終於找到小開了!原來小開一直都在。

小開此時就像壁虎一樣,正趴在教室的天花板上,陰惻惻地盯著大家看。

這一嚇頓時讓眾人寒毛直豎,直接跌坐四散,然後就各自被身後的黑暗所吞沒。至於天花板上的小開,在環顧一眼後,便往浩浩的方向爬去。

「嘻嘻,你不是說要永遠在一起嗎?」

「不..不要過來,安安,你們在哪裡?」

當看著小開倒趴在天花板上,並用著女聲跟自己說話時,浩浩恨死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提議重辦召靈活動。

「嘻嘻,你不是說永遠愛我嗎?」

「我..我沒有說!」

「嘻嘻,你不是說要一起死嗎?」

「祢..祢認錯人了!」

「嘻嘻,我們不是約好來世再見嗎?」

「我沒有跟祢約好,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

「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說到最後,小開整個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四周的空氣也跟著劇烈擾動,身後幾扇窗戶開始發出急促的拍打聲,直接將浩浩給嚇得失聲呼救。

「浩浩,你怎麼了?」

「浩浩,你快點回答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急得小芯他們趕緊在黑暗中尋找浩浩的身影,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

緊接著「碰」一聲,浩浩身後的窗戶瞬間被一陣強風給衝破,而他自己也跟著噴飛出去,幸好及時抓住窗台,他才能免於墜樓。

不過看他現在整個人懸在三樓窗台外面的樣子,墜落應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救命啊,我快撐不下去了!」

眼見自己即將墜樓,而小開又繼續逼近,浩浩不禁心生絕望,看來今晚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然而就在這危急的時刻,一道身影忽然從黑暗中竄了出來,飛身一躍,對著小開就是一掌。

「震陰符!」

「啊|」

小開瞬間慘叫一聲,接著就掉落下來,直接倒地昏迷不醒,下一秒,周遭的黑霧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沒多久小芯他們總算能看見正爬進窗台的浩浩,以及正蹲在地上幫小開確認狀況的嘯風。

「小芯,妳沒事吧!」

這時候余思念才氣喘吁吁地跑進教室,一看見小芯立刻激動地抱了過去,反倒是小芯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直抓著頭傻笑。

「妳這個笨蛋,下次再這樣我就跟妳絕交。」

「對不起啦,思念,下次不會了。」

當余思念在一旁狂念小芯時,山羊則是擔心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小開。

「小開不會有事吧?」

「幸好處理得早,他只是陰魂有些虛弱,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謝謝。」

雖然聽不太懂嘯風的話,但山羊還是朝著他鞠了一躬。

「謝謝你啦,小風。」

小芯此時已經得知嘯風是特地趕來救他們的,便走過來道謝。

「叫我嘯風..」

「哎唷,幹嘛那麼生分。」

「小芯!」

余思念從稍早的談話中可以察覺到嘯風是很尊敬自己父親的,所以連忙阻止小芯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而已,謝謝你囉,嘯風。」

「不客氣。」

嘯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

「安安,妳為什麼臉色看起來那麼差,難道妳有哪裡受傷嗎?」

「真的結束了嗎?」

「當然,原本的黑霧不是都被驅散了嗎?更何況那位可是明王寺未來的住持,妳不用那麼害怕。」

看見浩浩懷中的安安仍舊一副受驚的模樣,小芯不禁有些疑惑。

「是這樣嗎?那為什麼這裡似乎變得更冷了!」

安安話一說完,小芯也跟著搓起手臂。

對耶,好像更冷了。

溫度通常是用來當作陰魂強弱的指標之一,陰魂越強大的厲鬼,其所在的環境就越陰寒,這是因為陰魂本身的特性使然。

此時的溫度雖然沒有安魂儀式那晚來得低,但仍舊比外面的溫度低了好幾度,尤其是嘯風身後的溫度,不僅冷冽,更帶有一絲殺氣,讓他的危機感瞬間爆表。

溫度!

嘯風聽到小芯他們的對話後,才發現自己這次有些大意了,只是還沒等他細想,變故就發生了。

「嘯風,小心!」

一團黑影突然直接從嘯風頭上砸了下來,「碰」一聲,頓時激起滿地塵埃。

幸好嘯風早先一步察覺,當余思念的話剛落下,他就已經抱起小開往ㄧ旁滾去。

「厲鬼還在現場,大家快靠過來。」

「怎麼回事,嘯風?」

「剛剛那道震陰符的威力還不足以震退厲鬼,所以祂現在要發飆了。」

可惡,想不到這個厲鬼那麼難搞,現在該怎麼辦?

大家聽完嘯風的話,趕緊來到他的身後躲避。

此時現場除了低溫外,也慢慢出現一股令人戰慄的威壓,讓大家都不自覺地有些哆嗦。

「同學,你來幫忙扶住他。」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嘯風趕緊將小開交給山羊照顧。

等到塵埃散盡,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一位四肢斷裂扭曲的女子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倒臥在地上,冷眼看著大家。

接著在大家驚恐的表情下,那位女子開始緩緩站起身來,過程中隨著身上不斷爆出『啪啦』聲,四肢也逐漸恢復,沒多久一位表情妖異,卷髮如瀑的清秀女鬼就出現在大家眼前。

「你們全部的人都該死!」

一股凜冽的殺氣突然從清秀女鬼身上迸出,嚇得余思念他們一時之間都不曉得要如何反應,倒是嘯風則有些納悶。

不應該啊,照理說如果跟祂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應該不會做到如此地步。

嘯風此時內心所想的確實有他的道理。

要知道厲鬼的強弱通常取決於陰魂,越強大的厲鬼,陰魂的能量也越高,對周遭環境的影響就越大。這就是為什麼之前整棟小樓都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原因,甚至小開之所以能在天花板上爬,也是因為陰魂使然。

可是要知道厲鬼的陰魂雖然強大,但卻也是祂們的根基,每消耗一點陰魂,就會讓厲鬼更弱小一分,所以之前住持才會在安魂儀式中一直消耗女老師的陰魂。

因此一般來說厲鬼在攻擊人時,除非有什麼特殊原因,例如要跟渣男同歸於盡,不然都會有所保留,以免過於消耗自身陰魂而魂飛魄散。

但眼前這位不說在余思念他們趕到之前就已經消耗一堆陰魂,更何況最後還被嘯風的震陰符所傷,照理說就算沒被滅掉,應該也只剩半條魂才對,怎麼這時候還會選擇和他們拼命,還是先跟思念的同學確認一下好了。

「思念,妳問問他們是不是有做些觸怒對方的事情。」

余思念趕緊傳達嘯風的話。

「你們有做什麼冒犯人家的事嗎?山羊?」

山羊忙搖頭。

安安應該不可能。

「浩浩呢?剛剛有沒有做出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看見安安的眼神忽然隨著余思念的提問而變得犀利起來,浩浩更是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只差沒有發出咚咚聲而已。

「也沒有,那就是..小芯!」

「思念,妳也拜託一下,我是這種人嗎?」

小芯話ㄧ說完,其他人同時看了過去。

「妳確定沒有亂說話?」

就連嘯風也不禁問道。

「小風,我們不是合好了嗎?」

「是嘯風..」

大家都沒有嗎?算了,不管怎樣,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你們聽著,我等一下會試著引開祂的注意力,到時候你們就趁機從後門逃出去,只要能逃離這棟小樓,應該就安全了。」

「那你呢?」

余思念有些擔心地看著嘯風道。

「拜託,我是嘯風耶,未來的明王寺住持,別擔心啦。」

嘯風說完話後還刻意挺了挺胸口。

「會不會消風..」

「咳!」

「小芯!」

小芯話剛說完,就迎來兩道想要揍人的目光,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巴。

「小心!」

這時清秀女鬼突然發起攻擊,頭一擺,ㄧ道髮絲倏地就朝余思念他們擊來,嘯風連忙雙手結印,往前一轟。

「焚陽印!」

「啊|」

瞬間將那道髮絲焚燒成煙,痛得清秀女鬼哀嚎連連,看起來似乎受傷不輕。

「哇,帥喔!」

這一幕看得大家都驚掉下巴,原來這就是明王寺未來住持的實力。

「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們趁現在快點離開。」

嘯風收回手印後,挺起胸口自信地對著大家道,看樣子接下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余思念他們一行人便匆匆逃離教室,只是沒多久余思念又自己一個人回到教室來。

「你怎麽又回來了,快走啊!」

「是我帶你來的,要走就一起走。」

「你..」

聽見余思念的回答,嘯風心頭不禁一暖,結果原本強撐的那口氣就洩了開來,口中的鮮血也跟著溢出嘴角,嚇得余思念當場驚呼連連。

「你怎麼了!怎麼受到這麼嚴重的傷!」

「這是剛剛那招焚陽印的副作用,焚己之陽,克敵之陰,我現在的五臟六腑應該都受傷了。」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嘯風搖了搖頭露出無奈的微笑。

原來剛剛那招焚陽印是嘯風在萬不得已之下才能使出的招式,是屬於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招式,可見嘯風此時確實也是沒輒了,畢竟誰能想得到今晚會在這裡遇見想找人拼命的厲鬼。

「你這個笨蛋,幹嘛要逞英雄。」

看著那殷紅的血漬,余思念忍不住難過道。

「沒辦法,不然今晚我們都要留在..」

「碰!」

結果話還沒說完,一道髮絲直接將嘯風給抽飛出去,這一下光聽聲音都覺得嚇人。

「嘯風!」

看到這一幕,余思念整個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想都不想,掄起手中的東西就對著清秀女鬼衝了出去。

「碰!」

然後又是一聲,余思念也跟著被抽飛出去,幸好嘯風及時起身抱住她,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思念!妳到底在做什麼!」

「當然是..幫你報仇..」

「妳..妳才是笨蛋..」

看著懷中的余思念面色慘白,氣若游絲的模樣,急得嘯風自責不已,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急忙拿出自己平時修練在服用的丹藥餵給余思念吃。

思念妳這個笨蛋,再怎麽說也應該要由我站在妳身前啊,嘯風虧你自己還是個男人,你真的..咦?

就在嘯風一邊餵食丹藥,一邊自責不已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余思念握在手中的東西,小芯他們在這次召靈活動中所帶來的法器。

「思念,這個是..」

「這是一件法器,小芯剛剛離開時..拿給我的,不過看來似乎..已經沒用了..」

原來余思念剛剛砸向清秀女鬼的那條繩子,就是小芯他們今晚帶來的法器。

說完話後,余思念便昏了過去,不過經過嘯風短暫確認,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將余思念輕輕安置在一旁後,嘯風便再次起身與清秀女鬼對峙,手上則拿著剛從余思念那邊得到的法器。

思念,看來我又要再次感謝妳那位朋友小芯了,因為這次我們得救了。

「冤孽,受死吧!」

之前嘯風在余思念面前被清秀女鬼打那一下,就已經夠憋屈了,現在余思念又因爲自己的無能而受傷,新仇加上舊恨,此時對於清秀女鬼,嘯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滅了祂。

看見嘯風朝著自己跑來,清秀女鬼也不客氣,這次直接以三道髮絲回擊,這一下要是被擊中的話,嘯風應該就直接掰掰了。

不過幸好每天的辛苦修練還是有成果的,看著襲來的髮絲,嘯風先是腳上ㄧ躍,然後身形一翻,就直接靈巧地閃過清秀女鬼的攻擊,然後雙手套入法器,瞬間結印,一鼓作氣轟向清秀女鬼。

「焚陽印!」

即使嘴角的鮮血再次流了,臉色也慘白一片,不過一想到余思念還躺在身後,嘯風便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至於眼前的清秀女鬼不知為何,一看清楚嘯風手中的法器,頓時殺意暴漲,也立刻透支自身陰魂,化身成一道殘影直奔而去。

對於清秀女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此時嘯風心中也已經有數,應該是先前曾被余思念的同學使用這件法器傷害過吧,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下一秒

「碰|」

教室裡面突然金光大現,四周的玻璃也因為空氣強烈震顫而轟轟作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裡面是在開趴,不過很快便又重歸平靜。

嘯風這次終於撐不住了,當法印擊中清秀女鬼後,便跟余思念一樣,直接昏了過去。

至於清秀女鬼,在用著羨慕眼光看了余思念一眼後,也慢慢消散於空氣之中,不留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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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尾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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