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家裡養了一隻狗,牠叫「小白」,名字聽起來很乾淨,但牠其實很髒,身上常有怪味,我每次經過牠都會很緊張。
有幾次牠突然朝我露牙、想咬我,我整個人嚇得僵在原地。從那之後,只要看到牠,我就會自動切換成「警戒模式」。
經過牠待著的那條狹窄走道時,距離近到我連退一步的空間都沒有,讓我總覺得只要牠突然一動,我可能就會被咬,對那時的我來說,真的非常焦慮,即使牠不曾真的咬成功。
後來奶奶在外面替牠蓋了一個小屋子,我終於不用再害怕經過那條狹窄的走道了。
然而某天,小白突然不見了。家人說牠可能年紀到去找地方死了,也可能是走失。聽起來很難過,但那時候的我其實只感覺到,家裡好像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巷子裡出現其他狗。
有一陣子,每天下午都有一隻哈士奇跑到我們家門口前晃來晃去。牠的體型大、眼神銳利,看起來像隨時會衝過來。我總是躲在門內,看牠在我家門前的巷子徘徊,但我始終不敢踏出去,好像我是犯人似的。
我一直以為膽小是我一輩子的事。直到後來才發現,那其實是生活裡長期的不確定性,讓我從很小就習慣活在防備裡。但長大之後,我反而變得喜歡未知、喜歡冒險。不是因為我不再害怕,而是我知道,害怕跟前進,其實可以同時存在,有時也是一種生活的樂趣。
這些是我慢慢學會的事,而我也還在學習前進。
如果你也曾經因為害怕,而小心翼翼地長大,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