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四百一十一章 家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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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結束後,我們沒有立刻收拾,而是各自找了個角落坐下。

即將西沉的殘陽依舊帶著溫柔的色彩,我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享受著輕鬆午後帶來的餘韻,回味著剛才一閃而過的清明。

這種休息的感覺很珍貴,像是把一整天的疲憊都丟給了空氣。然而,里卡諾的威脅讓我不得不面對。

我不想把這些擔憂壓在心裡太久,於是決定和她們說一說。

愛麗絲聽完後,沒有驚訝,反而露出一種堅定的表情。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指尖輕輕按壓,像是在傳遞力量。楚婉汝則拿出筆記本,開始把我們能想到的應對方案一條條寫下來,語氣冷靜而有條理。她的筆跡整齊,像是在把混亂的念頭整理成可執行的計畫。

愛麗絲在我耳邊低語,語氣像是對朋友的承諾:「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會一起想辦法。」她的聲音平靜,卻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在那段時間裡,我們討論了可能的風險、撤離路線、以及如果需要暫時分散行動時的聯絡方式。

楚婉汝提出了幾個實際的建議:把重要文件分散存放、準備幾套替換的衣物、以及在不同地點設置臨時的集合點。愛麗絲則從情緒支持的角度出發,建議我們練習一些簡單的呼吸法,幫助在緊張時刻保持冷靜。

她們的反應讓我心裡一暖。不是因為她們能立刻解決問題,而是因為她們願意和我一起面對。這種陪伴比任何的防禦措施都來得重要,也更能讓我感到安心,這種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孤軍奮鬥的感覺,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這讓我想到了spiritual noise的大家,尤其是娃娃姐跟章魚姐兩人,雖然性質不同,可那種關心我的行為很類似。

討論結束後,我們沒有馬上採取行動,而是把這些計畫放在一旁,像是把一把傘放在門口,隨時可以拿起。那種準備感讓我心裡踏實了些,像是把一個不確定的威脅變成了可以管理的任務。即便里卡諾仍然是個未知數,但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單打獨鬥。

接下來的時光裡,兩人的關懷不只體現在言語和計畫上,更多的是那些細微的小動作。

楚婉汝會在我喝茶時,悄悄把杯子推近一點,確保我不會燙到;愛麗絲會在我打哈欠時,遞上一塊薄荷糖,說:「提神用的。」她們的關懷像是細雨,無聲卻滋潤。

有一次,我在沙發上打盹,夢裡又出現了里卡諾的影子。當我醒來時,發現楚婉汝已經把一條更厚的毯子蓋在我身上,愛麗絲則在一旁輕聲哼著不知名的旋律。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了小孩子看待,感覺有些羞恥,也十分尷尬,甚至都不由得產生幻想──我是不是被特別照顧了?

說是這麼說,但在那一刻,我感到一種被守護的溫暖,像是有人在替我擋住外面的風雨。這些小動作不需要誇張的言語,卻比任何承諾都來得真實。

我也開始注意到她們在我面前的細微改變。楚婉汝會在談到里卡諾時,刻意放慢語速,觀察我的反應的同時,也讓我有時間消化;愛麗絲則會在我沉默時,輕輕靠近,像是用身體語言告訴我她在這裡、在我的身邊。她們的關懷不是同一種模式,而是根據我的需要做出不同的回應,這讓我感到被理解。

有時候,我會故意裝作若無其事,想看看她們會怎麼反應。

愛麗絲總能看穿我的伎倆,她會用一種半嘲弄半溫柔的語氣說:「你以為你藏得很好嗎?」然後把一杯熱可可推到我面前。

楚婉汝則會在我不經意間,替我整理衣領或把散落的書本收好,動作細膩而自然。她們的關懷像是生活中的小儀式,讓我在不知不覺中感到安定。

雖然這麼想對亞姐有些過意不去,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真讓我有種"這就是家"的錯覺。

夕陽西沉,那抹一縷殘光變得柔和,在一片淡淡的墨色中,留下最後一絲耀眼的金黃。

雖然下午的時候吃了頓豐盛的點心,但由於愛麗絲的攪和,讓我們的肚子還是忍不住的響了起來。尷尬的跟兩女互相對視一眼後,我們決定一起準備晚餐,讓這一天有一個完整的收尾。

廚房裡再次熱鬧起來,切菜的聲音、鍋鏟碰撞的節奏,還有偶爾的笑語,像是一首溫暖的合奏曲。

愛麗絲負責沙拉和甜點,楚婉汝掌廚主菜,而我則在一旁幫忙洗菜、擺盤,做些簡單的配角工作。

晚餐的菜色不複雜,但每一道都充滿心意。主菜是一道簡單的烤雞,外皮酥脆,內裡多汁;配菜是烤蔬菜和一碗熱湯。最後則是以愛麗絲做的甜點宣告結束,沒錯,我們一個簡簡單單的晚餐裡,還講究的添上一份甜點來收尾。

至於為什麼這麼講究?照楚婉汝的話來說,就是某人需要白老鼠,我們這道甜點其實是她新學的巧克力慕斯,所以應是在晚餐的菜單上,多了道突兀的點心。

不過愛麗絲倒是信心滿滿,拍著胸脯跟我們保證,他的甜點絕對好吃,口感綿密,甜而不膩。

鬧了好一陣後,我們還是同意了愛麗絲的這點小任性,同時也弄好了晚餐,正一份份的從廚房往餐桌上般。

餐桌上擺著三盞小燭台,燭光搖曳,讓我們的晚餐多了一層柔和的氛圍。

儀式感?還是用餐體驗的差別?我不清楚該歸類在那個方面比較好,或許是出於女生的講究?這部分我不是很懂,總之就是不明覺厲,但!我學起來了。

我們邊吃邊聊,話題從日常瑣事到未來的計畫。里卡諾的話題被我們巧妙地放在一邊,像是一個需要時再拿出來的工具。

吃飯的過程中,我感到一種久違的放鬆,像是把一天的疲憊都用美食和笑聲沖刷掉。楚婉汝在夾菜時會特意把我喜歡的那塊雞肉夾給我,愛麗絲則在我喝湯時,輕輕替我把湯匙遞上。那些看似平常的小動作,卻在我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晚餐結束後,我們一起收拾碗盤,然後坐回客廳。此時窗外的夜色已經降臨,城市的燈光像遠方的星辰。

愛麗絲忽然提議:「要不要再玩幾場桌遊?就下午玩過的那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孩子般期待。

我有些無奈的朝著她身後瞥去,那一盤盤的儲備零食還有飲料藏也藏不住,我甚至都在懷疑,愛麗絲這傢伙根本早就計畫好了吧,這看起來根本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呀。

沒有急著回應,而是看向另一邊,接收到我詢問的視線後,楚婉汝笑了,點頭表示同意,因此,我也只好聳了聳肩,捨命陪君子。

加入遊戲中,一邊玩的同時,我還時不時分心朝兩邊看了看,看著她們,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像是被兩道光同時照亮。

清晨的光線帶著一種溫柔的清醒,不像黃昏那樣濃烈,也沒有正午的刺眼,像是把整個世界慢慢從睡眠中拉起。

我在床邊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窗外透進來的晨光灑在地毯上,映出淡淡的金邊。昨晚的笑聲還在耳畔回響,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抹殘留的微笑。

廚房已經傳來水開的聲音和輕微的切菜聲,睜著迷糊的眼睛,看了看時鐘,發現今天比以往起的要早,隱約間,好像能聽見幾聲突兀的碰撞聲,想來在廚房裡的人,應該是愛麗絲了。

愛麗絲總是最早起的人,這一點倒是不會讓人感到訝異。我洗了把臉,簡單梳理了一下頭髮,穿上昨天準備好的休閒服,走向客廳。門一推開,一股剛煮好的咖啡香混合著烤麵包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瞬間清醒。

愛麗絲站在灶台前,頭髮隨意綁成一個亂髮髻,圍著圍裙,手裡熟練地翻著平底鍋。她看見我,朝我揚了揚眉毛,露出那種得意又孩子氣的笑:「早啊,你今天起得好早喔。要不要先來杯熱可可?」她語氣裡帶著一點調戲的意味,好像我們還沉浸在昨晚的遊戲裡。

想到昨天被硬灌了約兩瓶家庭號容量的可可,我果斷的搖搖頭,走到冰箱前把昨天剩的水果給拿了出來。

「我先洗點水果,等會一起吃吧。」我回應道,然後坐到餐桌旁,翻開一本簡短的小說,假裝文青地享受早晨的寧靜。

不一會兒,楚婉汝也出現了,她穿著一件寬鬆的襯衫,外面套著輕便的羊毛開衫,手邊還拎著一個小便當盒和一疊文件。

「早安,早餐要等一下喔,我快弄好了。」愛麗絲揮著手上的鍋鏟的打著招呼。

見狀,我也抬眼看了下,然後點頭示意,順便跟楚婉汝也道了聲早。

她看見我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你們早啊,早餐我就不陪你們吃了,還有事情急著做呢,就先走了。至於晚上……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了,不好意思。」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規律感。

我們三人圍坐在餐桌旁,簡單的聊了一下後,楚婉汝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吃著簡單的早餐:烤麵包塗抹著愛麗絲特調的果醬,一盤新鮮水果,還有一小碗濃湯。

窗外的街道慢慢醒來,偶爾傳來自行車的鈴聲和遠處商店開門的喧囂。這些平凡的聲音像是為我們的早晨編織了一首輕柔的背景樂。

吃完早餐後,愛麗絲一馬當先地提出了今天的無關緊要計畫:「既然我們都沒什麼事情要做,不如去附近的市集轉一圈?聽說那邊早市有一家新開的手工甜點攤。」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又回到那個被零食驅動的小孩模樣。

我稍微思考了片刻,摺好餐巾,然後點頭:「可以,反正目前我們也是要等媒體那邊的消息,倒也不是不可以放鬆一下。」

於是我們決定先在基地裡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然後一起出門。準備的過程輕鬆而有節奏:我負責帶上水瓶和外套,愛麗絲不忘把她買來的零食塞進她的小包裡。

走在通往市集的小路上,空氣帶著一點涼意,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愛麗絲一路上不斷發掘有趣的小店,拉著我一間間逛過去,指著櫥窗裡奇特的陶藝品或是手作香皂,眼睛閃著興奮的光。她一看到喜歡的東西就停下來研究,然後把發現分享給我,像是在播撒快樂的種子,不過我還是從中看出了些許刻意。

雖然有些無奈她的過份關心,不過我還是滿高興的,畢竟是她的好意,對於他人的善意,我想,大概沒人會拒絕吧?雖然,我也不打算拒絕就是了,心知肚明的我也樂得配合她。

市集比我想像中的還熱鬧,攤販們擺滿了色彩繽紛的蔬果、手工餅乾、還有當地的小吃。有人在現場烘焙新鮮的糕點,香味隨風飄散,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沒有那麼喜歡逛街的我,對每個攤位都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但偶爾也會被某個質樸的手作商品所打動,然後買下小小的紀念品。

「你喜歡這種的?」看我又挑起了飾品,愛麗絲終於忍不住開口。

「只是有點興趣。」我打著馬虎眼,心裡想著的缺是娃娃姐她們應該會喜歡。

又逛了一會後,我們在一個角落找到一家小咖啡攤,在愛麗絲的提議下,我們挑了個相對涼爽的位子坐下來喝杯手沖咖啡。

剛一坐好,就看到愛麗絲把剛買的甜點切成小塊,分了一份給我品嘗。甜點入口綿密,巧克力的香氣和微苦的餘韻恰到好處,我們一邊品嘗,一邊討論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話題不再僅限在逛街上,而是從旅行計畫、工作上的小目標,甚至是一些童年往事,愛麗絲的笑聲像是細小的氣泡在空氣中爆開。

回到基地的路上,我們順道去了一家小型書店。愛麗絲在文學區徘徊了好久,不時把一本本封面吸引的書拿起來看;至於我,則被一本描寫日常生活的小誌吸引,翻開之後看到許多溫馨的生活趣事,還有家庭關係等內容,看了會後,竟令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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