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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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若真與基督一同復活,就當求在上面的事,那裡有基督坐在上帝的右邊。 你們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 因為你們已經死了,你們的生命與基督一同藏在上帝裡面。 基督是我們的生命,祂顯現的時候,你們也要與祂一同顯現在榮耀裡。 《歌羅西書》3:1–4
「到那日,你們就知道我在父裡面,你們在我裡面,我也在你們裡面。」(《約翰福音》14:20)

「到那日,你們就知道我在父裡面,你們在我裡面,我也在你們裡面。」(《約翰福音》14:20)

使徒保羅在他寫的許多書信中花了不少篇幅講述有關基督在我們裡面那豐盛的生命,保羅多次形容:那是一個經歷到與基督一同死又一同活,並被聖靈充滿和煉淨後的新生命。嘗此主恩的保羅因此說道:「現在活著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參《加拉太書》 2:20)保羅強調,一個接受基督為他生命救主的人必須真實經歷到耶穌的十字架在我們生命裡面的工作。耶穌的十字架不僅僅只是一個歷史事件,保羅更是強調,耶穌的十字架是一個能夠真實在我們生命裡面發生的果效,也就是在我們裡面真實經歷到「在死的形狀上與祂聯合,也在祂復活的形狀上與他聯合」的十字架的能力(參《羅馬書》 6:5)。

耶穌在講述上帝國時將這樣的經歷稱作:「重生」。耶穌對尼哥底母說:「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上帝的國」,接著又說道:「人若不是從聖靈生的,就不能進上帝的國」(參《約翰福音》 3:1–5)。由此可知,得以進入上帝國的條件乃是必須透過聖靈的洗浸,水的浸乃象徵著與基督一同埋葬(死)和一同復活;聖靈的浸乃是透過聖靈在我們裡面的工作帶我們能夠更進深地真實與基督一同相交,並經歷上帝國度在我們內在生命中的豐盛和平安;這就是耶穌所講述的上帝國,它並不是一個在世上建造的政權,而是在我們裡面的一個「不能震動的國」(參《希伯來書》 12:28)。這也是為何當保羅與亞波羅上到以弗所遇見幾個門徒時,在得知這些門徒只接受約翰的洗禮(水的浸)而尚未聽見和領受聖靈時,保羅按手為他們禱告後,他們便即刻領受了聖靈的澆灌,說了方言和預言(參《使徒行傳》 19:1–7)。這些門徒說起方言和預言可被看作被聖靈充滿的印證,然而,須注意的是,說方言和預言並非是得著聖靈的唯一憑據,聖靈真正的目的乃是要帶領我們更進深地與基督有親密的交通,若忽視了這點,便會引人一昧地去追求方言而忽視更重要的追求是:耶穌基督祂自己。聖靈作為我們的保惠師,帶領我們真實經歷與耶穌同死並與耶穌同復活,使我們領受了一個嶄新的生命,真正實際的進入上帝的國度,這樣的過程也就是「重生」,並且這是聖靈在我們裡面不斷進行的工作。

「重生」是這樣何等寶貴的經歷,當今許多教會也希望這樣重生得救的工作能夠遍行在各地方的人當中,教會因此著手開展各樣的事工,為的就是將耶穌基督十字架救恩的福音傳遍至各地,求上帝能夠施展「復興」的工作在各地方人民。這樣的意圖是好的且值得肯定,但近來似乎可見到,教會對於「復興」的理解影響了教會如何發展。事工的開拓、教會人數的增長,是當今許多教會定義何謂「復興」的兩項指標,也是許多人對一個「成功」的教會的定義。許多教會忙於舉辦和開拓更多的福音活動或短宣隊,希望能夠將更多得救的人數加增至教會。然而,過度專注在事工和人數的增長往往使教會過度將眼目注視在那些外顯的事上,但忽視信仰更為重要的是人的「內在生命」。近年來,也有些許自稱具先知恩賜的傳道人「預言」了上帝「復興」的工作將會在何時、何地發生,並帶來怎麼樣超乎人所能預料的影響。然而,教會事工或人數的增長是否就代表「復興」的工作被成全?

若綜觀整本《聖經》,「復興」一詞的希伯來文在中文《聖經》的翻譯中被翻譯成些許不同的詞彙。「復興」,希伯來文 חָיָה (chayah),就其字根意思而言,乃是與生命的維持、存活有關,該字在不同的脈絡中可有:擁有生命、存活、復原、復甦等不同意義。而中文「復興」一詞在《聖經》原文許多不同的地方,皆用於表示:「向上帝甦醒、活過來」之義:

他對我說:「人子啊,這些骸骨能復活嗎?」我說:「主耶和華啊,你是知道的。」他又對我說:「你向這些骸骨發預言說:枯乾的骸骨啊,要聽耶和華的話。主耶和華對這些骸骨如此說:『我必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了。我必給你們加上筋,使你們長肉,又將皮遮蔽你們,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了;你們便知道我是耶和華。』」 《以西結書》37:3-6

引文中的「復活」或「活」即希伯來文的חָיָה。耶和華將以西結的靈帶到了遍滿骸骨的平原上,耶和華告訴以西結祂會將氣息吹入這些枯乾的骸骨裡,使他們活過來。這段預言預表了所有接受耶穌基督為救主的人會經歷到聖靈氣息的吹入,藉由聖靈的工作和引導,他們內在的生命必會向上帝活了過來。類似的說法,也可見於其他的先知書:

來吧,我們歸向耶和華!他撕裂我們,也必醫治;他打傷我們,也必纏裹。過兩天他必使我們甦醒,第三天他必使我們興起,我們就在他面前得以存活。我們務要認識耶和華,竭力追求認識他。他出現確如晨光;他必臨到我們像甘雨,像滋潤田地的春雨。《何西阿書》6:1-3

何西阿勸勉以色列百姓當回轉歸向耶和華,縱使百姓得罪了耶和華,但只要他們願意回轉歸向上帝,竭力認識和遵守耶和華上帝的誡命而行,以色列必然會蒙上帝的醫治和恩典,耶和華必會再次使以色列「興起」。「興起」(חָיָה)在此表示了使以色列活過來,這復活的生命會是一個真正認識和經歷耶和華上帝的祝福和豐滿的生命。我相信,上帝在先知書中藉由不同先知所講的預言,不僅僅只是勸勉以色列人在實際的信仰實況中該如何再次回轉向耶和華,更是作為一種「預表」或「託寓」(allegory)講述了我們原本那向上帝是死的生命總有一天能夠透過耶穌基督的救恩而復甦。在《何西阿書》的另一處也說道:

曾住在他蔭下的必歸回,發旺如五穀,開花如葡萄樹。他的香氣如黎巴嫩的酒。 《何西阿書》14:7

「發旺」一詞在原文中即 חָיָה (復興)之義[1];「五穀」、「葡萄樹」和「黎巴嫩的酒」都是在《雅歌》中用以形容更新後的以色列將會是如何的欣欣向榮。

由此可見,以色列人必重新歸回和再次興盛的表述可見於各個先知書中,這樣的表述一直是被色列人視作國家復興的預言。然而,更重要的是,這些預言皆指向了耶穌基督的到來,和祂所要成全的救恩將會真實地影響所有回轉歸向上帝的人的生命。凡願意相信耶穌基督十字架的救恩的人,便會在他的裡面真實經歷耶穌十字架的工作如何更新他的生命,如同在《以西結書》中上帝所說:

我必用清水灑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潔淨了。我要潔淨你們,使你們脫離一切的汙穢,棄掉一切的偶像。我也要賜給你們一個新心,將新靈放在你們裡面,又從你們的肉體中除掉石心,賜給你們肉心。 我必將我的靈放在你們裡面,使你們順從我的律例,謹守遵行我的典章。 《以西結書》36:25-26
他又對我說:「你向這些骸骨發預言說:『枯乾的骸骨啊,要聽耶和華的話!主耶和華對這些骸骨如此說:我必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活了。我必給你們加上筋,使你們長肉,又將皮遮蔽你們,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活了,你們便知道我是耶和華。』」(《以西結書》37:4–6)

他又對我說:「你向這些骸骨發預言說:『枯乾的骸骨啊,要聽耶和華的話!主耶和華對這些骸骨如此說:我必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活了。我必給你們加上筋,使你們長肉,又將皮遮蔽你們,使氣息進入你們裡面,你們就要活了,你們便知道我是耶和華。』」(《以西結書》37:4–6)

上帝定意要賜下聖靈為保惠師,將氣息吹入在我們後生命裡頭,除去我們裡面剛硬的石心,並賜下新的肉心和新靈,為的是使我們能夠領受聖靈內住的工作,帶領我們過一個嶄新的、與基督有親密交通的生命。這樣生命的「甦醒」,使徒約翰形容就如同「光」照亮我們的裡面,充滿生命的上帝如同光一樣照亮和除去我們裡面的黑暗(參《約翰福音》1章、《約翰壹書》1章)。這樣從死到活的歷程,使徒保羅也用「光」和「甦醒」來描述這樣的狀態:

從前你們是暗昧的,但如今在主裡面是光明的,行事為人就當像光明的子女 ──光明所結的果子就是一切良善、公義、誠實──總要察驗何為主所喜悅的事。那暗昧無益的事不要與人同行,倒要責備行這事的人,因為他們暗中所行的,就是提起來也是可恥的。凡事受了責備,就被光顯明出來,因為一切能顯明的就是光。所以主說:「你這睡著的人,當醒過來,從死裡復活,基督就要光照你了!」 《以弗所書》5:8–14

使徒保羅和使徒約翰皆在表明一件事:當一個人真正接受耶穌基督的救恩並真實順服聖靈的帶領時,基督就像光一般照亮我們的生命,使那過去沉睡、向上帝是死的生命,轉化為一個向上帝活過來、具有基督內住在裡面的豐盛生命。這樣的經歷就如同雅各在夢見天梯之後,醒悟過來說:「耶和華真在這裡,我竟不知道!」(參《創世紀》28:10–19)雅各的生命由此便開始轉變,過去雅各所認識的耶和華是「你祖亞伯拉罕的上帝,也是以撒的上帝」,而如今雅各認識到,耶和華是一個與他有關係的上帝,儘管他信仰之路的起頭始於和上帝進行各種交易。

「復興」(חָיָה)的原義乃活過來,透過聖靈的洗浸,使我們進入到與耶穌基督實際的相交中。耶穌說道:

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賜給你們一位保惠師〔聖靈〕,叫他永遠與你們同在, 就是真理的聖靈到那日,你們就知道我在父裡面,你們在我裡面,我也在你們裡面。 《約翰福音》14:16–20

當真理的聖靈充滿、澆灌在我們裡面,我們便知道我們在祂裡面,祂也在我們裡面。得以與耶穌基督相連結、相交唯有透過耶穌基督的十字架和聖靈內住的工作才可達到。而當我們的生命經過這樣的轉化,可謂經歷生命的「復興」。我相信,上帝更看重我們個人生命的復興過於教會事工和人數的拓展及增長,因上帝看重我們的心更勝於燔祭。不可否認,個人生命的復興或許也會帶來教會群體的復興,然而,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留意我們的生命是否真實為聖靈所掌管,是否順服聖靈的帶領,而常住在祂裡面,因為「耶和華喜悅燔祭和平安祭,豈如喜悅人聽從祂的話呢?聽命勝於獻祭,順從勝於公羊的脂油。」(參《撒母耳記 上》15:22)。耶穌也說道:「有了我的命令又遵守的,這人就是愛我的。愛我的必蒙我父愛他,我也要愛他,並且要向他顯現...人若愛我,就必遵守我的道,我父也必愛他,並且我們要到他那裡去,與他同住。」(參《約翰福音》14:21-23)



[1]

「耶和華啊,我聽見你的名聲就懼怕。耶和華啊,求你在這些年間復興你的作為,在這些年間顯明出來,在發怒的時候以憐憫為念。」

— 《哈巴谷書》3:2

「死人(原文是你的死人)要復活,屍首(原文是我的屍首)要興起。睡在塵埃的啊,要醒起歌唱!因你的甘露好像菜蔬上的甘露,地也要交出死人來。」

— 《以賽亞書》26:19

「現在耶和華─我們的上帝暫且施恩與我們,給我們留些逃脫的人,使我們安穩如釘子釘在他的聖所,我們的神好光照我們的眼目,使我們在受轄制之中稍微復興。」

— 《以斯拉記》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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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 L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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